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元月月半
平平打量一番,纯色,上面没有一丝暗纹,也没有一朵花,却格外的顺眼好看,像是为她量身定做的一样,“甜儿,这裙子不便宜吧?”
甜儿睨了她一眼:“甜儿是你叫的?”
平平立即喊:“姐姐。你这条裙子绝对不是在首都买的。首都那些死贵死贵的商场我去过,就没有你这么素雅的裙子。”
安安点头:“穿在身上都跟花蝴蝶一样。”
甜儿看了看她俩:“羡慕?想知道吗?”
平平想一下,保险起见,先问:“羡慕又怎样,想知道又怎样?”
“我饿了。”
平平立即去盛白米饭,安安给她拿筷子。
杜春分没眼看。
老杜忍不住笑了:“平平,我觉得比起公检法你更适合从政。”
甜儿深以为然:“对!”
平平“砰”地一声把碗放下。
甜儿立马说:“谢谢。”
老杜笑出声来:“你也是能屈能伸。”
甜儿心里有鬼不敢反驳,“这叫见好就收。”
杜春分:“我劝你见好就收。”
甜儿立马用饭菜堵住嘴。
杜春分注意到她大口吃就知道她饿了,“尝尝这个。”
邵耀宗把菠萝肉移过去,“你娘最近刚学的。”
甜儿看到黄色的东西,有些上面还有空隙:“不会是菠萝吧?”
邵耀宗颔首。
菠萝炒肉,这玩意能吃吗。
不会刚回来就被她娘给毒死吧。
甜儿仔细看看,她爷爷碗里还有一块肉和菠萝,他老人家没事,她年纪轻轻抵抗力那么强肯定不会有事。
保险起见,夹一小块肉,酸酸甜甜,口齿生津啊。
甜儿这才大着胆子夹一块菠萝,清脆爽口,一点不腻,“娘,您不愧是我亲娘。”
杜春分:“我劝你少说话多吃饭。”
甜儿想起那一箱险些把安安累趴下的行李,立马乖乖地吃饭。
杜春分不禁挑眉,邵甜儿什么时候这么乖过?唯有闯祸的时候。
邵耀宗和老杜也意识到这一点,话不多说,吃好了就移到沙发上等甜儿。
甜儿看到她爹和她爷爷频频看她,顿时想逃。
可这里是她家,能逃到哪儿去。
不如早死早托生。
吃饱喝足,就算死也能做个饱死鬼,甜儿不再迟疑,让平平和安安放下碗筷也坐过去。
杜春分、邵耀宗和老杜坐主位,她俩分别坐两边。
甜儿忍不住说:“你俩可真像保镖!”
平平笑道:“你可真像个死刑犯。”
甜儿蔫了。
杜春分:“事不小吧?”
“其实,也不大。”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甜儿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打开行李箱把最里面的东西拿出来放桌上,人撤到行李箱后。
杜春分看过去,全是英文,瞧那颜色和配图好像是英文报纸:“报纸里包的什么?”
甜儿犹豫片刻还是不敢直接说出来:“你猜猜看?”
平平打量一下:“跟砖头块似的,厚度跟书本差不多,不会是美国禁书吧?”
甜儿很想送她一记白眼。
平平先说:“肯定不是。一个历史都没有的移民国家能有什么禁书。也不是巧克力吧?”
安安指着行李箱里面:“巧克力在那儿。”
杜春分看邵耀宗。
邵耀宗摇头:“你都不知道我上哪儿猜去。她一肚子心眼,眼珠一转就是一个主意。”
甜儿拉个板凳坐下:“我怀疑你在人身攻击。爷爷,你猜!”
她回来时间太短,说的还都是些废话,老杜一时猜不出。但他善于观察,打量一番她的行李箱,里面的东西都很新,又看看甜儿,目光停在她手上。
杜春分和邵耀宗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异口同声:“手表?”
甜儿被他俩吓得下意识把手背到后面。
安安无语:“几块手表?你至于吗。”说着就翻报纸。
老杜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安安的手停下,“不是?”
老杜道:“甜儿,手伸出来让我们看看你的表。”
甜儿不懂手表跟报纸里的东西有什么关系,就大大方方的把手伸出来。
安安过去拿起她的手:“你这个手表乍一看平平无奇,仔细看表盘很高级,表带看起来也不便宜。甜儿,发财啦?”
杜春分心中忽然一动,转向她爹。
老杜:“看来你也猜到了。甜儿,报纸里面是美元吧?”
