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苏他
这时乔枝也回来了,她悄悄打量陈既两眼,眼睛一亮,凑到琮玉跟前,拽着她的袖子小声说:“我在海鲜楼看见的那个帅哥好像就是他!”
琮玉音量不低:“帅吗?我看就一般。”
乔枝又拽她:“你小声点,他听见了!”
陈既没说话,没有用标准的握枪姿势,他慵懒随意,但就像画家拿起画笔,琴师抚住琴弦,陈既与枪的契合,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他每中一枪,那女孩就叫唤一声,他弹无虚发,她高兴坏了,蹦蹦跳跳地鼓掌欢呼,生怕别人不知道陈既打个气球百发百中。
乔枝也感慨:“这么远都行?”
琮玉没说,中队长以前都是摸真枪的,玩具枪不跟玩儿一样?何况还有拉拉队给他呐喊助威,叫得人肾上腺素飙升,射不中才稀奇。
她看这情形,不想玩儿了,问老板:“那狗卖不卖?”
老板说:“卖,但不便宜。”
贵不怕,琮玉指着奖品区那几只大狗:“那六个,我包圆了。”
老板猛抽一口烟:“一百五一个。”
琮玉说:“给我装起来。”
乔枝惊了:“你买那么多这个干吗啊?”
陈既旁边那女孩也歪着头,一脸不解。
一直站在远处台阶上旁观这一幕的周林律,是在场除了陈既、琮玉两个当事人外最镇定的。
从他在海鲜楼瞥见那人,就知道那人一定会跟来。
他没往跟前去,他此时的气场跟那边不太搭。
老板拿了一根手指粗的包装绳,把六个玉桂狗的原装塑料袋封口串联起来:“您扫那个码。”
琮玉接过来,看着老板,用下巴点了下陈既:“他结账。”说完走了,步伐潇洒。
老板、乔枝、那女孩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陈既已经给琮玉付了六个玉桂狗的钱。
乔枝才反应过来,琮玉跟这帅哥认识。
那女孩看着琮玉,直到背影远去,才回头问陈既:“既哥认识她?”
陈既唇角柔和,只是街灯斑驳没人知道:“我女朋友。”
“啊?”
陈既对她说:“等下会有别人来找你。”
“额……我哥跟邱叔说让你们轮流陪我逛庙会就是开玩笑,他想得是我们年轻人可以玩到一起,就把我们往一起凑了。交个朋友而已,也没别的意思,你这么抗拒,搞得我们好像……”
陈既没听见似的:“他到了会打你电话。”
那女孩不高兴了:“你其实就是想陪你女朋友吧?”
“嗯。”
“……”
陈既说完,走了。
不久将有一场拍卖会在西塔坡文化馆展开,这女孩是主办方的妹妹,邱文博让陈既送她回酒店,陈既本想送达就返程,在路口看到琮玉和周林律站在一起的画面,心里烦躁,早在海鲜楼就点燃的那股无名火滋滋烧得更旺了。
正好这女孩突然要逛夜市,他也就陪她走到了射击摊。
*
琮玉不想逛夜市,乔枝也没强迫,让她好好休息,反正三人最近都在西塔坡,随时能约。
散伙后,琮玉去了四季酒店,办理完入住,在前台疑惑的眼神中,把几只玩偶拎进电梯。
进入房间,她把几只狗放桌上,边脱衣服边走向浴室。
洗了一半,有人敲门。
她不想开门:“谁?”
