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鹊鹊啊
又痞又蛊人。
“你随便用。”周寄替贺让骁表态。
程尔点头,乖巧坐下,抖开贺让骁的衣服盖在腿上。
以前祁妙说过,女生们妄想穿贺让骁的校服,她盖着他最喜欢的冲锋衣,还不止一次穿过,这是不是意味着她比她们幸运。
“小让,要不要来唱一首。”有人点贺让骁。
贺让骁懒懒摆手。
“小让来一个吧。周寄一直吹你唱歌很好听。”那人干脆跑来拉贺让骁上前。
周寄忙着起哄,“是啊,我们小让一般不开嗓,怕惊艳到你们。”
“是不是哦,他不唱,我们可不信。”贺让骁半个身子被那人拽歪,依旧稳稳坐在椅子上,笑着说:“我真不会唱。周寄吹牛的。”
男人说什么也不信,拽着他手臂非要他来一首,周寄发神经似的鼓掌,程尔也举起手轻轻鼓掌。
贺让骁后仰着,偏头瞥了一眼,忽然改了主意,“难听,别怪我啊。”
“呜呼~”有人起哄吹口哨。
贺让骁微微倾身,理正黑色上衣遮住锁骨,接过话筒又靠回椅子上,懒懒散散地支着腿,他今天穿了条宽大的运动短裤,露出劲瘦的小腿。
他唇边挂着笑,拇指摩挲着话筒,似乎在想唱什么,脚尖抵着地倾身跟吉他手交谈两句,后者眼睛亮了亮,比了个ok的手势。
吉他手先秀了几个和弦,紧接着一道好听干净偏冷的嗓音抢了风头。
你微笑浏览手机里的浪漫
原来真心送出爱是这么简单
温习荧幕上 你可爱的模样
关于缘份的解释我又多传了一行①
贺让骁后仰着椅子,闭眼抬起下巴,夜风轻轻撩动他的黑发,少年松垮握着话筒,抵在唇边哼唱轻快歌词,偏冷的声音多了缱绻。
院外的香樟树叶被风吹得漱漱地响,路灯斑驳打在他半张侧脸上,眉峰鼻骨都被描摹得深刻立体,身上那股懒懒散散的气质揉散在嗓子里,轻而易举蛊惑人。
后半段,他的耳尖染了一点淡淡血色,整个人都挂在椅子上 。
大家托着腮听得入迷,甚至有人拿手机拍视频,程尔侧着身子,从她的角度只能看见他的薄唇,还有上下滑动的喉结。
对方闭着眼睛,她可以光明正大盯着他看,满心满眼都是他,心脏的缝隙像是被某种丝状的甜蜜情绪填满,怦怦怦地震耳发聩。
有个小小声音在她耳边说:你完了。
程尔感觉很热,视线看向地面,歌声仿佛贴在耳边低喃,不受控地再次转到他身上。
他就有这种让人舍不得分心一秒的魔力。
程尔小声在心里哼唱。
这样算不算唱过同一首歌。
程尓悄悄举起手机,学着别人光明正大拍照。
忽地——
贺让骁撑起眼皮,视线很散地偏在她个方向。
视线猝不及防相碰。
少年表情温和,唇角柔软,大概没预料到程尔会拍他,缓慢地眨了下眼。
程尔窘迫,僵直着背,脸上该挂什么表情都忘了。
手机滑进一条消息,屏幕骤然想起白光,将停留界面暴露得一清二楚。
程尔慌忙伸手捂住,按灭屏幕。
贺让骁收回视线,唇淡淡勾了下。
“怎么想着唱这首啊,齁到我了。”周寄嚷了句,“啧啧啧,心情是有多好才唱这么甜的歌?”
贺让骁活动了下肩膀,动了动腿,将话筒抛给周寄,“以后不唱了。”
有人问:“为什么?”
贺让骁暗示周寄:“风评被你害。”
周寄笑着去揽贺让骁肩膀,“我们让让八成是有喜欢的人了。”
他又跟了一句,“也不知道什么样的天仙儿能终结你的初恋。”
大家都在哄笑。
有个姐姐开玩笑问贺让骁喜不喜欢她这种,贺让骁笑着说他哪敢跟天仙谈恋爱,把人哄高兴了。
周寄忽然点程尔的名字,程尔猝不及防撞上贺让骁视线,怔了几秒钟开口,她刚确实因为周寄那句贺让骁有喜欢的人走神了。
“什么?”
周寄笑得痞痞,还有些欠,“程尔妹妹,你说学校里是不是很多人喜欢咱们骁哥?”
