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元月月半
杜春分发现还剩不少酸菜鱼就捞出一盆,汤多肉多菜少。
她用警卫员买的菜做个红烧鱼,酸辣藕片,大葱炒鸡蛋和干辣椒炒豆腐皮,接着又用食堂的食材做个油渣炖白菜叶和醋溜土豆丝。
有清淡的有辣口的,完全符合赵、钱二人的要求。
主食是手擀面。
李慕珍从前面撤回来就和面擀面条。
杜春分把菜放屉子里,原先在屉子里温着的酸菜鱼端出来,面煮好捞出来放酸菜鱼里面,六个菜一个主食就齐活了。
怕不够吃,杜春分还特意热了半框窝头。
周秀芹故意大声说:“师长,政委,菜马上就好。”
杜春分在里面听得一清二楚,立即把菜端出去。
钱同志对女厨师好奇,因为李慕珍端着面条走在最前头,他以为是李慕珍。待人到跟前,一看年龄不符,就往后看。
后来是刘翠华,一手端着馍筐一手端着干椒炒豆皮。
杜春分在最后呢。
她端的是红烧鱼和大葱炒鸡蛋。
钱同志看清她的长相眼睛猛一亮,接着不禁打量她。
赵同志朝他脚上踩一下,暗暗瞪他一眼,盯着人家女同志看什么?
钱同志痛的脸变色,慌忙收回视线,一看桌上的菜眼睛又一亮,尤其那大葱炒鸡蛋,不禁吞口口水:“这菜好!”
师长忍不住看他。
赵同志解释:“他就好这口。”话音落下,周秀芹端醋溜土豆过来。
钱同志一见那醋溜土豆里带着点点酱色,又想先尝尝那个。
郭师长见状,不禁跟赵政委使个眼色,来这边还来对了。
“最后一个。”刘翠华把左手的菜放下,就把右手的碗和勺子递给政委。
郭师长拿过勺子给每人盛一碗酸菜鱼面条。
面条劲道,鱼肉爽滑,酸菜微酸开胃,鱼汤浓郁。
赵同志嫌冷,本想喝口热的暖暖胃再吃他爱的酸辣藕片。然而一口汤下肚,口齿生津,顿时忍不住感慨:“这个鱼汤面绝了!”
郭凯旋偶尔会给家人买一盆。
四年下来,郭师长没少吃。可还是第一次知道酸菜去掉一点改成面条,味道比纯纯的酸菜鱼还好吃。
郭师长不禁点头。
赵同志见状,问:“这不会是特意为我们做的吧?”
郭师长道:“酸菜鱼不是,但酸菜鱼面条,我却是托了您的福啊。”
一字之差,赵同志瞬间明白:“以前没面?”
赵政委点头:“手擀面做起来麻烦。食堂总共四个人,学生近百个,用手擀面,她们擀半天也不够学生吃的。”
钱同志问:“怎么不多招几个人?”
来的路上他可是看到好多军嫂仨一堆俩一块的在墙角闲唠。
师长:“为了一口吃的加三四个人手,这不是给财政增加负担吗。”
赵、钱两位在这一瞬间想过很多理由,唯独没想到这点。
钱同志哑然失笑:“您说的对。可这四人也有点少吧?”
郭师长道:“所以我才跟你们说,学校食堂只有一菜一汤。”
几人想起这话,连连点头。
赵政委道:“天冷菜凉的快,先吃。吃好了再说。”
菜最好趁热吃,钱同志也不想说话。
赵同志跟邵耀宗爬一圈山早饿了。
杜春分等人把乱七八糟的灶台收拾好,终于得空偷偷看一眼,就见六人埋头大吃。
李慕珍担心道:“春分,要不再做两个菜?我总觉得不够吃。”
不论土豆丝还是藕片,都是用盆装的。
这还不够吃,除非他们都是邵耀宗。
两个二十多岁的饭量跟邵耀宗差不多,杜春分信。她不信师长和政委的饭量也跟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似的。
杜春分:“不够还有窝头。”
刘翠华小声说:“可师长让咱们好好招待啊。”
“有鱼有蛋有油渣,还不是好好招待?这些菜他们都不满意,师长别指望用一顿饭‘贿赂’他们。指望他们回去给咱们部队说好话,只能用这个。”杜春分说着搓搓大拇指和食指。
周秀芹下意识问:“啥?”
李慕珍:“钱!”
