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紫苏落葵
他这样生气,对身子总是不好。她万分自责。他的呼吸却一直很急促。双唇迅速辗转在她唇上。最后撬开她的唇,便是近乎掠夺的亲吻。
她本能地躲避,却似乎又演变成一场唇齿嬉戏的游戏。他有些癫狂,便是摄住她的舌不放,争相持久的拉锯战。
他唇齿间有淡淡的芳香,像是醉人的酒酿。她很喜欢这滋味,觉得像是五月槐花树下,风中的那股子清香。终究是在他的吻里软了身子,醉了自己。
他的呼吸没有那么急促,只是一如既往的浓重,温热的气息在她的脸上,脖颈上带起一波*的缠绵,像是纤手拨弄绝美的琴弦。
终于,他略略放开她的唇,支着身子,略略坐在她的身上。董小葵这时,微微睁开眼,便看到他紧蹙的眉头。
她想喊一声“仲霖”,还没出口来。他却是一下子伸手一手去撩了她的睡裙。她向来不喜欢在睡觉、家居时穿胸衣。许二这样一撩她的睡裙,那睡裙便盖在她头上。瞬间,她什么也看不到。只觉得凉薄的空气迅速侵占欺负。
当然,随之而来的,还有许二的手。抚在她胸前,只是轻轻接触,他掌心的厚茧给她细腻的肌肤带来痉挛的颤抖。这一刹那,她是彻底慌了。再顾不得他的伤痛,近乎本能挣扎,伸手抱着胸前。
许二却是说话,声音低沉略略沙哑,他说:“我今天睡了你,免得你有其他的想法。”
他说着,狠狠地拉开她的手,一下子俯身而下,吻在她的脖颈上。她想要动手将他狠狠推开,可残存的意识里还想着他的病情,便横竖不敢用全力,有点半推半就的嫌疑。
他却肆无忌惮,咬着她的锁骨,耳垂,吻着她的脖颈,一路向下。她终于忍不住低声喊:“仲霖,不要。”
他自然不依,我行我素,一路而下,吻在她胸前,另一手裹挟着另一端,有那么几下,近乎发狠,弄得她疼痛不堪。不由得低喊:“仲霖,不要这样。”
他在她的喊声里停了一下,也仅仅是一下。然后不管不顾,继续亲吻她的身体。
不行,不行。不能再有深入,再有牵绊。与他一旦有了肌肤相亲,身体的深入,以后诸多的决定,必然牵牵绊绊。他有句话说得对,她的梦想里确实没有他。因为不敢有他。
她这下子才竭力挣扎,身子不安地挪动。他放开她,说:“你要伤着我?”
这样无耻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居然很天经地义,还让董小葵有些内疚,力道马上就缓了,只是伸手将头上的睡裙扒拉下去,终于看到他。他正坐在她身上,低头看着她。背后是柔和的吊灯,黄晕的光兜头洒下。他的表情不像先前那边凶狠,倒是有些迷茫,像是怔怔瞧着她,若有所思。
她半垂了眸,不敢与他对视。只是小声喊:“仲霖,放开我。”
他忽然沉声喝道:“闭嘴。”
这话把董小葵吓得一愣,就是没搞明白,刚刚还好好的许二现在到底是受什么刺激了,居然发火。似乎刚刚受欺负的人是她,而不是他。
她不理会他,只想着逃离开这样危险而难看姿势,于是便要挪开。身子才一扭,便是似乎是碰着什么。她一下子没动,因为心里顿时明白自己碰着了什么。这比军事行动里,踩了地雷还危险。
“你——”许二呼吸急促,咬牙切齿的一个“你”字,然后俯身而下,一把扯着她的头发,啮咬着她的脖颈。董小葵一下子慌得很,非常害怕。因为这一瞬间,她清楚地感受到他浓重的欲望。
“许仲霖,你放过我。你那么多女人。什么漂亮的没有?”董小葵喊了一句。
他吻了她的唇,不许她说话。她只得推他,不小心碰了他的胸口,他略略直起身,看着她,咬牙切齿地说:“董小葵,你真他**的不上道。今天,老子就教教你,该怎么做我的女人。”
他似乎比之前更生气。董小葵只觉得害怕,不过还是说了一句挖坑埋自己的话。她说:“你身子还没好。”
她的本意是让他不要生气,不要动怒。可是这句话一出,许二却是听出别的味道来,他回答说:“不劳你操心。办你,还是绰绰有余的,不会给你留下不好印象的。”
