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元月月半
杜春分发现今天也有棒骨,让售货员给她称五斤,又买些干木耳、海带和豆腐干。这几样木耳最贵。不过因为这边盛产木耳,其实比滨海的便宜。
到食堂杜春分就把木耳木耳和海带泡上,她和面洗面筋。
周秀芹问:“今天做面筋汤?”
杜春分笑道:“准确的说应该叫胡辣汤。只是还差几样,就叫面筋汤吧。”
刘翠华问:“豆浆咋吃?”
杜春分:“你们先把豆渣滤出来,别扔,留回头咱们炒着吃。”
炒豆渣刘翠华会做,“回头我做吧。”
这种小事杜春分不给跟她争。再说了,做的不好吃学生又不知道,不会倒了她的牌子。
杜春分把家里的小磨盘弄来那天,就托副食厂帮她买些石膏。
豆浆煮开,温度稍稍降一点,杜春分就冲豆花。
豆制品便宜,李慕珍几人都吃过,但都不知道咋做。
刘翠华眼瞅着豆浆凝成豆花,不禁感慨:“哪天老杨转业,我们靠卖豆腐也能养活自己。”
李慕珍打趣:“你跟着春分学这么久,就学会一个豆花?”
刘翠华:“我想做鱼片做鱼丸,也不是一年半载能学会的。”
周秀芹连连点头:“我在家试着做鱼片,就不如春分做得好。切的特别薄,也没春分的嫩。春分,有啥诀窍不?”
杜春分:“煮久了?”
“没呢。在锅里打个滚就盛出来了。”
杜春分想想:“按我做的做的?”
周秀芹:“没有放淀粉。”
杜春分很想翻白眼,“我不光放淀粉,还有鸡蛋清。你啥也没有,能有我做的好吃才怪。看看还有多少萝卜?回头再买几袋。”
周秀芹一直怀疑问题出在腌制过程中。
现在一听果真出在那里,顿时有点不好意思:“我以为没多大区别。”拎起装萝卜的麻袋,“还够吃一顿。”
杜春分让李慕珍切洗好的萝卜。
她洗好面筋就在小本本上写下萝卜。
安东雪多,多买点已被不时之需。
厨房里有两口很大的锅,杜春分拿着小铁锨炒菜的时候,刘翠华煮面筋汤。不过油盐调料由杜春分出手。
她虽然会做饭,大锅饭她搞不定。
大锅做饭快,萝卜丝出锅,面筋汤也烧的差不多了。
萝卜丝放久了不好吃,杜春分做之前便算着放学时间。
这边盛出来,那边下课铃声响了。
学生买面筋汤的时候,杜春分在旁边解释,豆花和面筋汤一个价。
可以单买,也可以一起买。
学生们吃过面筋汤,没吃过无色无味的豆花,不敢轻易尝试,怕浪费钱。
机灵的学生分别抱起甜儿和小美,问:“你是吃豆花还是吃面筋汤?”
杜春分对打饭的刘翠华道:“两样都给她们来点。”
学生一听这话,就跟她们一样。
甜儿和小美喝不了一碗,杜春分多拿两个空碗,四个孩子一人半碗,然后又给她们买一份菜。
所有的小崽子都开始吃了,杜春分累得腰疼。
揉着腰本打算去里面歇会儿,被赵政委的小女儿拦住。
小姑娘今年不过十岁,是政委老来女。
长得娇滴滴的。
杜春分温和地问:“咋了?”
小姑娘小声问:“明天还可以做这个吗?”
杜春分没有因为她是政委的闺女就开后门。免得授柄于人。
“不行!”杜春分笑着拒绝,“明天该做鱼了。你如果想吃大肠,明天也可以。”反正就是不能连着两天一样。
小姑娘很失望,注意到同学看她,挤出一丝笑,“那吃鱼丸吧。”
杜春分笑笑离开,不敢在食堂转悠。
然而她这次跟上上次一样,刚到打菜的窗口里面,那几个陌生人又来了。
发现菜是猪油渣炖萝卜丝有一丝丝意外,他们以为凭杜春分的聪明早该猜到点什么,然后换菜单。没料到她这么有原则。
其中一人喝过胡辣汤,看到面筋汤就想起胡辣汤。只是配豆花喝的他还没尝过。他饭量大,于是要两碗,一碗豆花和一碗胡辣汤。
豆花单喝没啥味,跟胡辣汤一起,反而别有一番滋味。只是这次的汤不能再免费续。
没吃饱的人又去买一份,顺便询问豆花哪儿买的。
刘翠华与有荣焉地说:“杜厨师做的。”
学生们料到这点,但不能确定。闻言看向杜春分,调皮胆大的学生还伸出大拇指。
杜春分笑笑:“这东西简单,很多人都能做。”
她的谦虚让续汤的人颇有好感。
翌日中午,鱼丸汤的汤快被学生们喝完了,几人还没来。杜春分估计他们不会来了。
一直到周六,几人都没来。
周六晚上,杜春分就问邵耀宗几人干什么的。
邵耀宗听着不像军人,又结合他们的年龄长相筛选一下,脸色变了。
杜春分忙问:“真是检查卫生的?”
