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姑娘别哭
“奶奶脑子是真好使啊!”卢米朝奶奶竖大拇指,一次性手套上还沾着一块羊肉,她顺口吃了。
一边的卢晴说她:“你不是说你那老板跟你不对付?不是说他脑子有毛病天天盯你打卡?”
“盯就盯呗,又不少块肉。”卢米的滚刀肉劲儿算事拿出来了,一家人都看出来了,她要动真格的了。于是都起哄:“卢米上啊,别丢人!”
就是这么不着调的一家人。
姚路安的电话进来的时候卢米刚摘了一次性手套,走到一边接起:“姚老师好啊。”
“跑山去吗?”
“现在?”
“对。”
“走啊!”
爱玩的人碰到一起都不用废话,说走就走。卢米临走前问卢晴:“走不走?跑山?”
“不去,不敢。”卢晴多文静的姑娘,让她做摩托车跟要她命似的。她也不喜欢大风呼号,吹的人头晕脑胀。家里看会书多好。
“看你那出息!跟我走!”卢米动手拉卢晴,一边拉一边说:“老看书有什么意思,上山吹吹风看看帅哥,再回家看书,这生活多滋润!”
都说龙生九子各有不同,卢米和卢晴隔着两层肚皮更不一样。卢晴安静着呢,这辈子唯一硬刚的一次就是离婚。卢米玩摩托,卢晴第一个反对;卢米去夜店,卢晴也不认同。
卢家人都希望卢晴出去玩玩,就赶她走:“快走吧,我们待会儿自己玩,不爱带你们小年轻,有代沟!”
卢晴没办法,坐着卢米后座跟她到了山脚下。这一路不停搂卢米腰,嚷嚷着让她慢点慢点。大魔鬼带俩人本来就挤,卢晴又害怕,这一路骑的卢米直心急。
远远的看到一个拉风的车队,车停在路边,车主在讲话。姚路安看到卢米到了,跟她招手。
“我堂姐。”卢米介绍卢晴,两个人下了车。
“车不错。”姚路安夸卢米,骑杜卡迪的女孩不多见,杜卡迪起步太快,反应慢的人不行。
“还成,练了一段时间才换的。安全第一。”
“对,安全第一。你今天哪个位置?”姚路安问她。
“最后吧。”
卢米指指卢晴:“我堂姐嫌我骑的不好,你帮我带着成吗?”终于是把卢晴甩出去了。
“成。”
“别,不合适。”卢晴拒绝。
“有什么不合适的?就你是老封建!”卢米将卢晴拉到姚路安车边:“上!”
姚路安的摩托带过不少姑娘,后座喊的跟坐过山车似的还是头一次。卢晴在他身后偶尔一声尖叫,叫的姚路安头疼。从后视镜里看卢米,不拿着身段,骑的认认真真,是真的喜欢摩托。到观景台喝水的时候卢晴腿软了,在姚路安车上下不来。姚路安对她说一声:“对不住了啊。”揽着她腰抱下她。
卢米在一旁笑的前仰后合,还拿出手机拍卢晴:“卢晴!我发给你你自己看看!”
一行人都笑了。
“你这性格还不得把涂明气死。”姚路安突然说这么一句。
“我又不跟他过日子,气的着他吗?”过会儿加了一句:“过也行,我得先试人。”嘻嘻哈哈的没正形。
“你不认真永远睡不到他。”姚路安说。
“你怎么知道我想睡他?”卢米觉得挺邪门,她明明没做什么,为什么全世界都知道她想跟涂明做点什么?
姚路安指指她的脸:“脸上写着呢!”
“胡说!”
卢米看了眼摩托镜,这张脸多干净多好看啊,怎么就写了想睡涂明了?
“打赌你睡不到他。”
“赌什么?”
“一套顶级骑行服。”
“我不信邪,也不服输。”卢米眉眼一动,有道“坏”的流光。
第19章
卢米把姚路安逗笑了:“涂明给你灌迷魂汤了?”