“不是,我是说你身体没好,不要动怒。”董小葵急急地解释。
“晚了。”他俯身在她耳边,吐出这两个字,轻飘飘的语气。
这话宣告了她努力的失败,宣告了今晚不是伤了他,便是失了身,或许人生从此就拐入另一条路。
伤他,还是为难自己?这其实是个艰难的决定。
在这犹豫里,许二吻住她的唇,不是先前的几乎啮咬,而是极其辗转缠绵。他一边吻,一边伸手去扯她的裙子。
她本能地伸手拽住裙子,在两人这一拉一扯间,电话却是响了。董小葵从来没有像这一刻那么觉得电话单调的声音像是天籁一般美妙。
许二只是顿了一下,继续亲吻她。可那电话不依不饶地响了许久,他终于是停下里,但是没有动。董小葵低声提醒:“电话。”
他没说话,那电话终究是停了,空出了一大段的寂静,让人觉得慎得慌。
但是只在短暂的静默后,那电话又响起来,这一次,没由得董小葵提醒,许二翻身下床,走到桌前拿起电话,语气很平静地说:“说。”
对方说了什么,董小葵不清楚。但听得许二说了一句:“明天是最后期限,军令如山。你们看着办。”
然后,许二又隔了一会儿,说:“不足为惧,上次,我就布了天罗地网给他们嚣张,这会儿,收网的事,你们自己做。”
然后,像是对方继续在汇报事情。他便是在那边听着。
这会儿,董小葵已经穿好衣服睡裙,拉了自己那条被子盖上,蜷缩在那里,闭着眼睛睡觉。心里虽然还是害怕,但她清楚如果现在跑掉,依照他的性格,接下来的事情会更恐怖。所以,她经过衡量选择乖巧地在这里睡觉。
将呼吸调整到均匀,似睡非睡的境界,耳朵却是听着许二的动静。听他沉默了许久,最后才说:“这事,你们办好。”
然后,他搁了电话。董小葵心里一惊,但还是尽量调整呼吸,蜷在床上睡着。心里却是七上八下的。暗想这许二应该不会继续了吧?
过了一会儿,许二走了过来,似乎在床边站了一会儿,为董小葵掩好了被子,从另一边上了床,蹑手蹑脚地拉了被子盖上。
这会儿,才算一人盖一条被子。董小葵的心总算落了下去,虽然横竖撑着,睡得也不是很安稳。但到后来,听到许二均匀的呼吸,她还是睡着了。
不过,这一晚,她睡得不是很踏实,半梦半醒的。早上,天才一丝丝的亮,她就醒了。睁开眼,看着窗外,窗帘低垂着,外面的光线不太明亮。她听到许二的呼吸声,这才慢慢坐起身,看到许二在一旁熟睡着,虽然跟自己没有同在一条被子,他的左手臂却是绕过来环绕着横在她头顶上方,像是拢着她一样。她抿着唇,抱膝坐在一旁看着他。
他们在一起几次,大多数时候都是他起得早,唯独那次在船上,她是看着他的睡容,却没有在清晨醒来时看到身边人的睡颜。这种清晨醒来
他长睫毛覆盖着,很是好看。这张脸不是倾城色,却因着那周正的五官越发有一种独特的韵味。
连熟睡都有一种王者的风范。董小葵略一笑。而后又想:这样的人,少不得万千的人爱,万千的人喜欢。他那句“多得很的女人巴不得爬上我的床”也许并不是骄傲,并不是夸张与自负。这样的人,最终会把心安放在哪里?又是谁有幸可以与他举案齐眉,伴着他看云卷云舒?
也许,他并不需要云卷云舒。董小葵天马行空地想。心情平静,却免不得有几丝落寞。
却不料在这光景里,许二却是睁开眼,睡眼惺忪瞧她一眼。董小葵一惊,想到昨夜,有些不知所措,便正待要垂目,却看见许二伸手抚着额头,问:“几点了?你怎么就起来了?”
董小葵略一笑说:“醒了,就起来了。看天色还尚早,你继续睡一会儿,我去熬粥,一会儿来叫你。”
她说出口,才觉得这话很像是妻子对丈夫说的,心里有种奇妙的感觉。 继而想到彼此的来路,总又有些落寞。
许二半支着身子,瞧了瞧天色,便漫不经心地说:“不到五点,你还是再睡一会儿。”他说着,将她一搂,又让她躺在他臂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