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肖某某
效果立竿见影,沈闲嘎嘎笑了两声,嘴巴果然张开。白选瞅准机会,把糕点塞进他嘴里。只是沈闲一开口,三个大人都愣住。这是八岁孩子该有的声音吗?其嘶哑粗嘎程度远在钟木兰受过伤害的嗓子之上。
“怪不得他不愿意说话。”桃夭恍然大悟地点着头。
白选对桃夭射去要杀人的恶狠狠目光,不客气地骂他:“你不说话会死啊?”瞧瞧我们小闲的头又低下去了。
把糕点从沈闲唇边扯出来,白选也不嫌上面还留着口水,直接扔自己嘴里大嚼。她用力把沈闲搂进怀里,含糊不清地说:“小闲不伤心,其实我们小闲的声音是很有特点的。等你长大了,就会有某些妖怪一辈子也不可能拥有的性感迷人磁性声线。到时候啊,小闲只要张张嘴,成车皮计的女孩子会扑上来。啧啧啧,比某些活了好几百年才娶到老婆的妖怪厉害多了”
话说,沈三多勾搭女人的本事厉害得很,沈闲估计也不会差。以后么,只怕自己要烦恼该挑个什么样的女孩子给他当媳妇了。白选的发散性思维一跑三千里。
桃夭被白选挤兑得脸色也和头发一个颜色,钟木兰听得咯咯直笑。不一时,有人送来饭菜。沈闲大概也饿了,无论白选给他夹什么菜,他都很快吃完,并且足足吃了三碗米饭。看得白某人又是一阵心酸,在肚皮里把那对狗男女翻来覆去骂了几百遍。
按照钟木兰的说法,很早以前,他们老钟家和老沈家都讲究停灵三日才下葬。只是现在时过境迁,很多规矩都讲究不起来。
没有丧乐,没有外人吊唁。参加葬礼的人,除了钟木兰、桃夭、白选、沈闲,就只有迟家数字保镖和那些帮忙准备葬礼的异能者以及一些庄户。
默哀了十分钟,白选带着沈闲上去磕头,并且要求他亲手摸摸父母冰冷的脸庞。她前世家乡的风俗,孩子摸摸逝去父母的脸庞,会得到父母冥冥中的庇佑。
沈闲很乖,用两只小手轻轻地摸过了沈三多和迟咫的脸颊、头发,甚至把手伸进白布里抚摸他们的身体。触手冰凉,但沈闲不怕。他在寒冬腊月给孤儿院的管事嬷嬷洗过衣服,那水比爸**脸还要冰,他不一样要洗三大桶?
站在身后的这个小乖姐姐说,世上,给予了自己父精母血的人,他们永远也不会伤害自己。摸摸他们,他们会知道,这是他们共同创造的生命舍不得他们离开,他们会保佑自己一生平安。
见白选抱起沈闲退到一边,钟木兰拄了拄拐杖,从她身后走出一名长身玉立的青年,有火也似燃烧的红发。他轻轻打了个响指,沈三多和迟咫的遗体瞬间被一团凶猛的火焰给吞没。
终于听到沈闲压抑的哭泣声,他的小胳膊也慢慢地抱住了白选的脖颈,温热泪水淌进她衣领内。
“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能把你们分开。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三儿,迟大小姐,你们圆满了”白选低声说。
第五十三章黄金少尉
白选答应钟木兰加入国家资探总队,在她看来,其实就是重新找了个工作。放在前世,这得叫从地方进入中央机关了吧?啧啧。
既然是找工作,当然要把权利义务薪水待遇神马的说清楚。白选和钟木兰言来语去商讨了几个小时,她不管钟木兰开出什么优惠条件,就只死抓住两条不放。第一,不能用国家大义等等大帽子压着她接受任务;第二,她想离开时,钟木兰必须无条件放行。
只要答应这两条,白选什么都不在乎。什么在首都有房、配专车、家属可以随军、完成资探任务提成翻番,这些内容都被白选哧之以鼻。
钟木兰气得拿拐杖砸了白选好几下,倒惹得被大衣包着乖乖坐在一旁的沈闲眼睛亮闪闪的看了几眼。最后,以白选答应在五年之内不提离开为交换条件,两个人签订了雇佣合同。钟木兰答应给予她最大的自由,却马上提出她必须在第二天陪同自己去脂玉元氏庄园吊唁居东篱。
白选犹豫了半天,在老太太威胁的眼神中还是答应下来。听老太太的意思,去元家的人很多,如果借此机会将自己的新身份亮之于众,效果会不错。
把合同仔细折好,递给身边的一名中年女子,钟木兰气哼哼地说:“五年之内,我就把资探总队交给你,看你还走不走得了”
白选撇撇嘴,起身把沈闲抱在怀里,毫不以为意地说:“您要是敢把资探总队交给我,我就敢接着,看看能不能把它给折腾散了”中央机关升职能有这么快?那得是太、子、党吧?