“没人说话。”
不说就不开。
她慢吞吞地洗完,把头发擦得半干,换上一条吊带裙,雪白的肩头和半截□□露在外头,这才开了门。
门口是陈既,意料之中。
琮玉让他看了自己一眼就要关门,陈既看到她的裙子,眉头紧锁,手撑住门,没让她关。
那琮玉就不关了,靠在门框,双手抱臂:“有何贵干。”
陈既站在门口,过了半晌才说:“没事。”
琮玉又要关门,谁知道他又用手握门边,还是不让关。
琮玉刚要骂街,他已经推开门,左手捏住她脸,迫使她仰起头,旋即吻住,把她压进浴室,抵在洗手池边缘。
双腿交叉。
一个往前,一个往后。
门缓慢地合上。
咔嗒一声。
两千海拔,他可以更猖狂一点。
盥洗台是石头面,琮玉的吊带很薄,腰贴着石头难免凉,陈既就双手托着她的腰。
把她抱到台上时,他还把外套脱了,扔上边,给她坐着。
很柔和。
但他的动作又很激烈。
琮玉被亲得心提到了喉咙,也顾不得去想他是怎么看似失去理智又不忘心疼她的。
唇舌糅合,牙齿碰撞。
陈既搂着琮玉腰的手滚烫,睁着的眼睛像看一件礼物那样看着她。
琮玉也喜欢接吻睁眼,她要看着他的眼睫、放肆生长却长得妙极的眉毛。
陈既像他握枪打气球那样严肃,一丝不苟,浑身上下也像那时一样勇猛。
她环住他坚硬的胸膛,缠咬着他好像分泌出一种勾人腺素的舌尖,声音变得跟她平常不太一样,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那女的是谁……”
陈既的吻渐往下游走,分布在她嫩白、流畅的下颌线:“我是不是让那男的滚蛋?”
琮玉胡抓他的头发,吻他双眉,手也不歇,伸进他衣服,抚摸着他的背,突然像只狡猾的猫,亮出锋利的爪子,用力抓了一把。
陈既不痛不痒地,挺起身子,托着她腰的手不断把她往怀里压,它们被挤得变了形,雪白的风景卓然。
琮玉先咬他唇瓣:“你还给她打气球……”使劲咬:“你怎么那么勤快呢……”
陈既再咬她的脖子,咬出牙印,吻出紫痕:“跟他吃海鲜。”锁骨也不放过:“跟他逛夜市。”
琮玉呼吸越来越急。
自上次开闸之后,陈既就不拘着洪流了,开始向低级欲望低头。也是在他表露他的欲望后,他才开始不那么难以接近。
他们逐渐变得一样,对彼此展现出同质量的迫切。
琮玉把他后背抓得全是红痕,纵横交错,那张利嘴也不饶他:“海鲜楼撞见……微信都不发了……既哥醋性这么大……你泡的那是澡堂子……还是醋瓶子……”
陈既单手掐住她的脸,同一只手的拇指伸进她嘴里,摁住她的舌头:“闭嘴!”
琮玉缠住他的手指,歪着头看他,卫生间灯光发青,陈既浑身的本事肉眼可见。她不馋欢爱,但馋他啊,就隔着布料,再一次验证它跟他本人一样凶狠。
陈既将薄唇抿成线,托着她腰的手突然用力,想把她勒到窒息似的。
她疼得皱眉,也不自觉地用力。
房间很热,两人更热。
陈既不该来的,他有要紧事,只是琮玉也来了,要紧事就只有琮玉这一件了。
他三十几年人生,没这么荒唐过,从来对自己严格,更不允许任何人打乱他的棋盘,篡改他的琴谱。
现在这也算是扯淡了。
琮玉把他棋盘给掀了,琴弦也割了。
他不生气,还想在杂乱的棋盘和断了弦的琴上当彻头彻尾的禽兽……
陈既在琮玉面前不再是陈既,而是琮玉的陈既,服务于琮玉。
渐渐地,浴室已经盛不下两束火焰。
陈既把琮玉抱到床上,给她腰下垫好枕头,回身打开几个抽屉,拿那个。
琮玉脸颊被体热烧得火红,眼睛迷离像败给了酒。
她看着陈既撕开纸盒的塑料外皮:“几个装的……”
陈既跪在她两腿间:“十个。”
琮玉攥着他的手腕,眼睛迷蒙:“别闹……十个……会死吧……”
“能用几个是几个。”陈既递给琮玉一枚:“给我戴上。”
“不。”
陈既俯身亲她眼睛:“戴上。”
“不。”
“那怎么可以?”
“叫宝贝。”
陈既皱眉。
琮玉不喜欢宝贝,但真想听陈既叫,他叫她肯定酥麻掉。
“换个。”
“那你下去,别来了。”
谁能想到陈既这么硬的男人被一句宝贝难倒了,琮玉看他已经难忍,神情还在严肃地逼自己把宝贝叫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