作者:从0
镇长惊讶得咦了声,接着却问:“那女娃是她爹扔的,还是不小心掉进去的?”
老人迟疑了下,还是说了实话:“是,是她爹扔进去的……”
“哦,”镇长笑了下,毫不在乎地说:“既然是不要的,那就不能放出来,否则谁养她呢?”
老人张了张嘴,也没能说出什么来。
镇长见她不说话了,一挥手道:“行了,把柴扔进去,烧!”
女孩的哭声从塔内传来,老人不忍地别开了头。
而其他人,仿佛什么也没有听见。
熊熊烈火自女儿塔内部燃起,那一声声惨叫,凄厉得令人头皮发麻!
别说裴修,就连左青都皱起了眉头。
当惨叫声渐渐消失的时候,周围的一切开始迅速崩塌。
天空慢慢变成了两人所熟悉的红色,田地里的作物全部枯死,取而代之的是像被火烧过一样的黑土地。
原本站在那里的人都不见了,女儿塔也没了,地上只有一片新盖上去的土。
裴修道:“我们进镇子看看。”
二人返回之时,却见大量惊恐的镇民背着包袱往外跑。
可是最前方的几个人,在跑到一定距离后,忽然就自燃起来!
他们在地上不断滚动哀嚎,活生生的被烈火慢慢烧成了人形黑炭。
其他人吓坏了,又惊叫着跑回镇上,不敢再踏出一步。
路过镇口那块刻着镇名的大石头时,左青让裴修放了她下来。
然后她捡了块小石头,把那个“余”字打上叉,在旁边写下一个“愚”。
裴修轻笑:“设计这场审判的人大约也是这个意思。”
两人走进镇中,见大街小巷都乱成了一团。
有人大哭,有人乱跑,有人疯疯癫癫地在大街上脱裤子。
但明显大多都还是正常人,都是被突变的环境和镇外自燃的情况吓坏的,女孩和诸多鬼婴对他们的报复还没有展开。
左青说:“我们去孙铁匠家里看看。”
那是女孩的亲人,也是害她惨死的仇人,恐怕是第一个会去找的。
而两人赶到时,就正好看见女孩的父母跪在店门外,对着眼前那个形容可怖的女孩不停磕头求绕。
二人痛哭流涕,在求饶的间隙还不忘细数这些年来对她的好。
孙铁匠道:“谁让你是个女娃呢,别的女娃生下来就被扔了,我们还养了你这么多年,你怎么能来害我们……”
妇人也哭着求:“乐弟,是我们不对,我们不该把你扔了,可是你先做错了事,没有看好你弟弟啊!如果你一定要报仇,求你找我们就好了,不要伤害你弟弟呀!”
女孩冷漠的用没有瞳孔的白色眼珠看着他们,忽然嘻嘻一笑,转过头,向店铺内望了一眼。
紧接着“砰砰”的响声,和男童的大哭声便一起传来。
那夫妻两脸色一变,当即想进去看儿子。
可是还没等他们从地上爬起来,里面的哭声就一下子戛然而止。
妇人瞬间白了脸,也不管女孩现在的样子有多可怕,竟指着她破口大骂起来,仿佛她还是以前那个好欺负的小女儿。
但女孩却只是笑着,等到她骂完了,轻轻开口问:“你知道,我的名字吗?告诉我,我就放了你。”
妇人愣住了。
她知道女孩问的不是“乐弟”这个名字,眼神开始转来转去,像是在用尽全力去回想。
可她什么也想不起来。
明明那个时候,她不光听书生喊过,后来还在店门口以此嘲讽过,但现在却已经完全记不起来了。
从那天到现在,一个多月而已。
旁边的孙铁匠厉声道:“你不就叫孙乐弟吗!你还有什么名字?!”
