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含胭
唐亦宁:“对!”
“你觉得合理吗?”江刻深深皱眉,还摊开了手,“我们结婚了,是夫妻!都工作在钱塘,又没有在外地!我们不是没房子,我买新房就是为了和你一起住!有哪对夫妻刚结婚就两地分居的?”
“你少来!你买房子明明就是为了你自己!”唐亦宁指着江刻,“别说得那么冠冕堂皇!你要是真的为了我,你为什么要买云遥?”
江刻吼起来:“我说了!我只买得起云遥!两万出头的房子只有那边才有!”
唐亦宁音量也提高了:“你胡说八道!城南、城北都有!城东也有啊!我们家再往东,离我单位近的地方,又没出钱塘,单价一万八的都有!你怎么不去买?”
江刻要疯了:“因为我在科创城上班!我为什么要去买城东?”
唐亦宁:“对啊,你看,你自己也承认了,我有没有说错?你就是自私!只想着你自己!”
江刻瞪大眼睛:“我自私?我是担心你通勤太累!”
“你可拉倒吧。”唐亦宁喘着气,一脸的嫌恶,都不想再搭理他。
两人在床上沉默对坐,胸膛都在起伏,空调明明打得很凉,他们却又吵出一身汗。
“我还是觉得不合理。”江刻在心里分析了很久,看向唐亦宁,试图和她讲道理,“我那工作虽说不是铁饭碗,最近几年还是比较稳定,收入也会一年比一年多。我就算跳槽,也只会在科创城内跳。而你的工作,跳槽范围很广,我还去求职网站看了,城西有不少外贸公司,云遥那边遍地都是工厂,做什么的都有,很多都在招业务助理、跟单员,你有经验,跳槽很容易。我的确不知道你转去做业务了,但你现在才二十四,你要是一直在铠勋做业务,我们会面临长时间的两地分居。你想做业务,可以换个单位重新开始,通勤方便了,工作效率也会提高,现在换,总比你在铠勋辛辛苦苦做一两年业务再换,成本要低,损失要少,你觉得呢?”
“换个单位重新开始?你说得容易。”唐亦宁冷笑,“你以为我学国贸就能什么都懂吗?我做了两年面料,从一无所知到现在看到一块布就能知道它是个什么玩意儿,报得出它的价格,你让我跳槽去哪里?我和厂里签过竞业协议的!我不能再去面料厂了!是不是要我去卖箱包、卖玩具、卖帐篷啊?”
江刻冷静地说:“如果你真的能力够强,卖箱包、卖玩具、卖帐篷,也不是不可以。你还年轻,没必要非限制自己只能干面料。”
“你不用说了。”唐亦宁冷眼看他,“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你以前看不上我学校,现在看不上我工资,就是觉得我没你能干。是!房子的首付款是你付的,买哪儿,我没资格指手画脚。但请你搞搞清楚,江刻。”
唐亦宁用食指戳戳江刻的胸,大眼睛里含着怒意,“这婚是你逼我结的,而我的工作,是我自己找的,业务岗,是我好不容易争取来的!能不能做好,我不知道,但我会努力去做。你要我现在辞职?我明确地告诉你,不可能!你要是接受不了……”
她的语气不带一丝感情,“我们就离婚。”
江刻:“……”
吵成这样,唐亦宁真想马上回家,可夜已深,江刻自然是不让。
唐亦宁打死不肯和江刻睡一张床,这人没脸没皮,“分手”那晚的经历令她记忆犹新,就说自己睡地板,江刻又不让。
争了半天,江刻把竹席铺到地上,说自己睡地板,保证晚上不碰她,唐亦宁才同意留下。
深更半夜,玄关处的小灯泡亮着光,唐亦宁在床上睡着了,发出均匀的呼吸声。江刻盘腿坐在地上,背靠墙壁,拿着个勺子挖西瓜吃。
他其实想抽烟,忍住了,因为抽油烟机声音很大,开起来会吵到唐亦宁睡觉。
吃完西瓜,他洗脸刷牙,走到床边,帮唐亦宁掖了掖毯子。看着她宁静的睡脸,他又想起刚才她凶巴巴的样子。
唐亦宁以前不是这样的,她从来不和他吵架。
江刻叹口气,关掉玄关灯,躺到床边的竹席上。
作者有话说:
作者:是谁,在结婚登记的当晚,听到另一半说“离婚”?
