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扶梦
沈容在黑暗中等着。
很快,包灿和季达便将一人抓到她面前——是荣涛。
荣涛满脸堆笑:“我,我就是来上厕所的。看你们在这儿,想去别的地方上而已。你们抓我干嘛……”
沈容:“你跑什么?”
荣涛:“我,我尿急。”
沈容直勾勾地盯着荣涛的眼睛,“我给过你机会。”
包灿和季达听不明白,但荣涛懂了。
——他做的事被发现了!
荣涛浑身哆嗦了一下,吓得尿了裤子,扑通跪倒在地,“我我我,我发誓,绝不将你是反抗军的事说出去!”
包灿和季达瞪大双眼。
沈容淡然道:“我不是反抗军。”
荣涛:“那你为什么要问小橙子的事,还,还神神秘秘地要抓……不,对,你不是反抗军。”
他下意识质问,又连忙反应过来,笑比哭还难看,“那什么事都没有,能不能放了我?”沈容示意包灿和季达将荣涛带进女厕。
她把门关上,猛地一个翻身抬腿,把荣涛踢倒在地,“我说过,我给过你机会。”
她勾勾手指示意包灿和季达将荣涛带到窗户下——那是曾经小阳阳死去的地方,喷溅状的血迹都还没彻底清理干净。
沈容踩上荣涛的肩膀,狠狠一碾,“谁找你问过我?谁派你给我送的礼物?”
荣涛明白自己已经暴露了,缩着脖子抱住头,“我说!是,是昨天晚上,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找上门,他问了我你在这里工作的事,我就,就把你给过小橙子伤药的事告诉他了。然后他把那份礼物给了我,让我在你来商场的时候转交给你。我根本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东西!”
荣涛送的礼物是化妆品。
沈容没收,是因为她检查时发现里面有一个小小的机器。
她不知道那机器是什么,但是化妆品里有机器,绝对不正常!
西装革履的男人……
沈容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个名字——唐纳。
他来调查她,在得知她和与反抗军离开的小橙子接触过后,拿带不明机器的东西来警告她,情有可原。
不过,也有可能他的目的并不是警告。
荣涛见沈容面色凝重,生怕她对自己做什么,哭道:“我也没办法!你们身份尊贵,我一个小职工,哪里得罪得起啊!”
沈容盯着荣涛可怜巴巴的哭脸,脑子里又浮现出另一个猜想:
——有可能荣涛到现在对她说的都是假话。
昨天晚上她在宠物派对上露了一手,也许是其他贵族注意到了她,查她信息时找到荣涛,然后又让荣涛将一切事推到唐纳身上。
这个世界的危险,不仅是阶级间的倾轧,也有贵族间的勾心斗角。
通过那些贵族和刁宁说的话就能听出,他们都是一群面不和心也不和,甚至互相抱有恶意的。
沈容思考了许多,余光一刻未歇地观察荣涛的表情。
在看到荣涛脸上闪过一丝老鼠般的狡黠时,她对包灿和季达道:“他猜疑我和反抗军有关系,并且嘴巴不严。你们跟我在一起被他看到,他会怎么想你们呢?”
包灿和季达抓荣涛的手紧了紧。
荣涛呆了一秒,豁出去似的张大嘴巴仿佛要尖叫。
包灿立刻把脚塞他嘴里堵住了他的喉咙,额角毛发被冷汗打湿,脸上充满了后怕。
沈容:“你们看着办吧。”
她退到一旁。
季达露出毒牙,“只有死人才不会乱说话!”
包灿闭了闭眼,重重眨动的双眼像是在点头。
一声闷哼在寂静肮脏的厕所里短暂地响了一秒。
小阳阳死去的地方,今天又死了一个。
包灿稳了一会儿情绪。
季达和沈容装作无事发生,离开了商场。
沈容要去见小橙子。
季达带路,将沈容带到一个偏僻的小巷子里,指着巷中的老旧房屋,“我上次就是在里面看到的她,她和那些反抗军的人在一起。”
沈容站在原地,注视着房子没有动作。
季达:“主人?”
