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浼
单崇:要不你拿把刀来把我腿砍了拿去用?
背刺:“……”
你阿妈的。
建议把这段录进什么公安局禁酒视频片里,估计能有效劝阻一般知道要脸的人类男性喝得烂醉如泥——
喝醉之后的男人真可怕。
他走过去,直接把手机从单崇手里抽走,后者没反抗,就是空着手抓了抓空气,抬头,漆黑瞳眸目无情绪地望着他。
这动作让人想起了卫枝。
“你怎么就醒了?”背刺问。
单崇脱了鞋子和外套,还有雪裤,膝盖上的护膝都没拿下来,掀开被子,开门见山:“你想问什么?”
背刺目光闪烁了下,话语在肚子里打了几个转转,最后绝望地发现他想问的问题就是一记糊脸直球,委婉是不可能委婉的,索性直接问了。
“在我出现、您断片之前,您刚才在车上是不是和小师妹发生了点儿什么?”
“……”
“啊?”背刺说,“我上车时候她灵魂明显不在家。”
单崇抿了抿唇,掀起被窝,拉到下巴,一副拒绝回答的模样。
看男人犹如小学生,拒不合作,倔强到死,背刺终于认不住了:“不说也行。你知道吗,你睡得很踏实的时候,小师妹哭的差点厥过去。”
恨不得把自己埋进被子里的男人终于有了一点点反应,他睫毛轻颤了下:“她又哭了?”
“……”
背刺叹了口气——
就算是他今日日行一善啊。
他说出了今天大秘密。
“崇哥,你知不知道,小师妹喜欢你?”
他说完,死死盯着男人的侧脸,等他震惊,或者等他惊慌失措,要么就等他毫不犹豫地冷酷拒绝。
然而满心期待(并不是)等了半天,后者就像哑巴了似的。
裹着被子,毫无动静。
非常打击“说了个惊天大秘密给你听”的人都积极性。
“醒醒,”背刺无语地掀了掀唇角,“又睡着了?”
“……没。”单崇说,“我知道。”
背刺沉默几秒,怀疑这人酒还没醒,根本没听懂他在说什么……走过去想要掀他的被子,还没等靠近,就看见他从被子下面伸出一条腿,踹了他一脚,不让他站过来。
不怎么疼。
背刺顺势向后倒坐床上:“你真听懂我刚才说什么了吗?我说,卫枝好像是喜欢你的。”
他又重复了一遍。
“她在我面前已经哭过一次了,不许我喜欢人家。”
男人缓缓道。
“哭成那样了,要么就是喜欢我,要么就是我死了。”
他面无表情,停顿了下,且言简意赅总结:“我还活着,而且只是喝醉了,不是变成傻逼。”
“那你怎么——”
两情相悦啊,好好的表白局,现在变成大家全体灵魂离家出走是怎样?
“就像我之前说的,哪怕我知道她喜欢我,我也不能和她在一起。”单崇说。
“为什么啊?”
“不道德。”
“我就稍微提醒你一下她虽然看着挺小的但是二十好几大学毕业了正行情况下老烟叫她一声姐姐一点不过分老烟都多少女朋友了——”
“她有未婚夫。”
单崇面无表情说完,背刺声音像是被人突然掐住喉咙,直接消失。
他缓缓睁大眼,等着单崇,“什么?”他茫然地问,“谁有?有什么?”
男人换了个坐姿,干脆滑进被子里,半躺着显得漫不经心道:“在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那次,她不是告诉过你她妈喜欢医生么?当时我就告诉你那么详细的要求应该不是凭空编造的……确实不是,她有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夫,从小一起长大,出过国吧好像,然后回来了,是个医生。”
简单概括一下——
青梅竹马=知根知底。
出国留学=家里有钱。
是个医生=工作稳定。
妈妈要求是医生=父母满意。
背刺真的是……
讲八卦想要吓唬人不成,反而被吓唬得够呛。
“那她——那你——”
“但我刚才在车上,还是没忍住,亲了她一下。”
男人满脸严肃,像是在说别人的事,“这就是你问的,在你上车前发生了什么。”
背刺:“……”
背刺:“?”