“那不能。”他给我灌迷魂汤我得张口算,我又不傻。”卢米跨上摩托:“走啊,到山顶玩。”
再出发的时候,卢晴安静了一点,只要姚路安不在弯道加速,她就不叫。姚路安以为她吓死了,就通过后视镜看一眼,恰好看到卢晴偏着头看风景,露在头盔外的头发被风吹的乱七八糟,竟然有油画的质感。姚路安觉得卢米的这个姐姐跟卢米真的是两路人,姐妹俩,一个闹腾的要命、一个安静的像个傻子。
姚路安的坏心眼突然就动了,猛的加了一把油,卢晴尖叫一声慌忙搂住他的腰,脸贴在他背上。姚路安腰身劲瘦,却也完全可以为卢晴挡风。卢晴突然有点眼热,低下头去,头盔抵着姚路安后背,哭了。
卢晴离婚的时候父亲卢国富被气的也生了一场病。当初结婚的时候卢家人都不太同意,但卢晴一意孤行嫁了。结婚第一年,跟着过年大军迁徙到外地,因为想家三十晚上给父母打电话哭。
就这么赴汤蹈火,还是散了。
有时卢晴羡慕卢米,她恨不能像卢米一样,打骂钱晓彬一顿,将他踢到阴沟里让他臭死烂死,可她做不出这样的事。她只会强忍着眼泪说我要离婚。
她没做的事,卢家人要替她做,被她拦住了。
就这样吧,吃点亏、结束了,挺好。
这会儿她坐在姚路安的后座上突然想,山上的风这么好,我却没来吹过呢。
卢米跟在后面看到这一幕,啧啧一声。挺好,我的姐姐诶,管它那么多世俗做什么,及时行乐啊!
那时卢米总劝卢晴:男人么,离婚了就马上睡下一个,然后你会发现上一个啥也不是!
卢晴不同意,就跟她讨论:可你分手了也没睡下一个啊…
我正在努力!等我睡到告诉你!
一行人到了山上,摩托、帅哥、美女,在那里一字排开,姑娘们真好看,手托着头盔,靠在自己的摩托上,夕阳也美、风也轻柔,再过会儿雾气就朦朦胧胧罩上来,这样的合影特别带感。
队友们盛邀卢米:以后一起骑啊,有你我们拍照元素丰富太多了。
“行。有时间我就来。”卢米一点不扭捏。她一个人的时候也来跑山,也曾跟张擎他们骑摩托去乌兰布统、西安、柳州,她骑摩托不是因为时髦,单纯是因为她喜欢。
姚路安觉得卢米这姑娘真不错,怎么说呢,卢米就像高度白酒,不喝酒的人看到瓶身的度数就望而却步。但如果忍不住喝那么一口,喉咙和心口都被辣的发烫。那种感觉特别让人上瘾,也很上头。
他有心让喝茶的涂明饮一口烈酒,于是给他发合照,附言:“卢米骑的真不错,不是花架子,姑娘么,也是真漂亮,性格也是真辣。”
“骑摩托太危险,你们注意安全。”涂明就这一句,没了。当年学校里有一个老师,假期去摩旅,在高速上被横风吹的无法控车,人和车都摔出去,死的很惨烈。涂明跟姚路安讲过这件事,试图劝他放弃摩托,姚路安说:生死由命,富贵在天。
对待生死的态度不同,却也是过命的朋友。
涂明直觉别人的爱好与他无关,却还是在晚上把那个新闻网页发给卢米:“骑摩托是十分危险的事,一个东北朋友说:要想死的快,就骑一脚踹。”
“开车也很危险啊!走路也危险,坐飞机高铁都危险。”卢米回他,单纯是想听涂明多多说教几句,她觉得好玩。
涂明很认真给她普及:“汽车是铁包肉,摩托是肉包铁,危险系数不一样。”紧接着发来很多摩托车出事的视频,躺在地上哀嚎的、腿挂在路边铁丝网的、头被碾压的,什么血淋淋的发什么,希望卢米能接受这血淋淋的教训,放弃骑摩托。
卢米自由惯了,也野惯了,冷不丁冒出一个人给她科普安全知识,这么苦口婆心,她不反感,甚至还有那么一点感动。就回他:“我骑车没有竞赛心理,不玩花活,不喝酒,遵守交通规则,危险不大。但是谢谢老大喽,我会注意安全的。”
卢米强忍着调戏涂明的冲动,只说正经话。
“意外来的时候不会打招呼。”涂明对她说:“你还年轻,可玩的东西那么多,为什么一定要骑摩托?你骑摩托的初衷是什么?”
