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苏他
这是?
野人?
乐渊?
陈既?
尼玛……
难怪他要把脸遮起来,难怪九姐和邱文博的女人明着暗着送秋波,难怪正式场合的男人默认要西装革履!
琮玉心狂跳,满脑子一个概念:这人千万别在她面前穿军装!
乐渊越走越近,他以前也挺拔,但可能是人靠衣裳马靠鞍?这身打扮下的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精妙到琮玉找不到缺点,而男人就应该是这样的。
琮玉压住浑身躁动的神经元,想着擦身而过,打量她现在化成这样,又在鞋里垫了内增高,他根本认不出。
就在两人距离仅有半米时,琮玉心跳达到一个峰值,当乐渊从她身侧走过,她不由得呼了口气,还没完全放松警惕,乐渊突然在她身后开口道:“琮玉,你是不是以为我认不出来你?”
第22章
琮玉没有傻站在原地,转过了身,抬头看向他,有些不解。
乐渊也看向她,却没有低头,只是眼睛低垂,有些傲慢,但更多是对她这副把戏的不屑一顾。
琮玉盯着他这张俊脸,眉眼上一望而知的盛气凌人跟他平常那德行简直是一模一样。
他还戴着一只蓝牙耳机,罩住了耳轮,挡住了他半只耳朵。
琮玉以为,只要表现出疑惑姿态,乐渊就会怀疑自己的判断。她跟他住那么久,才知道他这张脸长什么样,他成天目中无人,除了骂她时正眼看她,别的时候她还不如一盒烟、一瓶酒能获得他的关注,他怎么可能认得她上妆后的样子,她脸上的可是油彩,不是粉底。
想到这里,她被戳穿的尴尬已经不复存在了,打算装死到底,前野人总不至于拉着她去卸妆。
没想到乐渊下一步拿出手机。
琮玉扭头就跑。
乐渊反应很快,一把拽住她的胳膊,扯回来,轻松困在自己臂弯,另一只手拿手机拨打她的电话,她的手机铃声从她腰间飘出。
琮玉笑了下,说:“我铃声好听吗?张国荣哥哥的当爱已成往事。”
乐渊收起手机,把琮玉拉向电梯。
琮玉不敢挣扎了,乐渊一拳能打死十八个她,而且他现在正在气头上,再得罪他属实是不理智了。
乐渊把琮玉拉进电梯,电梯门关上,站在门口的女员工才敢大声出气。有时候生人勿近的气场比怒骂、暴打更能使一个人寒毛卓竖。
电梯里,琮玉想挣开乐渊的手,但不敢大幅度动作,他这一张俊脸比野人脸压迫性足得多。野人模样时她顶嘴,觉得最多挨顿打,现在的模样她顶嘴,觉得下一秒就被关地下室囚禁了,电影里那种道貌岸然的变态,都这身打扮。
就在她以为她快要成功时,乐渊攥得更紧了,她喊疼:“手折了!”
乐渊不搭理她。
“疼!”琮玉打他的手背。
乐渊换了个姿势,把她胳膊拧到身后,押犯人一样把她押出电梯,押到另一房门前,把她扔了进去。
琮玉差点摔衣架上,正要骂街,抬头看到神色不自然的九姐,到嘴边的“豪言壮语”又咽下去了。
乐渊把外套脱了搭椅背上,到卫生间涤了条热毛巾,把琮玉扯过去,要给她擦脸,很粗鲁。
琮玉被他擦得眼疼,抢走毛巾:“能不能有点常识,不用卸妆膏能卸掉?”
乐渊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桌子,走过去,拿起化妆包,递到九姐面前:“哪个是卸妆的。”他知道琮玉满嘴瞎话,所以没问她。
九姐看上去自知理亏,不得不给他拿出来。
乐渊把卸妆油倒在热毛巾,又很粗鲁地在琮玉眼睛上擦了一道,她的眼睛露出来,眼睫毛上挂着卸妆油的油珠,根根分明闪着光,湿漉漉的很可怜。
乐渊把毛巾摔在一边:“还装吗?”
琮玉破罐子破摔,干脆坐下来:“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管好你自己。”
乐渊没跟她说话,看向九姐:“还狡辩吗?”
九姐撩了下头发,眼角已经有些红了,气息也不如平常稳,但人啊,就是爱嘴硬:“不是我把她绑来的,我可没强迫她什么,她想傍大款,想下半辈子不用愁,你操什么心?”
“我车上那根唇膏是你的。”
九姐抬起头,心跳快了些。
“那天中午我把车停霓月门口,你上车找她,给她那根唇膏,达成了什么交易,给你重复一遍?”
九姐指甲抠着桌沿,抿着嘴一声不吭。
乐渊靠在桌上,手拿起化妆包:“怪我,没提前提醒你别打她注意,那我现在告诉你不算晚吧?”
琮玉本来无聚焦的眼神突然转向乐渊。
九姐被抓包的羞耻感,对乐渊的喜欢,这一瞬揉在一起爆发了:“你装什么情种?你认识她几天?就一小□□你连邱哥都不放在眼里了?”
乐渊把化妆包甩在九姐脸上:“少跟我扯淡!她几岁你知道吗?”
九姐脸上顿时显出一道红印,她不在意,拨开脸上的头发,喘着气冷笑几声:“呵,几岁?霓月十四、十五的都有,你跟我说屁?你一只手上沾满了血,一只手给她擦脸上的妆,你不觉得你双标啊?唐华那趟街都是什么牛鬼蛇神你待那么多年不知道?你现在说她几岁,怎么,她的身子是身子,别人的就他妈是容器啊!”
