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春与鸢
原来都是真的。
他语气分明可恶,不由分说地就要取消她的秀。
可梁风为什么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沈颐洲…我没办法像你一样什么都满不在乎。如果我搞砸了秀,我自己都不会原谅我自己。”
“那你大可以试试。”沈颐洲冷声打断她。
梁风抬起湿漉漉的双眼看着他,她想说,他永远不懂“孤注一掷”代表着没有退路,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像他一样有恃无恐。
可下一秒,就听见沈颐洲沉声说道:
“试试看,这天塌下来,我沈颐洲会不会帮你扛住。”
-
这天开始,梁风彻底陷入美梦。
因他向她许诺:
担惊受怕的黄粱一梦永不苏醒。
粉色泡沫的象牙铁塔永不坍塌。
作者有话说:
努力打工的作者本人请求放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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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有什么可怕的。
秀再失败, 也会有描金绣凤的媒体人妙笔生花,更何况梁风知道,她并非真的绣花枕头。
沈颐洲的话不过是给了她退一万步也没关系的底气, 叫她不要再这样焦虑。
精神力在这个晚上重新苏醒,结束饭局后沈颐洲开车带梁风去了一家粥馆喝粥。
他说这地方他从前刚从意大利回来时常来,因吃不惯其他的中餐, 勉强能接受这些清淡的汤食。
梁风点了两小份不同种类的粥, 舌头终于重新恢复味觉,温暖的流体从口腔中流入,也将她的身子一同捂热。
“谢谢你。”梁风在回家的路上说道。
沈颐洲在红灯处停车,睨她一眼:“养肥了好杀。”
梁风:“……”
当天晚上,饱腹的胃部成了意外的绊脚石。
她吃得太多, 频频伸手去推沈颐洲。
“撞到我的胃了。”
梁风翻过身子, 试图换个姿势。沈颐洲却撤出来,淡声道:“算了。”
梁风伏去他脸边,仔细观摩他的表情。
昏暗的壁灯下,梁风看见他半阖的目光瞥来。
“生气了?”她气息轻柔地扑洒在他的面上,引起一阵酥痒, “我趴着会好些。”
沈颐洲面上几分欲/求不满的烦厌, 却还是淡淡道:“算了, 等你身体好些。”
“真的吗?”梁风嘴角抿笑, 又朝他靠了靠。
沈颐洲忽的低头去看她,梁风却用另一手轻轻地捂上了他的嘴。
“别说话,我会害羞。”
头发微微地出汗,沈颐洲低头吻住她。
她像一个掌握航舵的船长, 在汹涌的海浪间执掌方向。
最后, 他用力地吮吸她的唇瓣。
梁风原本打算的是, 秀的前一天吃两颗安眠药然后早睡。却没想到她和沈颐洲重新洗完澡已经凌晨一点。
然而心中却没有半分烦躁,躺在沈颐洲的身侧,像是和他沉在同一片安静的湖泊,很快入睡。
第二天秀日,梁风一早就先去了工作室和黄秋意汇合。
所有的衣物和器材早在昨天就搬去了美术馆,彩排也已经做了好几回,黄秋意胸有成竹叫梁风今天只管安心看秀。
梁风也一扫前几天的阴翳,笑着和她说:“好。”
随后众人一同乘车前往美术馆。
秀的时间是晚上八点,早上到的时候场馆里还空荡荡的。
诺大的主展厅里搭建了一条蜿蜒的T台,四周是密密麻麻的观众席。
工作人员在展厅里穿梭,空旷将一切声音变得渺小。
梁风站在T台的最尾端无声环视着这一切,高瘦的模特穿着她设计的衣服从远方走来的画面便在一瞬间栩栩如生。
身体潮热又冷却,冷却又潮热。
如此反复循环。
最后,沉淀在沈颐洲早上出门对她说的那句话里:
“办砸了,我再给你办十场。”
知道她绝不可能真叫沈颐洲再给自己办十场,可梁风无论如何也无法拒绝这样强烈的兜底和纵容。
哪怕她当下就破罐子破摔,哪怕她真的把一切搞得满地狼藉,她也相信沈颐洲照样能面不改色地帮她收拾好所有的烂摊子。
沉湎绝非一种良好的习惯。
但道理总是人人都知。
最后一遍彩排结束后,梁风去了化妆间,黄秋意安排了她在秀的最后出场说几句。
“不怕你说我利用你营销品牌,但是你模样是天赐的优势,浪费实在可惜。现在流量时代,衣服和设计师出圈任何一个都是赢家。”
梁风完全理解黄秋意的意思,她也早不是什么自诩清高不愿抛头露面的人。
化妆师摁着梁风在化妆间整整做了三个小时的妆造,最后穿上的是梁风自己设计的一套长裙。
这长裙的主题是奥黛丽赫本,样式便是向奥黛丽赫本致敬的抹胸小黑裙。但是梁风将裙身的背面改为了低至腰线的镂空,边缘裁剪成半透明的花瓣模样,从头看去,她的后背像是被一团半透明的黑色鲜花簇拥。
发型并未盘起,妆造师只将她黑色的长发中分然后整齐地梳在了两侧,脖子上一串银白的珍珠项链。
化妆的时候,妆造师控制不住满脸的邪恶微笑。
“梁老师,您太美了。”
他说话比女性更加情绪丰富,动不动就用您来增强语气。
梁风最初没意识到他邪恶微笑的来源,后来妆画到大半,终于理解。
穿着是庄重纯黑、纯白珍珠,头发也是一丝不苟的中分直发。
偏偏,偏偏妆造是邪恶天使。
小烟熏、嫣红唇,梁风只要不笑,就是下一秒能叫人偿命的冷艳杀手。
那要是笑呢?
安静的化妆间里,沈颐洲的拇指在她的唇上将靠未靠,另一只手完整地贴在她的后背。
“晚上回家也穿这个。”他低头,眼里含着不正经的笑。
梁风抿唇笑到失声,忍不住靠进他的怀里。
“冷吗?”他问。
化妆间里暖气充足,梁风点点头:“冷。”
于是沈颐洲就把她抱在怀里。
工作人员早就离开这里,这是梁风的私人化妆间。
梁风伸手,也将他的腰抱紧。
声音安静了下来,梁风贴在他薄薄的衬衣上听见他沉稳的心跳声,鼻息间是那最开始叫她心惊胆战的佛手柑,如何现在却变成了叫她心神安宁的催化剂。
声音会说谎,大脑会说谎。
但是身体不会说谎,心跳也不会说谎。
她被沈颐洲抱在怀里的时候,他安静地站在她身边的时候,梁风比任何时候都感到安心与宁静。像是走在一段没有光亮的黑夜里,也敢放心大胆地把手交给他,闭目前行。
“沈颐洲。”
漫长的安静里,梁风轻声开口。
“嗯?”他淡淡地应。
“谢谢你。”
沈颐洲轻轻地笑了一下:“谢我哪件事?”
梁风也笑得双眼弯起,抬头去看他。
“所有的事。”她声音很轻,却也很郑重,“我忘记告诉你,我妈妈决定要和我继父离婚了。”
“之后怎么安排?”
“她现在住在我原来租的那套公寓里。”
梁风没有说,梁珍自从离婚搬到她的住处后,再也不用像从前那样为常满德操心,每日吃不下睡不着。白天还要四处奔波看有没有还钱的方法。
去医院检查身体,各种指标也没有继续恶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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