他的语气里透出些许不安。
沈容:“我和反抗军没有关系。”
季达:“不管您和他们有没有关系,我都不会背叛您的!您想见小橙子,就赶快进去找她吧。在这儿站久了,会引起别人注意的。”
沈容转身走向季达,手轻抚过季达的脸,“就当这是你的报应吧。”
“什……”
季达话没说完,沈容袖中伸出的一把小刀抵住了他的喉咙。
沈容:“是谁找你带我来这儿的?”
她会怀疑季达,皆因季达在见到她时,下意识说了“沈”,而后又迅速改口。
她在商场时用的是“小容”这个名字,“沈容”是最近两天才开始用的。
除了刁宁周围的人,以及昨天的宠物派对上的人之外,没人会知道她叫沈容。
而以季达通缉犯的身份,他不可能在昨晚到现在这么短时间内,恰好去接触一个知道她叫沈容的人。
季达和包灿都不忠心。
但包灿害怕卷入各种麻烦之中,面对沈容时都是想尽办法让她逃离走人。
季达不是。他是有奶就是娘。
只要有人给出高于沈容给他的待遇,叛变是分分钟的事。
而那群贵族想要给他高待遇,也只是动动手指的事。
季达像是被冤枉般生气起来,“主人你在说什么?你未免太草木皆兵了吧?”
沈容不欲和他耽误时间,“我数一二三,不回答,你就会死在这里。”
“一,二……”
“我说!”季达咬咬牙,“是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你知道他是谁。”
沈容反手抹了季达的脖子,伏天亚种之力迅速钻进季达的伤口,在他发出声音前就了结了他。
沈容:“我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
她并不能完全相信季达和荣涛的话。
她将鞋子脱下,烧毁。
而后踩着季达的外套回车上,将地上的车印连同外套一并烧毁。
自她决定去找刁宁后,就知道自己一定会卷入各种各样的麻烦中。
她来到这里的目的,也正是从各种麻烦里找出通过这场游戏的线索以及她要打卡获取的灵珠。
但出乎她意料的是,这个世界的NPC动作太快了。
她才刚露了一面,不过几个小时的功夫,她不仅被查了个底朝天,还接连被认识的人暗算。
要知道她来到这个世界认识的人也就这么几个啊!背后的人下手未免太快狠准了。
回到庄园,沈容回房,装作无事发生。
当晚,她便在电视上看到了荣涛和季达的死亡新闻,公开悬赏凶手线索。
小阳阳死了,小橙子被生生扯下头皮,这二人的事一点水花都没有。
荣涛和季达的事竟然这么快就闹出这么大动静。
幕后的人明显只是想获取证据抓到她罢了。
他们抓不到的。
因为她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包灿那边他们也无从下手。因为杀人的事包灿也有参与,包灿那样怕事的人,恨不得把所有事带进棺材里。
沈容照常行动,四处转悠,寻找有关任务或灵珠的线索,然而一无所获。
就这样过了三天,她外出回来,打算回房的路上,在城堡大厅被唐纳叫住了。
唐纳的笑容中带着伤感和打量,“夫人找你,在阁楼。”
沈容应声上阁楼。
这段时间,她都没有看到刁宁。
刁宁整日呆在房间里,就好像一个重症老人。
可她在外表现出来的样子,又像一位意气风发的优雅夫人,三十多岁左右的样子。
推开阁楼,一道瘦削的背影站在窗前。
她穿着单薄,散落的长卷发里有几根白发,很是扎眼。
暮色透窗落在她身上她仿佛就像那暮色一样——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沈容,唐纳在见到你不久后就和我说过,你跟他是同一类人。我不太能够相信,但是我快要没有时间了。”刁宁缓缓转过身。
今天的她没有戴面具。
如沈容所想的那样,她是一位三十多岁的女人。
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痕迹,但无法掩盖她的优雅和美丽。
她美得……就像只宠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