是谁,在结婚登记的当晚,不仅没能洞房花烛夜,还被赶到地板上去睡?
是谁,在结婚登记的当晚,烟瘾犯了,却只能抱着半个西瓜啃?
啊,是小江~
江先生帅不过三天,狗起来神佛难挡,今天正好是7月3号,让我们再一次祝江小狗和美唐唐新婚快乐!
小江:谢谢,一切都很好,就是地板有点凉。
大家理性看文,理性留言,这次争吵,以我的阅历来分析,就是谁都没有错~
第29章 哄人
唐亦宁还是把闹钟定在六点,闹钟响起时,江刻也醒了,摸过枕头旁的手机看时间,很是疑惑:“才六点?”
他一骨碌从地上坐起来,往床上看,唐亦宁背对着他在赖床,江刻问:“不是和你说了晚一小时吗?我送你去单位。”
唐亦宁没回身,闷闷地回答:“不要你送。”
江刻:“……啧。”
他昨晚西瓜吃多了,这会儿想尿尿,准备爬起来时才发现浑身酸痛,是睡了一晚上硬地板的后遗症。最要命的是没好透的左肩,疼得一抽一抽的,左胳膊根本抬不起来。
“哎呦……嘶……”他坚强地爬起来,右手揉着左肩往卫生间走,唐亦宁听到他的叫唤声,忍不住扭头去看。
江刻上完厕所出来,发现唐亦宁坐在了床边,一头黑发乱蓬蓬地散在肩上,板着小脸在看他。
两人沉默对视,半晌后,唐亦宁问:“你肩膀怎么了?”
“疼,昨晚忘上药了。”江刻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把左肩给她看,“本来想把那事儿做完再上药,那药味道很重,怕熏着你,也怕你吃到,后来……就忘了。”
唐亦宁观察着他左肩的淤青,又用手摸摸,说:“现在上吧,药呢?我帮你上。”
江刻找出喷剂和外贴膏药,唐亦宁学着医生的样子帮他喷药,又揭了两张膏药贴帮他贴上,最后还帮他穿上衬衫。
江刻这几天都只能穿衬衫,因为抬胳膊很疼,不太方便穿T恤。
他扣着纽扣,问:“早饭想吃什么?”
唐亦宁准备去洗漱,说:“我去外面吃,吃完去坐地铁,你不用管我。”
“说了我送你,我都起来了。”江刻拉住她的手,“时间还早,煎饺吃吗?我去买。”
唐亦宁的气还没消,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释放“生气”的信号。这时候如果江刻能抱抱她,说句“对不起,老婆我错了,你别生气了”或是“我不该自作主张地让你辞职,我没有看不起你工作的意思”……唐亦宁也许就会顺着台阶下,毕竟他们刚结婚,她的确很生气,却也不想闹得太僵。
可惜江刻没这脑子,他大概都没觉得自己哪里有错,居然还问她吃不吃煎饺。
“我单位很远。”唐亦宁转身看着江刻,平静地说,“从这儿开车到班车起点站,要半个多小时,我坐上班车,还要一个多小时才到厂里。如果你开车去我厂里,最快是上高速,要二十块钱过路费,来回四十,一小时能到。我现在洗脸刷牙换衣服,出门买个面包,坐地铁还赶得上班车。真的,江刻,不用你送,这条路我走过无数次了,还能在班车上再睡一觉。”
江刻听完后,说:“我送你,再远都送。你吃煎饺吗?八个还是十个?要不要豆腐脑?”
