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黄粱 第54章

作者:春与鸢 标签: 豪门世家 天之骄子 婚恋 励志人生 现代言情

  而她须得靠在梁珍的身边,才能勉强得到心安。

  早上醒得很早,梁风吃完早饭之后就跟着梁珍去了后面的田埂。

  现在几乎已没有人家在自己种田,大多都承包了出去用机器播种和收割。

  冬日的早晨气温将近零下十度,梁风双颊被吹得麻木,跟在梁珍的身后无声前行。

  这让她感到安心,也让她勉强从那些灼热的情绪里剥离出来。

  两人走到田野深处驻足,转身看向满目的绿色。

  有风涌起,便将绿色的麦浪推向无边的天际。

  梁珍:“等你四五月份再回来,小麦就要抽穗了。从前我们会抽些麦穗拿来嚼着吃,里面甜甜的,很好吃。”

  梁风跟着笑了笑。

  梁珍:“你小时候喜欢在这田埂上玩,那时候你外婆还在,总是抱着你在田里走来走去。”

  梁风:“我都不太记得了。”

  梁珍也笑:“你那时还太小。”

  她说完转头看了看梁风,随后轻声道:“其实妈妈一直想和你说,做人要轻松一点,不要总是背负太多的东西。爸妈的债不是你的,要背也是我背。人这一生能选择的时候就是最好的时候,别最后没得选了,那才是最叫人后悔的。”

  梁风心脏重重地跳。

  她不敢去看梁珍。

  所幸,梁珍也并未真的叫她现在就做出什么决定。

  两人在田埂上又向前走了好一段,温度实在太低,没走到尽头两人便决定折返。

  一路上,断断续续地聊了些无关紧要的。

  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梁风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仿佛心有灵犀,母女两停在门口互相对视了一眼。

  梁珍笑了笑,转身走进了院门。

  渐起的冷风里,梁风清晰地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

  或许是早晨吃的太少,她此刻浮现出低血糖般的微微晕眩。

  伸手将手机拿出来,来电的却是贺忱。

  心脏在一刻落空,她口中翻涌出无端的苦涩。

  “喂。”

  可她还是如常地接起了电话,“我是梁风。”

  而电话那端,贺忱只说道:“沈颐洲出车祸了。”

  ……

  其实他后面又说了什么梁风根本已不记得,包括她到底是如何答复、然后挂断电话走回院子的。

  梁珍问她出什么事了,梁风却只是摇头。

  “没事。”她说。

  脚步似踩在云雾缭绕的山间,身形也晃动、飘渺。

  梁风走回卧室,才发觉自己耳边早响起尖锐的蜂鸣。

  身子坐在床边,目光落在苍白的墙上。

  时间安静地从她身边走过。

  她原本打算要做什么?为何眼下又待在这里无法动弹?

  梁珍的话却在此刻无端浮现:“别最后没得选了,那才是最叫人后悔的。”

  目光收回。

  沈颐洲的备注仍然是最开始的“佛手柑”,她一直没有改。

  通话等候音结束的那个瞬间,蜂鸣骤然停止。

  梁风听见自己轻声地说道:“喂。”

  那端没有开口。

  “你看到…我送给你的生日礼物了吗?”

  “看到了。”

  梁风无声地闭上了双眼,察觉有东西开始从心脏流出。

  “生日快乐。”她说。

  “你那天说过了。”

  “…那就留给明年吧。”

  “我不收这种东西。”

  “…那我收回。”

  “你想收回就收回?”

  他语气沉冷,梁风望向自己的脚尖,无声地笑了笑。

  她还在妄想什么?他的态度早已说明了一切。

  她从来都不是有选择的那个,沈颐洲才是。

  身体变得很空,封闭的屋子里有汹涌的风从她的胸膛穿过。

  带走所有的情绪。

  “沈颐洲。”

  梁风忽然喊他的名字。

  她声音其实并没有太大的起伏,像是和无数个再普通不过的电话结尾一般。

  梁风轻声道:“再见。”

  最最简单的两个字,是她最后的一点奢念。

  奢念他也如常地同她说一句“再见”,宁愿他没能听出来她的意思,梁风也心满意足地把这次告别当作是他们之间体面的结束。

  可她等了许久,电话里都没再传出任何的声响。

  梁风的心层层冷了下去,他就连最后的体面都不肯给她。

  可就在她要挂断电话的一刻,沈颐洲忽然冷声开口:

  “我几时同意过要结束?”

  作者有话说:

  嘿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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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二十八/无可救药

  “你要梁风怎么回答?”

  贺忱坐在床侧的椅子上, 侧身把烟掐灭在烟灰缸。

  医生在一旁帮着沈颐洲包扎大腿上的伤口,一根并不常用的圆珠笔在突如其来的车祸里变成了最佳的“行凶利器”,稳准狠地划伤了沈颐洲的大腿。

  伤口说大不大, 说小也绝不算小。

  医生说缝针要打麻醉,沈颐洲淡声说他不需要。

  干挨八针是什么样的感觉?

  贺忱在一旁看着,沈颐洲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他只闭目靠在床头, 像是根本感受不到那根在他皮肉里穿梭的针。

  烟灰缸里飘起一小缕白烟, 医生帮沈颐洲包扎完毕。

  “一个星期后我再来给您拆线。”

  沈颐洲可有可无地应了一声,抬手叫他出去。

  贺忱看着卧室门重新关上,又说道:“也怪我,昨天喝酒不该闹到二叔你头上,省得你俩现在又闹别扭。”

  沈颐洲瞥他一眼, 没理他。

  “不过话说回来, 我还真不知道梁风能有什么其他的答案。除了说相信你,她难道还敢说你二叔花名在外她根本不信?”

  沈颐洲忽的冷笑一声:“怎么,你现在也是她那边的了?”

  贺忱:“倒也不是这样,有些事情从前我不会说。但是既然那天二叔叫我去找她,我想她到底是有些不一样的。”

  沈颐洲面色依旧不明, 只有些冷淡地说:“你没事就先回去, 我困了。”

  贺忱笑笑, 站起身子:“行, 那二叔先养着,车祸的事情我这边会帮你查清楚。”

  他说完就走出了卧室。

  窗外天色已经渐暗,贺忱大步朝着楼下走去。

  昨天晚上沈颐洲从聚会上离开后又叫司机带着去了一趟南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