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扶梦
而另三名玩家在僵持。
因四颗人头盯着卷发玩家喊饿,另两名玩家起了将卷发喂给人头的心思。
两名玩家认为,或许喂饱一个人头,就能打开一道离开的门。
沈容手上仍戴着手套,打开面前橱柜的第一层。
第一层里有两个桶,纱布,夹子、勺子,铲板和刷子。
橱柜内壁上还有很奇特的花纹。
这些工具是做什么用的?
沈容暂时没有头绪,便没有将其取出。
她手伸进橱柜里抚摸花纹。
这花纹的手感很奇特,竟是腐烂般的发软,还有一种黏糊糊的恶心感。
就好像是……腐烂的肉块。
沈容一边摸,一边观察人头。
她摸的这橱柜正对着的人头,正垂首盯着她,眼里竟透露出些许的紧张。
这橱柜,也是和人头密切相关的吗?
沈容打开第二层。
第二层是两个抽屉。
抽屉一拉开,一股浓郁的恶臭冲了出来。
屋里响起“嗡嗡嗡”的苍蝇声,却看不见苍蝇。
抽屉里塞满了腐烂流脓的小人头。
这些人头泡在蛆虫拱动的脓液里,皮肤被泡得发白,和头骨分离。互相挤压着,几乎都变形了。
沈容再看头顶上的人头。
它正瞪着眼睛看她,眼珠子仿佛要从眼眶里掉出来。
似乎想叫她赶紧关上抽屉,却又因为某种原因而不能开口。
其他三名玩家在僵持的同时,也在观察沈容。
留意到沈容的行动,一边保持对峙的状态,一边也拉开橱柜查看。
沈容蹲下身,拉开最后一层柜子。
柜上没有锁,却怎么也拉不开。
她隐约听见柜里有声音。
把耳朵贴在柜门上,就听见里面有小孩的嗓音不停地再说:“痛痛痛,痛痛痛……不要拉啦!黏住了,拉不开,黏得太紧啦,融在一起啦……”
黏得太紧了,融在一起了?
沈容摸了摸柜门,虽然拉不开,但门缝还是分明的,很显然并没有黏在一起。
黏在一起的,只有人皮和墙壁而已。
她贴在柜子上继续听。
“弄坏的东西要赶紧修补好才行啊,不然被发现了,会被留下来关禁闭的!痛痛痛,痛痛痛……”
弄坏东西要赶紧修补……
沈容琢磨着这句话,目光落在了被她刮掉了人皮、浮出了血字的墙面上。
她心里有了个想法,提着人皮和小刀,再次回到墙壁。
她将手上的人皮割下一小块,缓缓拉扯开,贴在显露出血字的墙面上。
血字被掩盖,新的人皮诡异地和墙面融为了一体。
再看那四颗人头。
它们正低头看着那三名玩家,在和那三名玩家交流。
既然从它们那儿看不出什么,沈容便凭借推测和直觉来判断了。
一面墙对应一颗人头,一张橱柜。
也就是说如果她想出去,应该只要刮开一面墙的人皮,查看其中信息后,再将新的人皮糊上去就行。
但是,她手中只有半张人皮,不够填补整面墙啊。
而且,如果一开始没有玩家被椅子黏住,被扯下人皮,难道就没办法填补被刮开的墙面了吗?
不……
或许根本不该用玩家自己的皮来糊墙。
沈容丢掉手中人皮,撕下墙上新贴的人皮,大脑飞速运转。
突然,她一个激灵,转过头,目光迟疑着落在了第二层的橱柜上。
那里面整整两抽屉的人头。
每颗人头都泡在脓液里,皮肤被泡得和头骨分离……
如果,用脓液湿润墙壁,是不是可以让墙上的人皮尽量保持块状被撕下来?