程尔沉浸在知道贺让骁没恋爱过的巨大喜悦中,像是小松鼠找到了过冬的松果,正在尝试搬运回去藏起来,却叫突然出现的同伴夺走一般,喜悦戛然而止。
“不……不知道啊。”程尔有点胆怯,视线乱晃。
手心里都是汗,有点握不住手机。
“差不多得了。”贺让骁捡葡萄砸周寄。
夜晚的风含着白日的燥热,轻轻贴在脸上,程尔知道刚刚窘迫极了,悄悄红了耳尖。
“骁哥要不要来加入我们乐队。”一个烫着爆炸头的男人拖了把椅子坐到贺让骁旁边套近乎。
贺让骁抬抬下巴,“你们主唱还在呢,不怕他生气啊。”
主唱说:“我是贝斯手,缺主唱,临时凑数的。”
“……”
那人又抛出诱人条件,“只要你加入我们,立马联系livehouse办演出。”
条件是挺诱人的,但是贺让骁没兴趣,他反应寡淡,敷衍笑下,“不了。”
那人不死心,“学生也没关系啊,你这唱功长相往台上一站,女孩们不得疯狂。”
所有视线都落在贺让骁身上,他着实没兴趣,淡声说:“我暂时还不打算靠颜值吃饭。”
态度嚣张肆意妄为,像冰镇的气泡水。
周寄笑着嗐了一声,打圆场:“当什么主唱啊,我们骁哥可是桦川高中的学神,常年霸占光荣榜那种。”
“我们骁哥可不止读书牛逼。”周寄只要夸贺让骁就停不下,眼里表现出由衷的崇拜,一时没把住门,嚷了句:“你不知道那个很火的软——”
“周寄。”
贺让骁瞥他,冷眼警告。
“很火的什么?”有人问。
程尔也被勾起好奇心,周寄讪笑一下,话锋一转聊别的转移了注意力。
程尔知道,那是贺让骁的秘密,差点被周寄说漏嘴。
到底是什么秘密。
程尔第一次有了强烈的探究欲望,抓耳挠腮想弄清,就算手抄一百张保证书也可以。
后半程大家开始打牌,程尔没参与,贺让骁则是没什么兴趣,寡淡地坐在一旁玩游戏。
程尔偷偷瞥见,他的城市建造得越来越大了。
周寄拿了好牌就喜欢骚扰贺让骁,他烦得不行,干脆拖着凳子坐到程尔旁边,远离祸害周寄。
周寄扫扫两人,提提嘴角,“程尔妹妹玩牌吗,我教你。”
程尔摇头拒绝,耳畔传来糖纸摩擦的窸窣声,余光里贺让骁不紧不慢剥开牛奶糖喂嘴里。
修长瘦削的手指捏着糖纸,漫不经心地折着,程尔猜他会叠三角形。
因为他每次都折这个。
贺让骁:“程尔拿过桥牌比赛的奖,你找她玩牌,自取其辱。”
周寄愣了下,他也没听过桥牌,知道能从贺让骁嘴里说出来,势必牛逼,“真的假的啊?这么厉害那更要玩了。我还没遇到过对手呢。”
贺让骁觉着周寄不见棺材不落泪,就想给他点教训,偏头询问程尔:“要不要教他做人?”
程尔笑了下。
所以当周寄丢出一张大牌,得意洋洋以为要赢了时,程尔不紧不慢抽出一张更大的牌压他。
周寄看着程尔连着抛手里的牌,他抓着一张不大不小的牌都快哭了。
“之前别人打了一对,后面出了一张,你记错了。”
桥牌运动最考验脑力和记忆力,比赛中每一张牌都要记得清楚,才能精准算牌给搭档传递正确信号,记牌算牌是程尓养成的习惯。
周寄输得彻底,他不相信程尔记忆力真的那么好,提议不玩斗地主,改玩猜牌,他随意抽五张,按照顺序让程尔看一遍再打乱顺序塞回去,程尔要从五十二张牌里面找到正确的按照顺序排放。
短时间内要记住数字花色顺序,其实这还是有一定难度的,周寄自己都没办法做到。
程尔淡然地抿唇,示意周寄发第一次牌。
周寄增加了难度,抽出的五张牌在她眼前虚晃了一下就塞了回去,洗牌交给程尔。
程尔面色如常,纤细的手指滑动牌,依次抽出五张牌,在手心打乱重新排列。
周寄看了看拍的照片,又看看程尔排列的顺序,吸了一口气,“靠,我不信。”
贺让骁顶着腮,很轻的笑了声,像是一根细细的线缠上她的心脏,时而收紧时而放松,轻易被撩拨。
程尔表示再来,三四轮下来程尔记忆力毫无偏差,周寄额头冒了汗,他搓了下脸不敢置信地说:“我服了,真服。你怎么这么厉害。”
程尔:“随便记记。”
“……”
贺让骁把玩着叠好的糖纸,扬起手砸向周寄,幸灾乐祸道:“让你浪。”
……
这一闹直接闹到了十一点多,周寄这群朋友都是夜猫子,这架势得闹通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