周秀芹不禁说:“有钱还“贿赂”他?直接找他们首长好了。”
杜春分笑道:“所以你们就放心吧。慕珍嫂子,咱们的菜也端出来,吃饭。”
煮面条的酸菜鱼本该是杜春分几人的。然而他们突然过来,杜春分只能吃只有酸菜没有汤和鱼的酸菜鱼。
好在她多炒了一碗土豆丝和一碗大葱炒蛋。
外面一桌吃的满头大汗,里面几人也吃的胃暖暖的。
杜春分几人吃饱,外面一桌六人放下筷子,忍不住打饱嗝。
师长顿时知道他们很满意,但还是客气地询问:“要不要再添两个菜?”
赵同志连连摆手,再吃就得松皮带了,“那位女同志的厨艺真不错。”说着不由得朝伙房看去。
师长立马问:“要不我叫她出来?”
赵同志道:“不用,不用。”
其他桌上的碗筷还没收拾,赵同志怀疑几人在里面吃饭。
他突然过来给人添麻烦不说,还不让人吃饭,这大冷的天,赵同志过意不去,就示郭师长等人出去。
郭师长和赵政委不喊她们出来送送,杜春分就当不知道。
李慕珍担心,人一出学校就忍不住说:“咱们也没出去送送,师长和政委不会怪咱们吧?”
杜春分:“咱们又不是军人。再说了,那几个人若是这么小心眼,咱们送到宁阳,该不高兴还是不高兴。他们要是个心胸开阔的,咱们不送人家也不会跟咱们计较。”
刘翠华仔细想想:“这样说也有道理。那就不管他们。”
周秀芹笑道:“咱们想管,人家也不搭理啊。”
李慕珍也忍不住笑了:“是呀。人家要是搭理咱们,也不用师长出钱买菜让小杜做了。部队食堂的大锅饭就能把他们打发了。”
杜春分:“别聊了。刷锅洗碗,再说天就黑了。”
四点半天就暗了,等五点就黑的看不见了。
几人一看墙上的钟,快两点了,顿时顾不上瞎扯。
这边离安东几十公里,赵同志也担心天黑之前到不了安东。跟师长等人到办公室歇会儿,消消食,以免颠簸的道路把肚子里的东西颠出来,就打算回去。
但回去之前,以上厕所为由溜到训练场。
刚吃过饭也不能训练,训练场自然空无一人。
赵同志就找巡逻兵。
巡逻的小兵看到师长和政委左右相陪,知道他是贵客,赵同志问部队训练情况,巡逻兵自然不敢有所隐瞒。
赵同志一听一团不是第一个出去拉练的,在之前还有几个团,心底怀疑的种子荡然无存。
到办公室就跟郭师长说:“真得走了。”
郭师长:“那我们送送你?”不待人家拒绝,就让警卫员开车,一直送到桥边。
待那车变成一个黑点,车里的人伸出头来也看不见他们,师长立马让赵政委上车,赶紧回去。
赵政委不禁问:“怎么了?”
郭师长:“那个姓赵的去趟厕所得去半小时,姓钱的跟你我聊个不停,我也没法派人去找,得回去看看他都去了哪儿。”
赵政委的脸色变了,“你怕他去军械库?可他也不知道在哪儿。”
郭师长:“长个嘴还不会问?”
赵政委不禁拍腿,“大意了。我只顾交代他们,要是有脸生的打听装备的事,只管跟他们哭穷,忘了叮嘱他们,不能告诉他库房在哪儿。”说完就催警卫员开快点。
车到师部还没停稳,师长和政委就分拨两路找巡逻兵和卫兵。
师部说大很大,但说小也很小。
师长和政委清楚布防,不需要绕路,以至于半小时后就到师长办公室碰头。
郭师长没打听到,就看赵政委。
赵政委道:“我确实打听到了。可那位姓赵的没打听装备的事。”
“那他打听什么了?”
赵政委一想到刚才听巡逻兵说的内容就格外奇怪,“是不是因为你带他们去过训练场,所以他反而对训练更感兴趣?”
郭师长叹了口气。
赵政委被他叹的心慌,“不是?”
郭师长:“你真是,真是安逸久了,脑袋也开始生锈了。他问我怎么没有射击训练,我跟他们说半月一次。他后来又找人问,要么以为咱们很久没练过,要么就是想弄清楚多少人参加射击训练。一次训练需要多少枪支弹药,他好给咱们列单子啊。”说着心中一突,“那小兵怎么说的?”
赵政委回想一下:“没提射击训练。是不是因为你说半月摸一次枪,他觉得问也白问?”
郭师长觉得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赵政委见他点头,“这么说咱们算是过关了?明年极有可能给咱们增加补给?”
郭师长想想宁阳军区的新装备,馋的不禁吸溜嘴:“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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