女孩看向他,发出“嘻嘻”的笑声来。
然后后退了两步。
两只浑身焦黑的鬼婴,就从她身后凭空出现,一点一点,爬向了夫妻二人。
夫妇两惊恐万分,一面求饶一面意图逃跑,却发现,自己的身体竟完全不受控制。
鬼婴就在他们绝望的眼神中,慢慢爬到他们面前,继续向前……钻进了他们的身体里。
下一刻,二人目光逐渐变得呆滞。
“你们知道,我的名字吗?”小女孩突然转过头,看向了左青和裴修。
裴修回视着她,露出一抹亲和温暖的笑,轻轻说:“我们知道,你叫孙胜男。”
一个多么简单普通,又充满深意的名字。
她并不知道这个名字里其实也含有性别歧视,她只是简简单单地希望,自己可以胜过男孩而已。
小女孩看着他们,身上的焦皮开始迅速消失,恢复到了生前的模样。
她对他们甜甜的笑了一下,轻快地说:“谢谢。”
然后,一切都消失了。
左青和裴修眼前一黑,再睁眼时,已经回到了客栈里,而街道上依然人声鼎沸。
接下来的审判时间,变得格外轻松。
左青留在客栈休息,裴修则时常外出,帮她找那个躲起来的罪犯。
最后一天早上,裴修给左青端了吃的上来,说:“最后一天了,我再去找找,如果找到就给你带回来。”
左青哼哼了两声:“要是找不到,就给我带糖葫芦回来。”
裴修笑:“好的,小朋友。”
左青瞪了他一眼,他哈哈大笑,转身就跑了。
走出客栈,裴修回头望了一眼二楼窗户。
那上面的两个破洞像两只眼睛似的,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在后面暗中观察。
他若无其事地走离了这条街,在彻底避过了客栈的视野范围之后,左拐右拐,经过好几条大街小巷,最后停在了一条小胡同内。
走到一扇木门前,裴修抬手叩响了门。
片刻后里面传来一位妇人的问话声:“谁呀?”
他不语,又叩了叩门。
随即脚步声渐渐靠近,妇人拉开了一点门,探着头狐疑地看着他:“你是?”
裴修笑说:“请问是不是有位青年寄住在你家?我是他朋友,来找他有点事。”
妇人一愣:“是……但那位公子现下不在。”
他便问:“我可以进去等他吗?”
妇人打量了他一阵,见他眉目俊朗,笑如春风,身姿挺拔,无论怎么看都不像个坏人,竟真的就让他进去了。
进门后裴修见院子里有些没劈好的柴火,主动提出帮忙,因而避开了对方的闲谈和询问,没有露出什么破绽。
大约二十分钟后,大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裴修放下斧头,跟着过去开门的妇人,走到了靠近门后墙壁的位置。
妇人打开门看到来人,笑说:“公子回来了?你的好友来了,正等着你呢。”
话落,门外的黑衣服脸色大变,转身就跑!
几乎同时,裴修大步追出。
双方距离极近,即使一时没有追上,他也绝不可能逃得掉。
二人从街头追逐到巷尾,将大半个镇子都跑了个遍。
最后在途经水果摊时,裴修随手拿了两颗梨,一边追一边对着他脑袋砸了过去!
黑衣男猝不及防往前一跌,虽然没有摔倒,但速度却因此一缓。
待他想要继续往前跑时,裴修却已经赶来,一把揪住了他的衣服!
顺手扯了对方钱袋甩给为了梨追来的小贩,裴修扯着人就拐进了最近的小胡同。
黑衣服自然不肯乖乖跟着去,转过身就朝他挥了一拳!
裴修却一把捏着他手腕,用力往外一拧,疼得他龇牙咧嘴,不断求饶:“哥,哥,我错了!手快断了,你快放开我!”
裴修嘴角微扬,笑得温柔,手里动作却越发用力:“你叫谁哥?”
黑衣男啊的惨叫起来,整张脸皱成了一团,急急道:“我错了!我真的错了!裴……裴先生,你饶了我吧!”
下一秒,他的左手却忽然从背后伸出,以极快的速度袭向裴修的脖子!
手里银光闪闪,显然是握着一把刀!
裴修目光一厉,松开他的手腕,同时一脚踹出,正确无误地踢在他左手上,“咣当”一声把刀子踢落在地!
对方眼看情况不妙,转身就往外跑!
裴修瞥了眼地面,踢出颗石子,“嘭”一下砸在了他后背上。
之前在大街上他还留了几分力,此时却是用了全力,黑衣男顿时痛呼一声,重心一个不稳,直接往前摔了个狗吃屎。
当他手忙脚乱地好不容易爬起来时,一把冰冷的刀却已贴在他脖颈。
可笑的是,这刀原本是他的。
他终于知道自己完全不是裴修的对手了,也不再想着逃跑,心下一横,偏过头道:“我知道,你是想帮那女人出气对吗?那好,我现在不反抗了,让你打我一顿好好解解气行吧?”
他说着就举起双手来,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裴修低笑了声,徐徐道:“你以为,打一顿就够了?”
黑衣服一愣,眉头微微皱了下又松开:“那不然你还要怎么样?裴先生,你不用吓唬我,像你这样的人,难不成还能一刀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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