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省略号挪挪
“说到这,我记得昨天凌晨的时候不是停了一次吗?”
“啊?真的吗?我怎么没有注意到。”
“就停了一会儿,上来了个穿红裙的小姑娘。”说话的是个1号车厢的玩家,他抓了抓裤腿,看了眼谢愁愁,“当时谢小妹妹应该也看到了,她也在。”
谢愁愁点了点头。
“不过,我看到你昨夜好像是去了驾驶舱,你在驾驶舱有什么发现吗?”
她老老实实摇头:“什么都没有,也没死机,停车都是自己停的,可稀奇了。”
一玩家叹气:“说的也是,这火车本来就跟正常火车不一样,一般来说,怎么也该两个车头才对,哪像这,就一个头。”
“反正它也不需要换头开。”一个玩家讲了个不太冷也不太好笑的冷笑话,“往前就等于往后,一个头就够了。”
没人笑得出啦,他们都在操心自己能否活着离开这个七级本。
第一天,和以往的副本一样,大家都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又坐着交流了一会儿,便各自散去。
隔壁包厢就是怪物乘客,谁都不知道他们在这次的副本里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说话的时候得压低声音就算了,挤在一个小空间里久了,气味也难闻。
谢愁愁回到自己的床位上,盯着车窗外发了会儿呆。
她在思考人生,阿墙就在旁边怀疑人生。
它一会儿化作水迹飘到中铺仁兄旁边悄咪咪地打量他,一会儿又飘下来跑到谢愁愁身旁小声咬耳朵。
“我还是没有想明白,他怎么回来了?怎么不记得我了?”停顿了下,他将声音压到更小,“昨夜我明明看到他摔得不轻,就算回来,身上也该有伤吧?”
谢愁愁便和他说自己的猜测。
这列火车的站点能重置能刷新,那么怪物乘客想必也可以。
重置之后,他们应该就忘记了昨夜发生的事情。
听到这话,阿墙松了口气。
他不再躲躲藏藏,开始抱着双臂大大方方地在那仁兄面前飘来晃去。
反正对方不记得他了,也不会跑过来寻仇。
谢愁愁开始思索游戏任务。
玩家中有人记录了路过同一站点的次数,她看了一眼。这列火车沿途一共会经过七个不同的站点,每个站点各自出现三次。
现在时间是中午十一点半,也就是说,列车一天会开约莫六个循环。
这六次循环,对于玩家们来说,就是六次机会。
前提是,能够从7个站点里找到终点站所在。
只不过她翻遍了车厢里的每一个角落,也没有找到相关提示。
谢愁愁愁了一会儿,敲了敲脑袋。
而眼下,还有个比找不到终点站更重要的问题——她发现她饿了。
这列车显然不会自动变食物,她从昨夜起就没吃东西。
难不成最后竟是饿死在这儿?
念头刚冒出来,就有个声音由远及近出现:“瓜子花生八宝粥,啤酒饮料矿泉水,来脚让一下。”
谢愁愁眨了眨眼睛,身子倏地坐直,眼巴巴盯着那满载零食的小推车靠近。
小推车在前面包厢停下,谢愁愁亲眼看着一个怪物乘客扔了几个金币,然后拿走了一堆食物。
等等——
买吃的还要花钱?
她开始思考抢劫的可行性。
“我劝你别打坏心思。”中铺的仁兄掏出个水囊,吧唧吧唧喝两口,“我之前抢过,然后被扔下车了。”
谢愁愁沉默下来:“……”
顿了下,后者补充道:“就跟昨晚一样。”
阿墙也沉默了。
第94章
对于自己所说话造成的反应,仁兄似乎有些得意。
更奇怪的是,他好像并不是特别在意昨夜的事情。更更奇怪的是,他和昨夜……好像有了一些区别。
之前没有特别注意过,谢愁愁看他表现正常,只以为是因为大清早的被重置了记忆,忘记了之前发生的一切。可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这样。
阿墙默默地将自己的身体埋到了墙壁里。
谢愁愁好奇道:“我还当你忘记了,所以……被扔出列车,你都不生气吗?”
仁兄表情疑惑:“这有什么值得生气的吗?”