九姐能在霓月那么多年也不是吃素的,心被切成了烂肉一筐,还能仰着头骂:“今天这么重要的生意你他妈在这儿跟她浪费时间?乐渊!你有今天不是你本事多大,是邱哥给你机会!你别跟我说你不知道邱哥看上她了!你他妈这叫忘恩负义!”
九姐不断把邱文博拉入战场,拿他当盾牌,就为了掩饰她满腔欲望作怪,但房间里另外两个人太精了,她怀里揣的私心一览无余。
乐渊没那么心怀苍生,管不了别人的人生,抄起椅子,砸向穿衣镜,镜子和椅子物理碰撞后稀碎了,哗啦啦掉了一地玻璃碴子:“我就这个态度,你可以听不进去,就看较劲的结果是你滚蛋,还是我。”
九姐下意识缩了下脖子,心跳更快了。
琮玉一直默默看戏来着,乐渊每个字都不犀利,连在一起也很寻常,但无论是句意,还是语气,都没有商量的余地,转圜的空间。
最后这一下,更让琮玉觉得,九姐还是放弃吧,痴迷野人可以称得上是自刀行为了。
九姐不死心,不放弃,还要把自尊扔地上让乐渊践踏:“是不是就选她?”
乐渊聚拢的眉心表达了他对九姐这个问题的匪夷所思,什么话都不再说,拉上琮玉的腕子,拿起外套,走出了房门。
九姐抄起化妆包,用力扔向门口,倔强如她,拼命不让眼泪掉下来:“好,那咱们就看看,你他妈能护到什么时候!”
她没骨头似的坐到了床上,把床单攥出了无数道褶子。
跟乐渊撕破脸了,他这副态度,是表明以后都不会跟她有交集了,虽然以前也没有,但以后她再有动作,估计就是邱文博来找她了。
乐渊有一句话说得很对,跟他作对,滚蛋的一定是她,她没他对邱文博有价值。
这不是她想看到的结果,为什么事情会朝着这个方向发展?她到底低估了什么?乐渊对琮玉的在意吗?琮玉凭什么?
乐渊拽着琮玉,还是那个野人的样,琮玉往后仰,不跟他走:“真出息啊乐渊,酒店过道生拉硬拽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
乐渊把她甩进自己房间,把门关上:“你不说你十七了吗?”
琮玉揉着腕子,皱着眉瞪他:“十七不是十几岁?”
乐渊没理她,打电话让前台帮忙买身女孩儿衣服送到房间,对方问他什么样的,他看着琮玉,一字一句:“黑的白的,正常的。”
琮玉翻白眼,把凤冠摘了下来,放在了桌上。九姐买的这套劣质东西绝对没超过两百块钱,塑料一般轻。她一边摆弄着穗子一边小声嘟囔:“最不正常的就是你。”
乐渊没空跟她吵架,警告她:“老实待着!”
“我不。”琮玉不怕死。
乐渊走过去,伸手:“手机!”
琮玉不给:“没有!”
“给我!”
琮玉就不给:“你搜啊。”她就是仗着乐渊不会对她动手动脚,才这么有恃无恐。乐渊那一身正气,她早就在他家住的这段时间摸透了。
乐渊给前台打了电话,让前台小姐从琮玉身上把手机搜出来了。
琮玉瞪他:“算你狠!”
乐渊拿着她的手机:“要什么给前台打电话,我回来给你开房。”
琮玉顺势躺到床上:“你这儿挺好的,而且就一床被子,晚上我可以跟你一起睡,然后明天就有理由送你去派出所了。”说完很得意地挑眉:“我未成年。”扭头又对前台小姐说:“我是被他拐来的,姐姐,你别帮着他,你这是助纣为虐。”
前台小姐突然很为难,看看大帅哥,看看小女孩,都不想得罪。
乐渊打开琮玉手机通讯录,找到自己号码,给前台小姐看。
琮玉的笑容僵住,她忘记这茬了……
前台小姐看到‘监护人’三个字,懂得了,对乐渊说:“小姑娘要是打到前台,有什么需要我们会让机器人送来的,您放心。”
琮玉怪自己闲得慌给他备注监护人,倒是给他提供方便了!一边咬牙,一边诧异,她怎么会斗不过乐渊呢!
她不服,坐起来:“我晚上要在你这张床睡觉!盖你被子!”
乐渊往常跟琮玉共处一房,还天天被折腾得睡不了,共处一室她不把房掀了?他淡淡地说:“你要喜欢这间房,那我另开一间。”
琮玉:“……”
第23章
乐渊走后,前台小姐温柔地对琮玉说:“你有事可以给前台打电话,我另一个同事去给你买衣服了,到时我让小手套给你送过来。”
说完还附带一句解释:“小手套是我们酒店机器人的名字。”
琮玉心不在焉:“嗯。”
“你爸爸很帅,你也好看。”前台小姐由衷地夸赞。
琮玉扭头看到她甘甜的笑,红润耳轮,飞入鬓角的眼尾,突然不知道说什么。
待她离开,琮玉坐起来,看着花了的妆,真要不了了之?那过来这趟干什么?给夺吉的油钱找主吗?
琮玉有些烦得慌,卸妆洗澡去了,洗完没多久,机器人把衣服送上来,白色连衣裙,多少男人的性癖,比她的戏服正常多少?前野人不在这些男人行列当中吗?这都不知道。
她没有手机,但还有自由,收拾好就上了三十七楼,她可以不去311,但可以在顶楼餐厅或者咖啡厅休息一会儿吧?
电梯门口的女员工记得她,冲她笑笑,她正好一改呲着小尖牙的嘴脸,问女员工:“这里有好吃的吗?”
女员工为顶楼餐厅工作,但还是介绍了左上角的甜品店,强烈推荐他家的前米其林餐厅主厨的甜品。
琮玉道了谢,到门口才想起来,她手机被乐渊拿走了,还没给她留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