见钟木兰又要拿拐杖来砸,白选赶紧溜之乎也,去往客房休息。农庄的客房就在紧邻这座小院旁边的十层大楼中,她下午的时候去过,里头的陈设和宾馆差不多。
推开院门,但见天空中飘飘扬扬洒下大团大团雪花。不知何时,居然又下起了雪。灯光和雪光相互反射映照,虽然夜已深沉,四下反倒挺亮堂。
低头看看被包得严严实实的沈闲,实在觉得小家伙被火烘烤得白里透红的脸蛋可爱到爆,白选笑眯眯地在他脸上啃了一口。小家伙立即翻起眼睛盯着她,眼里终于有了不满情绪。恶趣味发作的白某人兴致大增,左一口右一口,在沈闲脸上亲了十好几下,成功地挨了小家伙一脚。
“会踹人了?”白选费力地伸出手指在沈闲脑门上弹了一记,乐呵呵地抱着他踩进雪里。一名等候多时的仆役赶紧打伞,一路不时因白选偷吻被踹发笑,把两个人送进了客房。
白选见床上摆着几套新衣服,翻了翻,有给自己的新制服,也有给沈闲的厚棉衣。她到浴室放好热水,把沈闲拎进去,指着浴缸笑嘻嘻地问他:“你要不要洗澡?姐姐帮你洗怎么样?”
某人的目光多半有些猥琐,沈闲愤怒地拿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剜她,自己出去捧了换洗衣服重新钻进来,大力把门关上。
白选静静地站了会儿,笑意慢慢消失。她回想沈闲两只满是冻疮和皲裂的小手,眼神越来越冷。八岁孩子却只有五六岁的身架,沈闲又不是元启森这样的病人,正长身体的时候居然会这么瘦小
沈闲动作很快,不一时就穿着睡衣披了大衣出来。白选已经铺好床,脱了外衣钻进去暖被窝。她打了个哈欠,对沈闲招手:“快来,被窝里热烘烘的,正好睡觉。姐姐给你把湿头发擦干。”
发了一会儿呆,见白选打算下床来拎自己,沈闲才慢吞吞走到床边。掀开一点点被窝,白选把沈闲飞快地扯进去。先把他包成包子,再拿吹风机给他吹头发。
沈闲的头发又长又密,白选足足用了大半个小时才完全吹干。瞧瞧这头枯黄黯涩的头发,她心里直发酸,孩子明显缺乏营养。低头一瞧,小家伙居然已经睡着了。他蜷成小小一团,轻而柔地呼吸,眉宇间透着小心翼翼,似乎生怕吵着了谁。
白选忽然想起白璧无瑕,那小东西也是这样缩成一团睡觉。不过,小白同学打起呼噜来就像小猪哼哼。睡着了会满大床地翻身,还会把手肆无忌惮地搁在白选身上,逮哪儿搁哪儿。
给沈闲掖紧了被子,白选才去冲了个澡。回来轻手轻脚坐他旁边,随便拿条毯子裹着自己。没想到还是惊醒了沈闲,他呼地坐起身,眼睛半睁不睁,撩开被子就往地下跳。看动作娴熟得很,显然经常这么干。
“小闲,你去哪儿?”白选急忙拿被子包住沈闲,搂着不让他再动弹。
沈闲迟疑着转过头,微亮灯光中,他的眼睛黑得出奇,里面清晰倒映出白选关切的面容。他歪着脑袋满脸困惑,似乎还没反应过来面前这人是谁。
“我是小乖姐姐。你要嘘嘘吗?”白选给沈闲拿衣服。他却低下头,盯着这双因用力给自己拽住被子、骨节突出的手,身体慢慢往前倾,小心地依偎着。
