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扶梦
沈容祭出浮沉镇海,在剑刃上抹上鳞粉,扭头要出鬼屋。
敖妈妈望着她手中的剑,像是抓到了她的把柄一样兴奋:“你作弊!你来啊!你出来你就会被监控拍到作弊了!哈哈哈哈哈哈!你来啊!你来啊!”
这所房间早就被沈容的一语成谶封锁了,就算出了鬼屋也无人能监控她。
但她还是停下脚步,注视着窗外那只巨大的腐烂眼睛:“你杀不死我。你这样针对我,是没有办法帮你儿子获得离开学校的名额的。你放着你不知未来是生是死的儿子来纠缠我,有什么意义?”
敖妈妈没有被说动,眼里反而闪过一丝鄙夷的笑意。
仿佛在笑话她。
沈容敏锐地察觉到异常,“是不是有人派你过来,让你骚扰我,给你许诺了一些好处?比如说提升你儿子的名次?”
能给出这样条件的人,只有校长。
敖妈妈自然没有承认,控诉沈容在胡说八道。
一个劲儿地骚扰她,就是不打算让她睡好。
沈容直接提剑出门。
敖妈妈颤抖了一下,视死如归般,嚎叫中带着一丝颤抖。
再死一次,她就要灰飞烟灭了。
但是没关系……
一切都是为了孩子,一切都是为了孩子。
她眼神迷蒙遥远起来,仿佛看见了她的敖正成功毕业,终于摆脱这所学校的一天。
她陪孩子熬了三年,终于等到了!
虽然,他离开的那天,她无法亲眼看见了。
巨大眼里逐渐逐渐漾出水光,敷上一层水雾。
沈容走出鬼屋,就看见她幸福而又悲苦的笑脸。
“来啊,有种你杀我啊!反正你不杀死我,我是不会让你睡好的!”
她豁出去似的嘶喊。
沈容举剑朝她劈来。
她咬紧牙关,闭上眼睛,感受到被灼烧的疼痛,痛苦而又颤抖地哀嚎起来。
然而半晌过去,她发现自己好像没有死。
睁开眼,就见沈容把剑上鳞粉全抹在了她脸上,然后用一张符贴在了她身上。
沈容:“不要打扰我睡觉。”
说罢,她回屋了。
只留巨大化的敖妈妈在宿舍里懵逼。
——这个曾经逼她吃下毒橘子的人,这次没有杀她。只是控制住了她,只是用鳞粉教训了她,作为她打扰她睡觉的惩罚。
敖妈妈不受控制地发不出声音,只能望着鬼屋里睡得很甜的沈容发呆。
不知不觉间,她想了许多。
这个曾经逼杀她的人,似乎很有底线。
她不会暴虐地肆意杀人杀鬼,小小的惩罚,甚至让敖妈妈感受到一丝别样的照顾和温柔。
·
翌日清晨,沈容睡醒。
被她控制的敖妈妈还在。
她不慌不忙地洗漱、吃早饭,一切准备就绪后,走出鬼屋,收起鬼屋。
然后撕下敖妈妈脸上的控鬼符,驱走了她。
宿舍里留下满屋的血迹,原本被修复好的家具都被敖妈妈那颗巨头压扁,墙也有碎裂的痕迹。
沈容离开宿舍,下楼,拜托宿管员帮忙恢复宿舍。
她依旧干净整洁,气色很好。
但宿管员已经不敢从她的外表来判断她的宿舍是怎样的了。
宿管员疲惫地应声上楼,看到屋里的惨状:“……”
天啊,别人经历三天这样的场景,早就死了。她怎么还不死啊!
宿管员两眼无神地开始整理沈容的宿舍。这一刻,她才意识到,当宿管员原来这么辛苦。
沈容在她忙活的期间照常去食堂打了早饭。
今天的早饭是豆浆和包子。
沈容用吸管戳开豆浆,正要吸一口,突然嗅到一股异样的气味,连忙把吸到吸管一半的液体吐回去。
闻一闻豆浆,里面有一股硫化物的气味。
奇怪,为什么教师窗口的东西也会有问题?
沈容把豆浆和包子都扔了,去教室了。
这顿不吃也没事,反正她一直是在宿舍里吃过一顿才出来的。
这一顿对她来说就是加餐的小零食啦。
沈容脚步轻快地往教室走。
上楼,走到楼梯中间,她听见脚下传来沉闷的碎裂声音。
她连忙一步三跳地蹦上楼,回头看,她刚刚踩过的地方,出现了一道能够看到楼下的裂缝。
活动难道已经开始了?
沈容警惕地到达教室,教室里的学生们正乖巧地坐着。
沈容检查了自己的座位后,坐下,问玩家们今天有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
玩家们围到她面前来,点了点头。
刁贝贝:“今天早上我喝水,发现我昨天打的水成了硫酸。”
巴彦:“我洗脸,发现我的洗脸巾里藏了许多带有液体的针。要不是我眼尖,我现在恐怕在医务室了。”
殷慧燕:“有人在我的凳子缝隙里放蜈蚣。那蜈蚣一看就很毒!”
钟怀龙:“我早上洗脸,洗手池里流出来的,是一条蛇。我差点就被咬到。”
伍金:“我还好……”
玩家们看向他,有些羡慕。
为什么伍金没有受到攻击?
玩家们和沈容议论起来,聊了没几句,上课铃响了。
老师走进教室,让学生们集合,把他们带去操场,和所有高三学生混在一起。
各班学生打乱后,老师又随意地选出13批人,每一批40个,组成一队站在一起。又给所有学生发了块布条,蒙上眼睛。
校长站在主席台上了,发表了一番大家要努力争取好名次的讲话,宣布活动日开始。
话音落下,沈容明显感觉到,周围的环境变了。
原本暖煦的空气,变得阴冷潮湿。
四下里只有水声。
滴答——滴答——,阴冷冷地响着。
原本站在她周围的学生,也全都不见了。
她正要扯下眼上的布,广播的声音突然响起。
“你们正在玩的游戏叫做木头人不许动。现在,你们可以摘下布条了。”
沈容摘下布条。
发现自己正身处一个幽暗潮湿的废弃大楼。
这里十分昏暗,十分安静。
只有不知从何处而来水声在不断响着。
杂乱交错的钢管遍布她所在的空间,拦住了她想要移动的脚步。
钢管上,有些地方泛着暗红,不知是血,还是锈。
沈容戒备地站在原地。
广播里十分温润的男音,如深夜电台主播般,轻缓地说着话:“逃出这栋大楼,就算完成了任务。本场活动,将按所有学生逃出大楼的名次来进行排名。排名前六的学生,可获得周考名次的额外提升。”
“在大楼里,你们会随时遇到一些人。一旦碰到那些人,你们要立刻装成木头人,不能动,也不能发出声音。直到那些人消失为止。”
“请学生们听话,你们不会想知道如果在那些人面前动了,会是什么样的后果的。”
得知了这场活动的目标,沈容迈开步子,在钢管中穿梭,寻找出口。
她小心翼翼地扭动身体,避开交错的钢管。
突然,一个瘦条条的黑影出现在她的余光中,极速向她冲来。
她立刻僵在原地。
那黑影像是看不见她了,在她身边停下脚步,在她周围乱转。
沈容看清这黑影的模样。
是一个被烧焦的人。
浑身皮肤成了碳化的脆壳,壳下的殷红血肉若隐若现,走动时,时不时有粘稠的脓水从他的血肉里流出,滴落,发出奇特的“滴答”声。
原来这水声是从他身上发出的。
他渴望着水,所以脓水滴落下来是水声吗?
黑影坚持不懈地在沈容身边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