“出去玩啊。”
“你可以坐飞机、高铁、长途客车出去玩,交通工具不止这一种。”
“我喜欢吹路上的风啊!”
“那你可以徒步。”涂明自认给卢米指了一条明路:“徒步吹风更久,也能把风景看的更仔细。”
…卢米拿着手机大笑,她甚至能想象此刻的涂明一定板着脸,字打了又删、再打再校验,因为他不允许有错别字。
“我也可以老老实实打网球,但你又不教我。”卢米逮着机会得寸进尺,小狐狸明晃晃的心机,一下就泄漏出来。
“我教你网球你不骑摩托?”涂明问她。
“对啊,我明天就把我的杜卡迪卖喽!好好学打网球!”
“那你还是骑摩托吧!”
“担心我出事都是假的!”卢米发一个大哭的表情给他:“您只是例行说教,根本不是真的关心别人!”
涂明不再回她,他该做的事情做了,被卢米绑上道德高点那是不可能。
卢米对姚路安说:“will建议我不要骑摩托。”
“给你发血淋淋的车祸视频了吗?”姚路安问她。
“发了。很多。”
“这就是涂明。”姚路安总结。
“嗯!大好人!我不是人!我不该想睡老板!”
第二天一早,卢米破天荒早到公司,她要做个好员工,然后下午跟尚之桃一起去桂林出差。凌美大概只有尚之桃能让她早起了。
站在茶水间洗杯子哈欠连天,一不小心水落在衣袖上,她我操一声,手忙脚乱的擦胳膊。听到储物柜的声音,回头看到正在拿袋装茶的涂明。清清爽爽一个人,看起来就是吃干净的食物、睡安稳的觉、规律运动那种人。
“早啊老大,您也喝茶?”
涂明专心泡茶,偏过头看她一眼,不冷不热一句:“少说点脏话。”
“我什么时候说脏话了?”卢米反问他:“我操算脏话?语气词吧?”
涂明被她这一问觉得有点心梗,转身走了。快到办公室才想起乌蒙的事,就又转回去对卢米说:“乌蒙今天入职,既然你们认识,那辛苦你做她导师。”
“不必了吧?您自己做她导师多好。我这人说话没深没浅的,做事也不靠谱,万一再带出一个跟我一样踩点上下班的多不好!回头再把您气心梗了。”
“我刚刚不是在寻求你建议,算是上级对下级工作的安排。”涂明态度温和:“flora是你带出来的,工作那么出色,也没跟着你踩点上下班,所以行为还是要靠自修,但工作方法可以教授,我相信你也能把乌蒙带出来。”
这讲话风格忽硬忽软的,您的大兄弟别跟您是一个风格吧?卢米心里杠他一句,扭头走了。
她坐在工位上把工作整理好,差不多十点钟乌蒙给她发消息:“卢米姐,我办完入职手续了。”
“等着,我去接你。”
卢米远远看到乌蒙,今天的她跟那天在会场上截然不同,在会场的时候是精明能干简约风,今天,倒多了一些温婉。怎么说呢,卢米脑海里突然冒出那天在餐馆偶遇涂明前妻的样子,两个人倒有一点相像。
乌蒙迎上来:“lumi。”
“你是这个!气质真棒!”卢米朝她竖拇指:“走,带你上楼见will。对了,英文名定了吗?”
“定了的,er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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