唐亦宁没辙了。
江刻出门去买煎饺和豆腐脑,唐亦宁留在房间慢悠悠地洗漱,整理挎包时,看到两本结婚证,还有两个红包袋,一个很鼓,一个是空的。
她把红包放在写字台上,知道江刻会把钱拿去存,用来买他心爱的冰箱和洗衣机。
她又拿出一本结婚证翻看,戳着钢印的结婚照上,两个年轻人肩并着肩,眼里有光,笑得那么灿烂,简直可以当做结婚照的拍摄模板。
心底的不安一直没有消失,唐亦宁很迷惘,她和江刻结婚了,过家家似的,说是定了一套房,以后要一起生活,可直到这时,她都没有那种脚踏实地的感觉。
两个月前,她铁了心要和他分开,想要开始新生活。
哪能想到新生活居然是和江刻继续纠缠着过。
还扯了证!
唐亦宁叹口气,又瞄到结婚证上江刻的出生日期,想起,再过半个月,七月十九号,就是他二十五周岁的生日。
她从来没给江刻过过生日,因为他讨厌这个日子。
今年要过吗?
唐亦宁没打算给江刻送惊喜,决定到时候问问他,他们现在是夫妻,他要是愿意,她就好好地给他过个生日。
没多久,江刻回来了,带着热腾腾的煎饺和豆腐脑,脑门上全是汗。
“夏天真是没法过,才这个点,外面太阳就能晒死人。”他倒上一碟醋,把早饭摆到写字台上,从袋子里掏出一罐牛奶给唐亦宁,“家里没牛奶了,我在便利店买的,周末我们去趟超市吧,牙膏、防蚊液也要买,到时候再给你买箱牛奶。”
唐亦宁夹着一只煎饺蘸过醋,轻轻地咬了一口,滚烫的汁水流出来,皮焦肉鲜,再配上一口滑嫩的豆腐脑,真是享受。
江刻用手肘碰碰她:“问你呢,周末去超市,去吗?”
唐亦宁点头:“去。”
江刻问:“上回给你的牛奶,喝完了没?”
唐亦宁:“就五罐,早喝完了。”
江刻见她还板着脸,伸手过去捏捏她脸颊:“多吃点煎饺,这锅是刚出炉的,我好不容易才抢到,后面只剩煎包了。”
一共二十只煎饺,唐亦宁吃了七个,江刻吃了十三个,吃完后也才刚过七点。唐亦宁说:“这样吧,你送我去班车站,七点五十的班车,现在出发还来得及,别送我去厂里了,高速过路费太贵。”
这一回,江刻没再反对。
两人一起出门,开车上路,因为一路往东,太阳直射挡风玻璃,江刻戴着太阳镜,唐亦宁放下遮阳板遮挡阳光,还是被晒得眯起了眼睛。
“你不是有一副太阳镜么?”江刻问,“没带过来?”
唐亦宁:“嗯,在厂里。”
她被太阳晒得蔫蔫的,江刻偶尔转头看她一眼,终于忍不住问:“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总是不高兴?”
“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唐亦宁陷入情绪低谷中,“可能是天太热,做什么都没劲。”
江刻说:“我和你相反,我最近做什么都有劲。”
唐亦宁说:“那是因为你买了房。”
江刻没否认,又补充了一句:“我还和你结了婚。”
唐亦宁:“哦,那我可真荣幸。”
“那个……”江刻想起一个人,“你和格格说了没?你和我结婚了。”
唐亦宁一下子都没想起来“格格”是谁,搞明白是章一格后,无语地说:“我和你昨天才登记,怎么会去和他说?”
江刻说:“你俩不是相亲对象吗?你结婚了,不得告诉他一声?”
唐亦宁:“我和他就是普通朋友,没到那关系。”
江刻笑了笑,又问:“那你和别人说了没?”
唐亦宁没懂:“哪个别人?”
“你同学、同事、朋友。”江刻说,“我都带你去见尤达了,你总有一些好朋友吧?”
唐亦宁木着脸:“我要好的两个大学同学都知道你,如果我告诉她们我和你结婚了,只会被她们骂死。”
江刻不解:“为什么?”
唐亦宁真是服气:“你可不可以不要问了?自己动动脑子想一想吧!”
江刻想不出来,心情值也在往下跌,说:“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唐亦宁反问:“我以前是什么样的?”
江刻说:“你以前很爱笑,现在整天皱着个眉,不是骂我就是打我,换个脾气大的男的早发火了,你就是吃准了我不会和你计较。”
唐亦宁听得目瞪口呆,这人还委屈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