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根号桑
乔以笙能怎么回答?只能意味深长:“还不就是,你这个小纯情,在我这里得到了锻炼。”
“啧,乔圈圈,你可真能耐。”陆闯用的讥诮口吻,要笑不笑的。
刚洗过热水澡的乔以笙有点懒洋洋的,她圈住他的脖子:“那要不要继续刚刚在湖上没完成的事情,继续锻炼?”
“你确定你现在不饿?不先吃饭?”陆闯眉峰斜挑,“到时候肚子咕咕叫你可别给我哭。”
乔以笙起身:“有道理,那我就先去看看你在厨房里准备了些什么。”
陆闯立刻拉她回来,狭起的眸子深谙暗色:“药还没涂完,你身上的蚊子包我也得检查。”
……乔以笙发现,白天框住远山风光的两扇大玻璃窗到了晚上开灯的情况下原来会变成锃亮清晰的“镜子”。她一度不敢看自己,尤其想象到倘若现在外面有人经过……当然,她其实知道不会有人,可仍旧羞耻。
最后她还是不由自主地睁开眼睛缝隙,于是第一次清清楚楚地正视,和陆闯一起的她是个什么样子。
什么样子呢……
八点多,两人吃上晚饭。
木屋的二楼有幕布和投影机,乔以笙和陆闯是一起边看电影边吃饭的。
电影看的自然是爱情片,国外的,亲密戏份有点多。
每到激情戏,乔以笙总得瞥一眼挑出这部电影的人。
陆闯老神在在的:“情侣之间不看这种电影,看什么电影?”
乔以笙则丢出一句:“渣男。”
“嗯?怎么渣你了?”陆闯的眼神带一丝危险的气息,别具深意,“又哪里让你不满意?”
乔以笙控诉道:“之前不还心疼我吃药?现在你该利索还是利索,丁点不犹豫。”
前几天他每天晚上只单纯地和她同床共枕,她还有点担心,猜测除去工作日他不希望她太累,是不是也顾虑到她吃药的问题,所以令他有心理负担,他刻意减少频率。现在看来是她多虑了。
陆闯当然知道她的控诉只是玩笑话。勾了一下唇,他顺着她的玩笑话往下接茬:“嗯,这么看来我确实够渣的。”
然后陆闯放下他的盘子,倾身捞住她的要:“现在渣男要问你吃好没?吃好了来点饭后助消化的甜点?”
乔以笙……挺乐意的。
二楼的天花板是玻璃顶。一开始屋里因为在放映电影没开灯,她躺在地毯上抱着陆闯,越过陆闯的肩头能看见漫天的繁星。
可后来她无意间摁开了灯,天花板的玻璃顶又变成镜子,照出她绽放的百媚姿态。
再后来就下雨了,雨下得特别大,和海边那一晚的雨势差不多,但没有打雷也没有闪电。
雨珠把玻璃顶打得霹雳吧啦响,快成了她和陆闯之间的协奏曲。
淋漓尽致地结束后两人谁也没有立刻去洗澡,冒着浑身的汗那么脑袋挨着脑袋横躺着,静静地听雨声。
“明天你是怎么安排的?”乔以笙问。
陆闯拖腔带调的:“不是说好,明天我们单独再划船出去一趟。”
“今天还不够惨?”乔以笙伸手摸过去,轻轻掐一把他的腰,“说正经的。”
陆闯嘶声:“讲点道理乔圈圈,现在我们俩的样子就不正经,你让我怎么正经?”
“……”乔以笙无法反驳。
现在她通过天花板上的“镜子”能看见的,可不止她自己的全貌,还有陆闯的全貌。
他们两个人加起来的画面,乔以笙瞧着特别像ou洲文艺复兴时期特别流行的人文主义油画。
她不禁笑了笑。
陆闯通过“镜子”看见了她的笑:“怎么?”
乔以笙翻起来,坐到陆闯身上,撩了撩她汗湿之后黏在颈间的发丝:“在我吃药之前,你还有多少体力?”
陆闯的眸光微不可察地闪烁一下,抬手伸到她的后颈,压她下来:“你觉得呢?”