这孩子怎么了?白选不明所以,生怕沈闲冷着,把他往被窝里揪。她洗完澡还热乎着,一钻进被子就觉得里面有点凉。把沈闲往自己怀里搂了搂,她低声说:“小闲不怕,姐姐在这里,睡觉了。”
小家伙仍旧蜷着,一动不动。白选关了灯,轻轻拍着沈闲的后背。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哄孩子,笨手笨脚地只会抚摸这一招。少顷,沈闲似乎睡过去,她眼睛也发了饧。
不知过了多久,沈闲眼睫颤了颤。他撩开眼皮偷偷去瞧白选,离自己近在咫尺的脸庞气息温润,紧紧抱住自己的手柔软又暖和。他慢慢伸出两根手指,悄悄捏住了白选的衣角。蜷在她腋窝下,头顶靠着她前心,耳边是沉稳有力的心脏跳动声,他终能安然入眠。
——不一样了,现在、以后,都会不一样
黑暗中,白选微微翘起嘴角,垂首在沈闲额头轻轻地吻了吻,把他抱得更紧。从此我们,相依为命
一觉醒来,迟家的数字保镖们敏锐地发现,自家小少爷和白选似乎亲近了少许。虽然无论如何沈闲也不再让白选抱着走,但是乖乖伸出手让她握着并塞到她裤兜里,也偶尔会用黑黝黝的眼睛去瞟她的脸色。
看看这二位。白选一身用特殊面料裁剪的黑色制服,轻软韧薄,但保暖效果绝佳。上衣是带大毛领的短夹克;裤子不紧不松,方便行动又恰到好处地勾勒出曲线,很显身材;脚上则是长达膝盖的同色雪地防滑低跟靴。
这身制服,集美观和实用为一体,尤其是面料殊为难得。另外,和别的资探员制服不同的是,白选肩膀上扛着肩章,其上别着一枚方舟徽章且绣着一条金线。这枚方舟徽章纯银质地,镀以一层金粉,而那条金线也是用货真价实的黄金捻成了丝线。
懂行之人不会冒然把这种肩章与军队里军官的肩章相混淆。同样看上去金光灿灿,同样被称为黄金少尉,国家资探总队异能者特种分队的方舟徽章和金线,是用真金白银打造的。色泽不同,重量不同,意义更不同。
钟木兰说,所有加入这支特种分队的新丁,起始军衔都是黄金少尉。以前国民等级不到黄金级的,相应上调。白选好奇地打听了下老太太的军衔,被华丽丽的钻石上将震憾住。再往上,那就是肩扛脂玉或者血玉的元帅级别。
不得不说,身材苗条、细腰长腿的女孩子穿这身制服实在是帅呆了酷毙了。因寒风凛冽,白选为了保护眼睛,特意带了防风大蛤蟆墨镜。她腰杆挺得笔直地往那儿一站,连那些从内到外洋溢着强大自信的异能者们眼里都掠过惊艳之色,更别说自诩淡定的迟家数字保镖们了。
仍然穿着大法官黑袍的钟木兰用挑剔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白选,最后评价:“现在看起来才像个人”
白选囧囧有神地接受了这句“誉美”之词。她对自己的新装备很满意,尤其是这种轻薄保暖又美型的冬衣,简直就是爱美女性的抗寒必备绝品中、央、机、关的待遇就是好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