此言一出,一家五口皆忘记呼吸。
甜儿是不敢信。
杜春分和邵耀宗一时没反应过来。
平平和安安在想美元是什么元。
片刻,五人回过神,同时转向老杜。
老杜拿起那块“砖头”,摸一下就能确定他猜对了。
拆开厚厚的报纸,果然是四沓美元。
老杜叹了口气。
平平和安安惊得睁大眼睛。
邵耀宗此时也明白过来:“见着外婆了?”
甜儿点点头,赶紧为自己解释,怕慢一点挨到身上:“我没想要。沈思维伯伯和沈爷爷非要我拿着。他们说我拿着那个奶奶心里能好受点。我身上的衣服和手表也是她买的。”指着行李箱,“还有三件同一款式不同颜色的是那个奶奶给平平、安安和小美买的。爷爷,你俩不是和平分手协议离婚吗?沈爷爷怎么说她对不起你们?”
杜春分道:“你沈爷爷说的可能是‘你’,没有‘们’。”
老杜想起往事又不禁叹了口气:“事实证明我的选择没错。她心里对我的怨气要是因此消失了,可能会觉得对不起你娘。没见着你,也就午夜梦回睡不着的时候心里有愧。见到你,你又像你娘,那点愧疚无限放大,她又是个要面子的人,没勇气回来,所以就用这些弥补。”
甜儿明白了:“这就难怪了。”
杜春分不禁说:“其实她没养我,以后也不让我伺候她,我跟她扯平,她不用这么愧疚。”
老杜以前经常利用人心旁敲侧击有用的情报。他前前妻心思简单,几十年没见他也能猜到她那点心思。
即便没见到甜儿,听到沈舒城说到杜春分现在只是个厨师,再看看生活很好的养女一家,她一样会觉得对不起她。
更何况有了甜儿这个高材生作对比,旁人不说她也会想如果把闺女带出去,现在是不是跟甜儿一样有出息。
老杜道:“她如果一直没结婚,你就是她唯一的女儿。”
甜儿想一下:“她结过婚。跟娘之前猜的一样,没多久就离了。听沈伯伯的小儿子说,好像总共才半年。可能后来一直没遇到合适的就收养了一个。那个阿姨我见过,也是四十出头。沈伯伯的儿子说,肯定是因为她想娘才特意挑个跟娘差不多大的。”
平平不禁说:“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安安点头:“她收养那个阿姨的时候,那个阿姨肯定还未满十八岁。那时候爷爷还没再娶,她干嘛不回来啊?”
老杜道:“如果是建国前收养的,她可能以为我会败吧。如果是建国后,咱们不光打败了常凯申,还把美国赶到三八线以外,无异于我朝她脸上打了两巴掌,她怎么可能回来。”
平平感慨:“造化弄人啊。”
甜儿问:“那这些钱怎么办?”
邵耀宗转向杜春分:“这么多回头让甜儿还回去吧?”
老杜道:“不用。对咱们来说确实多。以我对她家资产了解,如果没缩水,这些年一年增加百分之零点五,这些不过是她的零花钱。她那样的人好不容易低下头,你还给她,她能气得扔垃圾桶里。”
甜儿不禁说:“难怪沈爷爷非让我拿着。”
老杜递给杜春分。
杜春分:“我不要她的钱。再说了,她也不是给我的。”
老杜看甜儿,“她当时怎么说的?”
甜儿仔细想了想:“好像说给我们的见面礼。还真没说给娘。”说出来,猛然睁大眼睛,“我才发现她居然没给娘买礼物。也没有爷爷和爹的。”
老杜道:“这才是她。你们拿着吧。哪天她回来跟我和你娘吵起来,我们也能理直气壮地反驳。”
平平忍不住说:“你们都这把年纪了还吵?”
老杜:“道不同,指不定说三句话就能吵起来。”随即把钱递给甜儿。
甜儿试探着问:“真让我们自己收着?”
老杜点头:“你们都不小了,也该学着理财了。”
甜儿想想她的专业立马把钱包好,对平平和安安说道:“回首都再分。”
邵耀宗问:“坐飞机来的吧?”
他这冷不丁一问,甜儿吓得哆嗦了一下。抬眼看到他没生气,嘿嘿笑道,“这不是有钱了吗。穷人乍富又不敢穿金戴银,再不暗戳戳享受一下,还不得憋死我。娘,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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