撕坏了的地方,再用那些人头的皮做填补……
这样做,确实是可以达成既撕开人皮看到信息,又把墙壁填补好的要求的。
而且第一层橱柜里的工具,刚刚好就是完成这些操作所需要的。
沈容走回橱柜,取出桶和夹子等工具,将第二层抽屉里一颗颗被泡发的小人头夹出,放到桶里。
再取另一个桶,在桶口蒙上纱布,将抽屉里的带虫的脓液过滤到桶中。
一番操作下来。
沈容有了一桶人头,一桶脓液,还有满满一纱布的蛆虫。
沈容将纱布扎紧。
蛆虫在布内仍活跃地拱动着。
她望着这些蛆虫,思考:其他的东西都各有用途。这些蛆虫是用来做什么的?总不会是特意拿来恶心人的吧?
其他三名玩家在先前沈容刮墙时,听了四颗人头的话,在此刻竟打了起来。
沈容无视他们,并让他们要打离远点打。房顶的四颗人头对打起来的三人显露出不悦,眼珠子不断瞥向沈容。
沈容看出:它们原本的目的,应该是教唆玩家来进攻她的。
但玩家们经过第四层通神塔,都认识了她,不敢招惹她。他们便合力进攻那被剥了一层皮、本就虚弱的卷发玩家。
沈容盯着四颗人头,脑中突然清明,恍然大悟地勾起嘴角。
她打开其他三个橱柜,取出里面的工具。
将人头、脓液、蛆虫过滤后分别装起,得到了四桶人头,四桶脓液,四袋蛆虫后。她拿起一袋蛆虫,踩着橱柜想要爬到橱柜顶。
脚踏上橱柜,封政便拉下她的腿,眼眸晶亮地道:“我抱你。”
他围观了那么久,总算可以找到不痛不痒的地方可以帮帮她了。
沈容看他一眼,比划了一下高度,道:“也行。”
封政蹲下身,让她坐在自己肩头,搂紧她的腿,站起。
沈容双手拿着装蛆虫的纱布,没有扶他,身形也没有晃,被平稳地扛起。
那边三名玩家打完了架,两名健康玩家胜利,此刻正将倒在地上的玩家剥皮,看不见沈容是怎么升高的。
而房顶的四颗人头看不见封政,就见沈容以坐着的姿态飘了起来,来到它们面前与它们平视,皆惊讶又畏惧地后缩了一下。
沈容居于高处,扫了两名玩家一眼,明白了他们打起来的原因。
刚刚四颗人头应该是跟他们说了墙壁填补需要人皮的事,他们现在才为了人皮打起来的。
其实这也不失为一种逃脱密室的方式。
只不过需要以他人的生命作代价。
房顶的四颗人头惊愕地盯着沈容。
沈容收回视线,对它们微笑道:“你不是说饿了,要吃东西吗?我来给你送吃的了。”
正对沈容的人头双唇紧抿,疯狂摇头。
它眼里的惊恐和躲闪,反而让沈容明白自己这是猜对了蛆虫的用处了。
她将纱布打开一道小口子,勺子伸进去,将里面的蛆虫强行罐头人头嘴里。
人头拼命挣扎,差点把虫子甩到沈容脸上。
但喂到它嘴里的虫,它却是没有吐出来的。
沈容偏头避开被人头晃动时打飞出来的虫,敛了笑,扔掉了勺子。
她把虫袋放在人头的头顶。
这下人头不敢动了。
因为它一动,蛆虫便会将从它头顶洒落下来。
它恐慌又僵硬地看着沈容,含糊不清地道:“我,我直接告诉你墙上的故事,送你出去,不要喂我虫子,行不行?”
沈容看见它说话时,口腔有啃噬状的伤口,心下了然。
难怪这鬼这么不肯吃蛆虫。
原来它吃下蛆虫的同时,蛆虫也会将它腐蚀啊。
沈容想了想,低头看了眼封政,低声问道:“你累吗?要不先把我放下来……”
“不累。”封政搂紧她的腿,微眯的眼眸里有星潮流动般,微微扬起脸道:“抱你,我永远不会累的。”
沈容想摸摸他的脸。
想到自己的手刚刚抓过装蛆虫的袋子,还是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