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时镜
陈廷砚当然也看见了,不屑地哼了一声,不过他也很快注意到了邢悟的表情。
于是,压了很久的那个疑惑,又冒了出来。
见愁,到底是什么实力?
“该核验身份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张汤,看了看高台之上,忽然开了口,声音依旧寡淡。
见愁顺着他目光看去,只见这广场当中那高台之上,竟然已经多了三十一座石台,上面雕刻着古老的云雷纹。
三个身穿灰袍的修士,已经出现在了登上高台的三个阶梯之前。
更有一个一身白底绣金长袍的中年人,一脸威严地站在了高台最中央,扫视了周围还在沸腾的人群一圈,直接开了口,声似滚雷!
“第二轮文试,即将开始,还请诸位稍稍安静!”
整个广场上,人头挤着人头,还有人觉得自己的位置不好,干脆飘到了天上。
有的牛头族修士高得像是一座铁塔,也有鱼鳃族的女修们娇俏细弱,当然更多的看起来还是正常人的模样。
他们相互吵嚷着,议论着。
可这一道忽然响起的声音,竟然硬生生将他们所有人的声音,都压了下去!
众人齐齐抬头,一下看了过去。
站在人群中的见愁,更是惊异。
这样的声音,修为不低啊!
“是十八层地上楼的楼主,叫周庆余,出身鬼王族。鼎争里,第二轮的规矩都这样,由十八层地上楼的楼主主持各城的文试。”
似乎猜到见愁不认得此人,陈廷砚直接用扇子一档,悄悄在见愁耳边说话。
“你仔细看,这个人的身体,跟旁人不一样的。是个金身境界的修士。”
“嗯?”
金身境界的修士,那就是已经重新修炼出了**,在极域可以说是迈过了一个大坎。
见愁一下来了兴趣,随着陈廷砚的话,仔细看去。
果然,仔细一看,便能发现,此人的身体厚重凝实,与其他所有人看起来总有一点飘的感觉完全不同。
就好像是……
一个活人。
而且,周身那一种强大的气息,似乎难以作假。
见愁顿时就关注了起来。
那周庆余似乎很满意自己造成的效果,很快换了一脸淡然的笑意,他一摆手,直接道:“周某乃是十八层地上楼的楼主,承蒙八方阎殿看得起,主持鼎争第二轮已经七届。这还是周某第一次,看见有这样多的人来看第二轮。同样,本届鼎争,我枉死城参与第二轮的修士,更是前所未有!”
“咦——”
下面顿时起了一片唏嘘之声。
谁不知道第二轮人多是因为什么啊?
还不是因为八方阎殿那一张无耻的宣传?
再说了,谁特么想要听你说什么啊?
鼎争这件事,在整个极域,简直可以说是一次大狂欢。
众人疯起来,什么都不在乎。
下面立刻就有人叫起来:“你们先把那个叫做见愁的交出来,我们先看看!”
“就是,那个魂珠特别小的!”
“要参加的话,肯定也来了吧?”
“谁要听你在上面吹牛啊,老头儿,你下来!”
“对,你下来!”
……
一时之间,到处都是喝倒彩的声音。
见愁这么听着,忍不住有一种挖坑把自己埋了的冲动。
她嘴角微微抽搐,低声问身边的陈廷砚:“这不会出事吗?”
陈廷砚也是一脸一言难尽的表情,颇有些怜悯地看着见愁。
他对鼎争的猫腻可谓是门儿清,又觉得见愁是个聪明人,没好处肯定不会参加鼎争,所以也暂时不担心见愁的安全。
眼见着周围的众人热情高涨,他摊了摊手:“历来这样,不过情况这么热烈的还是第一次。”
“……”
我应该感到荣幸吗?
见愁扶额,顿时不想说话。
台上的楼主周庆余,听见下面的声音,也是面色一变。
不过,他何等老成的人物?
众人的热情越高,十八层地上楼将来能赚的玄玉也就越多。
所以,仅仅片刻后,老东西就恢复如常。
他也不介意众人哄闹,若无其事地继续演说:“本届鼎争,我枉死城参与者共三十一人,其中来自枉死城十八层地上楼鼎戒争夺者,八人;八方阎殿名额者,四人;十大鬼族共计十七人。”
“要知道,在整个极域,也就那么一点名额。”
“八方阎殿每殿有三,可常年填不满;十大鬼族每族有五,七十二城每城有八。能进入第二轮,整个极域,会有近六百人。却要分给七十二城。”
“枉死城只是七十二城一,能有三十一人,在今年甚至已经超过了我们的死对头酆都!”
见愁听到这里,总算是明白了:这老头这么激动,原来是因为这个……
看来,地府七十二城之中,竟然还有争斗啊。
她刚这么想着,周庆余下一句话就印证了见愁的猜想——
“本届,你们三十一人,代表的就是我们枉死城!本人在这里,先祝诸位能力挫强敌,成为胜者!”
“胜者!”
“胜者!”
……
下面顿时有人跟着喊叫起来,热情极了。
不多时,就已经汇成了一股洪流。
见愁身处其间,只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之感。
她左右看了看,有的人脸上很激动,有的人则是一脸的无聊,似乎觉得周庆余很烦,半天不进入正题。
果然,这些人没狂欢一会儿,下面就有人不买账了。
“能不能快点?”
“就是,看完了你们吹的那个什么见愁,老子还要回家陪孩子呢!”
“衣服还没洗呢,快点好不?”
“我压的厉公子怎么还不上呢?”
“整天就知道胡说八道……”
……
周庆余站在台上,微笑半点没有改变。
他直接拍了拍手掌,示意大家安静下来,这一回倒是不废话了:“既然大家都想看第二轮,那我也就不多说了。现在,请诸位参与鼎争的修士,持鼎戒,任选一位核验人,核验鼎戒后入场。”
就像是科举入考场前要检验,看来鼎争也不差啊。
见愁与张汤、陈廷砚二人相互看了一眼。
“走?”
“走吧。”
于是,三个人便直接穿过了人群,朝着距离他们最近的那个“核验人”走去。
核验人,也就是先前站在高台边的三个人。
他们每一个都有金身的修为,每一个都是垂垂老者的模样,看着散发出一种死气,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在他们周围,都没人敢大声喧哗。
对见愁来说,第二轮其实就是走个过场。
一则她自己学识足够,二则连试题和答案都早拿到了,还能有不过的道理吗?
所以,她其实很轻松。
过没一会儿,他们就已经到了核验人前面。
只不过,此时已经有其他人先到了,都很自动地排了队,准备一个个核验。
见愁他们只好排在了后头,张汤第一,见愁第二,陈廷砚在第三。
在核验开始的那一瞬间,广场上就已经是一片又一片的议论之声。
很显然,很快他们就会知道他们要的答案了。
排在见愁他们最前面的,是个身穿黑袍,皮肤黝黑的修士,有些矮,但是很粗壮,看着像是鬼王一族的。
此刻,他已经到了核验人的面前,将自己的鼎戒摘了下来,递给了核验人。
核验人满脸皱纹,手中持着一个很像八卦盘的圆盘,中间有着一个圆形的凹槽。
他撩了眼皮,看了眼前的鬼修一眼,便问:“什么名字?”
“张培。”
这人连忙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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