阿墙从墙壁里面探出个脑袋和两只手臂,手摩挲下巴,作思索状。
“……可你昨夜明明很生气。”
“哦,那家伙发出声音吵到我睡觉了,我当然要生气。”他表情坦荡而自然,“至于昨夜,我发出声音同样吵到了其他人休息,被扔出去也是应该的,没什么好生气的。”
多……多么明事理讲是非的一个好汉啊。
谢愁愁在内心深深地感慨道。
不仅如此,他还对阿墙的行为表示十分理解,道:“我一开始上这火车的时候,夜里闷得慌,就非得说三两句话,说一次就被扔出去一次,说一次就被扔出去一次,反正不死也不伤,我这样折腾了好长时间,累了,才停下来。”
她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上面。
这是今早才出现的新怪物乘客,和仁兄同学聊得火热,关系十分融洽。
她不免思考:“可是,不是只有举报了才会被乘务员扔出去吗,只要你们不互相举报,不就可以在夜间随意聊天了?”
仁兄表情一变:“那怎么能行,车上的规矩可不能随便乱坏,举报夜间吵闹者,人人有责,只要是在夜里说话的,就算是我自己,也得乖乖滚下车。”
“……”
好了她是看出来他有多刚正不阿了。
谢愁愁还想问下一个问题。
对方赶在她开口之前扬了扬自己狂放不羁的眉毛,问道:“你不说我都差点忘记了,你那个奇奇怪怪,长得丑不拉几的朋友,他为什么被丢下去之后还能再回来?走后门了?”
阿墙再次将自己的脑袋从墙里面钻出来,不高兴地凶道:“你才丑不拉几,你全家都丑不拉几。”
想他生前是个美男,死后也是个美男鬼,何曾受过这等羞辱?
还是个来自丑丑怪物的羞辱。
“他会飞。”谢愁愁觉得这个问题的答案显而易见。
仁兄恍然大悟:“原来是因为他会飞啊。”说着,他低头扒拉了一下自己的两条胳膊,遗憾地摇摇头,“我要是也会飞就好了。”
谢愁愁十分想知道,究竟是这一个傻呢,还是这一整个种族都傻呢?
他们列车是在哪整来的镇宅宝?
“你知道终点站是哪里吗?”虽然没有抱什么期望,可她还是问出了口。
“终点站?哪有什么终点站?”仁兄挠挠头。
“你坐这列车,是想要去哪里?”
“什么去哪里?”他茫然。
“目的地。”
“没有啊。”仁兄摇摇头,“我的目的就是坐火车啊,需要什么目的地?”
“你在这车上待了很久吗?”
“嗯?是啊。”他一脸理所应当地点点头,“应该是从有意识起就在了吧。”
果真,找npc问这些问题就不大可能得到答案。
聊了三两句后,她算是清楚了,仁兄以及他的这些同族们无一例外都是永久居住在列车上的。
他们白天聊天,晚上安静睡觉。
日复一日,月复一月。
谢愁愁指了指自己上面:“他呢?他不是今早才上车的吗?他昨夜去哪了?”
“哦,他啊,他每天晚上都会失踪,等到了晚上你就知道了。”
谢愁愁:“……哦。”
从这些乘客身上,她没有得到更多的有用信息。唯一有用的是——仁兄告诉她,每天傍晚的时候,列车里会集中供应一次晚饭,伙食一般般,但是能管饱。
这让谢愁愁松了口气,好歹不需要担心会饿死在列车上了。
白天再没有发生其他的事情,这列车看着像是个无解的死结,事实上生活还算安逸,无聊的时候就和人聊聊天,聊累了随时都能躺下休息,再或者,还可以看看窗外千篇一律的寡淡风景。
时间就这么一点一滴过去,傍晚,吃完列车提供的两菜一汤后,天很快就黑了。
谢愁愁睡了一觉,睡醒的时候,车窗外已经成了黑乎乎的一团,什么都看不清。
列车仍在不知疲倦地行驶着。
她本来是打算让阿墙十一点喊她起床,可这会儿距离十一点还有一个小时,阿墙不知道躲哪个角落玩泥巴去了,没见着踪影。
没半秒钟的时间,她就知道自己是怎么醒的了。
只听上铺传来了声粗狂的:“好兄弟,再来一杯!”
……好像是在说梦话。
不光她被吵醒了,对面的仁兄也被吵醒了,他从被子里愤愤然抬起头,满面怒容抬手锤响红色报警按钮。
乘务员悄无声息走过来,将上铺那个可怜的大兄弟扔了出去。
谢愁愁:“……”
她算是知道为什么自己昨天夜里没有机会见到他了,感情是提前被扔下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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