邵耀宗闻言反而想笑:“什么检查卫生。很有可能是监察部门。”
“监察?”杜春分吃惊,“来我小小一食堂监察?能查出啥玩意?不会以公谋私吧。”
邵耀宗想笑:“就为了吃你几顿饭?说的好像人家没给钱一样。”
杜春分仔细想想,一分钱没少:“也是。我这是过关了?等等,这才几月?”
邵耀宗:“没听说监察部门的人过来,你食堂可能是第一波。接下来可能去部队食堂,后勤等部门。你算的是农里,按阳历没几个月了。”
杜春分不禁说:“那他们真负责,连我食堂都不放过。”
这话邵耀宗没法接,“天不早了,睡吧。明天还得洗衣服晒被子寄东西。”
翌日清晨,杜春分洗衣服,邵耀宗刷鞋。
饭后太阳出来,杜春分把被子晾绳上就去门口等邮递员。
九点左右,杜春分和蔡母把东西寄出去,同时还给张连芳一封信,信中倒打一耙,邵耀宗的爹娘依然没回信。这种没良心的人,不论以后因为啥事找他们都别理。邵耀宗年前一定会给他们去一封信,届时让邵耀宗处理。
这并非杜春分胡乱猜测。
邵耀宗愚孝了几十年,绝不可能因为短短半年时光就把他爹娘忘得一干二净。
话又说回来,离过年还早,杜春分事多,信寄出去就把此事抛之脑后。
核桃得晒,她把核桃扔菜地里,怕几个孩子祸害,就把孩子赶出去找同学玩儿。
然而娘几个刚出去,就有几个女人直直地朝她家走来。其中一个还扛着一根很长的棍。
院里铺满核桃,杜春分不敢让外人发现,不动声色地锁上门。
几人到跟前很意外,杜春分咋知道她们来找她。
杜春分看一下孩子:“你们来巧了。再晚一点我就领她们玩去了。”潜在意思,我可不是出来迎接你们。
其中一人问:“那现在咋办?”
杜春分朝西边看去:“甜儿,去姜姨家玩一会儿?”
甜儿不想娘跟着,这不许那不许,可烦了。
“娘忙去吧。”
甜儿很懂事地挥挥小手,就给妹妹使眼色。
姐妹四个一起朝隔壁跑。
经过一场北风一场大雪,树上的板栗所剩无几。
板栗收拾起来麻烦,几人也没打算弄太多,一人挑四五斤就下山。到山下要分给杜春分,杜春分带她们去蔡家,用蔡家盛菜的盆舀半盆。
蔡家有手套,还能跟蔡家婆媳闲唠,杜春分就在蔡家把板栗剥开。
回家用热水泡上,杜春分做午饭,窝头和蒸糟鱼。下午收拾板栗,晚上煮板栗粥,菜是甜辣黄瓜。
很简单的一日三餐,因为跟闺女在一起,家里充满了生活气息,邵耀宗吃的身心通畅。
翌日清晨,杜春分又一次早早去食堂。
这次不是磨豆浆,而是做酸菜和切萝卜。
萝卜切成粗条晾晒才能腌萝卜干。
萝卜干和酸菜都便宜,杜春分依然做这个,正是怕哪天大雪封路食堂没菜。
有了这两样,给学生们做酸菜包子,喝粥就萝卜干,他们也能理解。
周一搞好食堂的,周二下午杜春分就做自个家的。
晒萝卜干需要时间,所以接下来她只能等。
雪后通常转晴,这次也不例外。
连晴十几天,菜收拾好,衣服鞋晾晒的很干,天气才转阴。
阴两天下起小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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