看到徒弟完全失去了自己的声音,哑巴成了一条小美人鱼,男人嘲讽地掀了掀唇角,雪上加霜道:“我能怎么办?她哭的上不来气了,一边自己有个不清不楚不知道哪来的未婚夫,又不肯让我喜欢别人,连吃带拿一点没跟我没客气?
”
他咽下一口气。
“完了还扯着我的袖子让我别喜欢那个人——其实就是她自己——这不是往我心口上捅刀子吗?”
“……崇哥。”
“干什么?”
“您是真的酒醒了?”
“嗯,上头快散的不也快么?”单崇闭着眼说,“就是有点头疼。”
背刺摆摆手,示意他好好休息吧,他也想好好休息了。
心脏就那么大,可接受的跳动频率就那么高,这会儿都要被这些人玩坏了。
俩大男人的谈心时间到此结束。
当单崇逐渐再次进入睡眠状态,背刺就完全倒戈了——
原本他是很同情卫枝的,喜欢谁不好,喜欢上单崇这个冰冷滑雪机器人间现实小学鸡。
但是这一秒,他真的倒戈了。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坏的女人!
她家里养着个金龟婿,还要来霍霍他师父这个纯情男子……纯情男子含辛茹苦赚钱给妹妹买义肢,被迫离开赛台,伤痛以及背后苦情故事一大堆,从来没谈过恋爱的一个人,就这么落入了她的粉色玩乐陷阱!
背刺唉声叹气,心想真是造孽。
抬眼看了看单崇,可能是热,一只脚在被子外面,于是万般怜爱地拖着被子一脚,替他盖盖好,生怕他着凉。
画面一度相当父慈子孝。
……
在背刺和单崇的正对面房间。
卫枝回到房间画了一会儿更新,画一点儿走走神,想到那个吻,越发觉得哪里不太对——
他都亲她了。
怎么可能不喜欢她?
不喜欢亲她做什么?
但是如果喜欢她他怎么不说呢?
她都那么明显了!
她就这么画画停停,捣鼓过了半个小时,姜南风才回来的。
房门打开,姜南风走进来时卫枝盯着她看了好久,前者满脸坦然,将手里拎着的头盔、手套、护脸等一系列往小姑娘面前一放,淡道:“单崇忘在老烟那的。”
头盔、手套也就罢了,护脸这种东西贴脸用的,稍微讲卫生的一般都是天天要洗,晒房间里隔夜就干。
卫枝有点纠结地看了眼在更新的画,想了想,还是接过头盔,站起来:“我现在在你嘴巴里听见‘老烟‘这两个字都觉得特别微妙……”
“我只比他大三岁。”姜南风慢悠悠道,“下回我不小心找到刚年满十八高三的学生您再摆出这副表情行吗?”
卫枝拎着头盔往外走,站在玄关回头冲她做了个鬼脸……
然后开门,走到对面,敲响了门。
刚开始敲还没反应,过了一会儿,是背刺来开的门。
那门就开了一小条缝隙,大师兄的脸出现在门缝后,看不清楚他脸上的神情——
只能感觉到他的目光在他身上上下扫了一圈,卫枝:“他头盔那些落下了,在老烟那。”
她举起头盔,背刺“哦”了声,一边伸手,一边门缝稍微变大了一点点。
卫枝当下就感觉到哪里不太对——
话多的人突然一下话不多了。
而且仔细想了想,他开门的时候手就没从门把手拿挪开,一副要迅速开门、迅速关门的样子,就好像门外站着的是问题。
在看他的脸,麻木又冰冷。
“怎么了?”卫枝向来是有问题就提问,“里面的人醒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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