-
雨下整夜。
乔以笙也睡得不知今夕何夕,醒来的时候她用遥控器打开卧室里的窗帘,入目的是暗沉沉灰蒙蒙湿漉漉的天,不摸手机根本看不出,都中午了。
身旁的陆闯已经不在,乔以笙又赖了会儿,慢吞吞地爬起来,懒洋洋地洗漱,然后到客厅去。
没寻见陆闯,圈圈也不见踪影,检查了一下圈圈的行李包。
圈圈的小雨衣和雨鞋都不在,不难推测又是圈圈呆不住,即便雨天也要出门遛弯。而估计也是陆闯起得迟,一人一狗现在还在外面。
乔以笙去厨房,从冰箱里取出食材简单做了两人份的早餐,端到客厅的餐桌去,然后想顺手取出她拎包夹层里的药,丢在桌上醒目的位置,以免自己一会儿忘记了。
结果她怎么也找不着药。
乔以笙很确定自己昨天出门前塞进包里的了。因为完全预料得到陆闯就是带她出来过二人世界的。
揣着狐疑又找了一圈,乔以笙才终于找到。
但找到它的地方,是在垃圾桶。
非常地意外。
或者说,非常地值得深思。
第411章 扎
陆闯差不多也在这个时候带着圈圈回来了。
听闻开门的动静,乔以笙走向门口。
圈圈很兴奋,一看就是还没玩够,趁着陆闯在脱雨衣,拽着狗绳又妄图跑出去踩水,被陆闯凶巴巴地吼了一嗓子:“扣你三天零食。”
圈圈撒开的腿跑到一半紧急刹车调头,有点犯怂。
毕竟是在陆闯最难的两年陪着陆闯走出低谷的狗子吧,绝大多数情况下乔以笙相信这一大一小的两只语言其实是跨越了种族而相连通的。当然,非说陆闯和圈圈本就一个种族,不存在语言障碍,也不是不可以。
“就你这样还想从狗子的哥哥升级成狗子的爹地?”乔以笙戏谑,帮陆闯一起给圈圈脱小雨鞋。
陆闯斜睨眼:“怎么?‘严父慈母’这个词你没听说过吗?要不‘慈父严母’也不是不可以。你自己选择你想要哪一个。”
乔以笙算是发现了,他如今越来越明目张胆地跟她讨论婚姻生活。
她没理他,径自解开圈圈脖子上的狗绳。
圈圈抖了抖浑身的毛,仗着乔以笙的宠爱重新支棱起来,踩着帅气的步伐跟在乔以笙的脚边回客厅,那叫一个大狗大摆。独独撇下陆闯在玄关,脸上和头发上还有一点风雨残留的痕迹。
圈圈甚至回头瞧了眼陆闯。
陆闯莫名感觉在圈圈眼神中体会到一丝同情。
“乔圈圈,你现在就是联合狗子欺负我一个病人,嗯?你的良心被狗子吃了?”他加快步伐跟在他们后面。
圈圈“汪汪汪”,像在反驳陆闯,它根本不吃良心。
陆闯瞪它。
圈圈嗷呜一声捱近乔以笙的小腿,还用它的身体使劲地蹭乔以笙。
陆闯仿佛能听见它跟乔以笙告状:“妈咪,他凶我。”
这栋小木屋没有正儿八经用来吃饭的餐桌,但厨房出来绕到客厅的位置设计有吧台,既是客厅和走廊的隔断,也取代了餐厅。
乔以笙落座吧台的其中一张高脚凳,准备开始吃早餐,本来想给圈圈喂一小片火腿,一转头发现圈圈又被陆闯送进客房里。
昨晚他们俩办事期间,圈圈就是在客房。
然后陆闯直接当着她的面往他的后背一抓他外出穿的t恤,快速从脑袋上脱下来,精准地丢到沙发上,他只着里头的白色窄肩背心。
窄肩背心没有袖子的束缚,最简单的款式落在陆闯这种模特般的身材上面,也是很帅气的,看起来清爽又舒适。
当然乔以笙认为,陆闯的重点在于露给她看,给她看他手臂结实流畅的线条。
而陆闯落座她对座的高脚凳时,还有意无意地撩了撩挂在他胸口的狗牌。
乔以笙:“……”
也真是够了……
睨着他,乔以笙故意泼一盆冷水:“哪来的老头衫?”
陆闯先是一愣,紧接着意识到她指的是他的窄肩背心,他的脸一拉:“乔圈圈,长点见识,老头衫可不是这个样。”
“是嘛?”乔以笙把原本要给圈圈的那片火腿转而送到他的嘴边,“我瞧着怎么一模一样?”
在继续拉脸和接受投喂之间,陆闯选择后者,面色稍缓道:“我就算穿了老头衫,那也穿得比任何人都好看。”
说完他张嘴将火腿咬进嘴里,吃得比圈圈还要香。
乔以笙觉得应该往他的屁股后面安一条狗尾巴。不过就算没安,也不妨碍她看见他的尾巴摇得比圈圈还欢快。
这欢快的摇尾在乔以笙将被他丢垃圾桶里的那瓶药放到他面前时,暂时停住。
停住了摇尾,并没有停下吃饭的动作,陆闯的目光在药上落了两秒,转到乔以笙的脸上。
“来吧,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乔以笙也继续吃着早餐,心平静气地说,“擅自翻我的包,是侵犯我的隐私;擅自扔掉我的药,罪加一等。”
“行,要怎么惩罚我,随便你。”陆闯浑然无所谓地耸耸肩,用两根手指又夹起她的药,重新扔进垃圾桶,“但药,你肯定是别想吃了。”
最初看见药在垃圾桶里的时候,乔以笙都没有现在生气:“我知道我的‘双重保险’听起来很可笑,你每次都戴套了我还事后吃药完全就是多此一举。”
“我也知道,你觉得药伤身体,不希望我吃。但原因我已经跟你讲得很明白了,我以为你是懂得体谅我的。你让我先这样试着一段时间不行吗?我就是很怕,我克服不了,我没办法……”
“……”陆闯收起了他的吊儿郎当。他静着一张脸,放下筷子,伸过手来,握住她因为情绪起伏而略微抖动的手。
不知何时起,仅仅是他手掌的宽厚和他掌心的温度,就能为她带来一丝抚慰和安全感。乔以笙不禁蜷了蜷手指,指尖压进他手心的皮肤。
陆闯又朝她的方向倾身,伸出他的另一只手,大拇指指腹按压在她潮湿的眼角上,一点无语又一点无奈:“乔圈圈,都跟我在一起了,除非是在床上被我弄哭,否则你别动不动红眼睛、掉眼泪。显得我特别无能,连自己的女朋友也不能保证她每天开开心心的。”
乔以笙也抬起她的另一只手,想打陆闯。
没等她的拳头砸到陆闯的肩膀上,便听陆闯说:“真的不要再吃药了。不需要吃。现在已经是双重保险了。”
“……什么意思?”乔以笙没明白,“我不吃药,哪来的双重保险?”
目前只是他戴了套而已,不是吗?
陆闯的薄唇抿一下,好像不太告诉她:“反正你信我,现在已经是双重保险。”
乔以笙的脑子转了两圈,狐疑:“上次流产,我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你们隐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