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元月月半
邵耀宗的脸又热了。他倒是想,可没法跟别人解释。
杜局往西边看去。
师长道:“今天不巧是周末。小杜和孩子应该都在家。”
邵耀宗点头:“都在家。去我们家必须从陈月娥家经过。”转向杜局:“您——要不还是下次吧?”
杜局笑着问:“我是谁?”
邵耀宗愣了一瞬间,反应过来,局促不安,张了张口:“杜——”
赵政委朝他背上一巴掌,杜个鬼!
“爹!”邵耀宗脱口而出。
杜局大笑。
邵耀宗的脸又火辣辣往外冒热气。
巡逻兵不由得朝这边看。
杜局挑眉:“郭师长,你这边的兵得好好练啊。”
师长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本该目不斜视的哨兵一个比一个好奇,恨不得插上翅膀飞来看看他乃何方神圣:“这几年确实懈怠了。谢杜局提醒。”
杜局:“这是你的事。”转向邵耀宗,“跟小杜说,她爹很好。”
邵耀宗忙不迭点头。
杜局无奈地摇了摇头。
邵耀宗被他弄糊涂了,不禁找师长政委。
赵政委看着他的车走远才说:“你岳父同情你被小杜吃的死死的。”
邵耀宗不禁辩解:“也不全是。”
“甜儿都知道你不敢跟她娘吵架,还不是呢?”赵政委不禁问。
邵耀宗惊得微微张口:“你你——你怎么也知道?”忽然想到甜儿说这话的时候,他爱人和闺女在场,“这个邵甜儿,回去我就收拾她!一天到晚胡扯。”
师长轻笑一声。
邵耀宗:“您不信?”
“回家吃饭去吧。”师长摆摆手,都不敢跟平平和安安大声说话,还教训甜儿?甜儿收拾他还差不多。
邵耀宗还想说什么。
赵政委先说:“小杜还在家等着呢。”
邵耀宗想起他老丈人,赶忙回去告诉杜春分,确实是她爹。但走了。
杜春分点一下头表示知道,就继续擀面条。
邵耀宗勾着头打量她,“你不好奇他来干嘛?”
“跟我有关你早说了。”杜春分瞥他一眼,“找师长和政委?”
邵耀宗顿时想自闭。
杜春分笑道:“又出什么事了?”
邵耀宗懒得再抖机灵,“也不是什么大事。派人下来看看边防兵的战斗力吧。”
杜春分:“也该查查了。又得练兵吧?”
边防军的主要任务不是训练,不可能全师一起练。可一个团一个团的轮着出去拉练,他这个团长也甭想再跟现在一样,三天两头来家住。
邵耀宗道:“你可能又得辛苦一段时间。”
来到这里没有闹心的亲戚,辛苦她也乐意。身体累睡一觉就能缓过来。心情烦躁,每天鸡鱼肉蛋,吃饱等饿也没用。
杜春分:“不是最近吧?”
练兵也得排时间表,不可能今天决定,明天开始。
邵耀宗算了算:“可能从下月开始。”
杜春分道:“那这个月你辛苦一下,帮我上山弄几棵枯木。”
邵耀宗不禁问:“山上还有枯木?”
“你啥意思?”杜春分不禁瞪眼。
邵耀宗可不敢说,被她砍光了。
杜春分:“我自己去也行,你看着甜儿她们。”
邵耀宗忙说:“那我还是上山吧。”
“爹,啥意思啊?”
邵耀宗吓了一跳,扭头看去,门边一左一右多出一个小脑袋,正是甜儿和小美。不等邵耀宗开口,平平和安安过来。
厨房的门本就不宽,四个小孩一站,堵得连脚都出不去。
邵耀宗:“你娘说让我看着你们不止是眼睛盯着。”
甜儿歪着小脑袋看着他,编,继续编。
邵耀宗半真半假道:“你娘希望我教你们练武。”
甜儿的眸子猛一亮,吓得邵耀宗不禁往后退一步,这个小魔头,又想干什么。
小美不敢置信地问:“娘,真的吗?”
杜春分忙的时候早晚抽空在床上拉筋。得空会在堂屋里耍几招。以前孩子小不懂不感兴趣,去年懂了,闹着要跟杜春分学。
孩子太小,学做饭杜春分可以教,学武她不敢。几个孩子学拳脚功夫又不是闯世界,而是强身健体自保,所以七岁压根不晚。
杜春分确实有这个打算,道:“你爹比我厉害。”
“爹!”小美抱住邵耀宗的左胳膊。
甜儿拉住他的右手。
平平和安安慢一步,其实也不敢靠近邵耀宗,就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邵耀宗被四个孩子看得头大,“让杜师傅先教你们基础的。”
四个孩子不约而同地转向杜春分。
杜春分:“平平和安安也学?”
两个小孩使劲点一下头。
甜儿道:“当然啦。娘,是不是不想教我们啊?”
杜春分故意说:“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甜儿傻了。
小美愣住了。
平平和安安的脸色变了。
甜儿反应过来,跺脚,大声威胁:“我哭给你看!”
安安的眼泪一下出来了。
杜春分顿时不敢皮:“娘开玩笑呢。不教你们教谁。”蹲下去给孩子擦擦眼泪,“不哭,不哭。”
安安轻轻点一下头。
邵耀宗见状,忍不住叹气,心理这么脆弱如何是好啊。
几个孩子到秋就上二年级了。不光懂事也记事,现在的记忆极有可能记一辈子,所以当着孩子的面,很多话不能说。
晚上,月亮偷偷跑出来,孩子们进入梦乡,邵耀宗才把他的担忧说出来。
杜春分:“没事。等她们能自保,不怕任何人就好了。”
“那得到什么时候?”
杜春分想想:“敢跟你切磋的时候。”
邵耀宗不禁转向她:“十年?”
“十年才十七,又不是很大。”
邵耀宗不由得想到杜局也是这么说的。
可是八年后孩子高中毕业就得下乡。
那时候平平和安安才十五。
邵耀宗:“春分,甜儿她们再留一年级吧。”
杜春分打量一番,还没睡就糊涂了吗。
邵耀宗拉亮电灯,“我说真的。你听我跟你算,一年级上两年,三年级上两年,四年初中加高中正好十年。虽然那时候她们才十七。”
杜春分白了他一眼,转身背对着她。
邵耀宗把人扒过来:“春分!”
杜春分叹气:“邵耀宗,不是只有下乡一条路。”
“我知道,可以进工厂,可以上大学。可是人家推荐都是挑下过乡的。”
杜春分坐起来,道:“你当我为啥对我徒弟那么好?”
邵耀宗不明白这话什么意思。
杜二壮跟她学徒的时候才十五岁,半大小子,杜春分天天带着,带了五年。甭说一个村的远亲,就是养只猫啊狗的也有感情。
杜春分:“二壮以后也能带徒弟。以前我是没指望他。可现在情况不一样。我对他那么好,敢不给我留个名额,我劈了他。”
邵耀宗明白了,但更好奇:“你给二壮寄松子的时候外面还没乱。”
杜春分实话实说:“我那是可怜那小子。他爹娘看中他大哥,最疼他妹妹。他就是常人说的,中间不讨好的。”
杜二壮家的情况,邵耀宗不清楚,不好说什么:“可平平和安安俩呢?”
杜春分:“不还有我?不要工资,我不信师部不同意。”
“那甜儿和小美怎么办?让她俩下乡?”邵耀宗摇了摇头,“不行!我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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