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自东 第44章

作者:苏他 标签: 强强 三教九流 现代言情

  老中医把方子收进抽屉里:“他的衣服在那女孩儿身上。”

  护士走到窗前,看向楼下,刚好陈既把琮玉抱上后座:“谁知道这俩人干什么了把那女的弄生病了。”

  老中医抬头看了护士一眼,没说话。

  陈既带琮玉回家,上楼,进门没有热气扑来,他忍不住地眉头一拧,把琮玉放上床,盖好被子,往外走时打了热力公司的电话。

  对方想解释,但陈既的耐心早被低温消磨没了:“赚钱赚野了,不稀罕住户几千块的取暖费了?”

  对方明显顿了顿,随后是不怎么流畅地狡辩。

  “给你们脸了。”陈既拉开椅子坐下,疲惫像透明文身,纹在他眉宇,扯住他皮肤,他往常那副置身事外顿时不见了。

  对方开始道歉,一口一个哥,生怕陈既到他们公司把前台砸了,邱文博和他那些弟兄不知道掀了多少家公司的牌匾了。

  陈既听烦了,把电话挂了。

  爆破从卧室出来,停在陈既跟前,看卧室一眼,看陈既一眼,动作密集,眼神焦灼。

  “生病了。”

  爆破仰头叫了好几声,有点担心。

  “嘘。”

  爆破知道了,不叫了。

  中午了,大太阳高悬,陈既奔波两天的心终于迎来黄昏。

  *

  邱路雪给江北手腕上的伤上药,贴好创可贴,跟他说:“我下午去逛街,回来的时候买一个枣子蛋糕吧。”

  “你想吃就买。”

  邱路雪不解:“你不是喜欢吃吗?”

  “喜欢也不能连着吃三天。”

  “可是……”

  江北打断她:“跟邱哥说交朋友的事儿了吗?”

  “嗯,我跟我爸说了,他让我直接跟乐……陈既说。”邱路雪现在已经不能随心所欲地给陈既打电话了,他又变凶了。

  她突然有些失落:“我爸对我很冷漠,自从我打胎之后,他就不会对我笑了。”

  江北握住她的手:“现在不是能说话了吗?一步一步来。”

  “我也不稀罕他跟我变成以前那样,就是不想让他总有那么多偏见,最近诬陷你的事太多了,你明明没做过。”

  江北摸摸她的脸:“只要你一直相信我就好。”

  邱路雪亲他掌心:“我快过生日了,到时候我大伯也来,我直接跟他说,让你去矿产公司,好不好?”

  “嗯。”

  邱路雪娇娇地亲了他一下,挎着粉包,配上蓝色棉服,黑色打底裤,亮片高跟鞋,出门了。

  江北低头看向花里胡哨的创可贴,很不喜欢,但没揭掉。

  两个小时前九姐给他打电话,他挂了,现在有空了,九姐不接了,他不在意,手机放在了一边,翻开了邱路雪的美甲包。

  她做的美甲也跟圣诞树一样。

  最终还是九姐没忍住,打了过来。

  他笑着问:“还以为你没要紧事儿呢。”

  “见一面儿?”

  江北抠了抠指甲:“在哪儿?”

  “我在霓月。”

  “孔雀港吧,我去捏个脚。”江北说。

  “行。”

  *

  天黑了,琮玉醒了,卧室开着电暖器,还有一个加湿器,Logo是个洗发水品牌,应该是赠的。

  爆破坐在床边,她一睁眼,它跑出去叫人了。

  陈既进门时端着一碗细面条,有汤水,还有一个荷包蛋。

  琮玉撑出三眼皮的眼睛看着他,不自觉聚焦在他嘴唇,多么棒的唇形,她刚亲过。想到这一点,她的脸滚烫,不过因为生着病,脸红也不会被知道。

  陈既把面条放在床头柜上,还有一包药:“面吃了,药喝了。”

  琮玉摇头。

  “不是在跟你商量。”

  琮玉还是摇头。

  “不要作!”

  三句话就翻脸,也就是陈既了,从来不懂怜香惜玉。琮玉嗓子很疼,说不出话,指了指脖子,再摇头。

  陈既把水递给她。

  她没接过来,由陈既拿着杯,抿了一口。

  “再喝一口。”

  琮玉又喝了一口。

  “把面吃了。”

  琮玉摇头。

  “你想干什么?”陈既的耐性真的很差。

  琮玉从枕头下拿出签字笔,拉住陈既胳膊,在手腕写了个字:“梨。”

  “吃完面给你买。”

  琮玉又写了个字:“疼。”

  陈既不再说了,被这个字打败了。

  陈既离家去买水果,琮玉趴在床边摸了摸爆破,脑袋里是跟陈既亲嘴的画面。陈既的嘴唇很好亲,原来那么硬的人,嘴唇也是软的。

  只是她用生病伪装成了神志不清,而他真的当做了无事发生。

  如果有一点喜欢,至少会有窘迫、不自在这样的情绪吧?显然他没有。

  虽然已经跟死磕陈既的自己和解了,决定他做什么都要爱他,但被他当成小孩,亲吻也当成小孩病糊涂的举动,她还是委屈。

  没关系了,委屈还不停下,也是自找的。

  她看着天花板,嗓子和脑袋还是疼得让她想吐,可是一想到陈既去给她买梨了,好像疼死也可以。

  喜欢真是奇怪的事。

  暗恋也是。

  她以前觉得暗恋很傻,为什么要偷偷地,喜欢就喜欢,喜欢就得到。现在才知道,是她太傻,如果喜欢就可以得到,哪还有那么多人暗恋。

  就是因为得不到啊。

  暗恋是一场多重人格为主角的悲剧电影,无数个自己短兵相接,旁白时而凄凉悲怆、时而壮丽恢宏,然而在对方的世界这是禁片,自始至终都没有排片的机会。

  不过。

  这也一定是这一生无法复制的珍贵胶卷,连同青春这场美梦,根植在岁月长河里,令人不断回溯、复习、着迷于那个时候的自己。

  爆破突然叫了一声。

  琮玉的思绪被打断,扭头看向它,忽然,她想他们仨一直一直在一起。

第45章

  陈既坐在车里,刚跟邱文博打完电话,说他今天有事,矿区家属赌博欠款的金额可能要明天打听好。

  邱文博没问他有什么事,只嘱咐他别耽误正事。

  宝郡的小痞子给陈既打电话,需要他做的事也被他一一推给别人。

  他不能把生病的琮玉丢在家里,无关她是谁,他对她父亲有没有亏欠,只因为她此时躺在床上是拜他所赐。

  买完水果回家,琮玉又睡了,药吃了,水喝了,面动了两口。

  他把水果放在桌上,爆破把体温计叼过来,他接过来,还是三十八度,一点没退。

  电话这时响起,因为太突兀,他停顿了几秒才接通,甚至连来电是谁都没看,直到那头声音出现,他才找回状态。

  “明天见一面。”

  陈既眼看着卧室门:“明天不行。”

  “怎么?”

  “不行。”

  “我要去趟北京,明天不见就要等你从矿区回来了。”

  “那就等我回来。”

  “陈既。”

  “别叫我。”

  “好,不叫你。”周惜罇不叫他,骂他:“你大爷。”

  陈既挂了,关了机,世界清静了。

  *

  孔雀湾的大厅里,江北和九姐面对面,刚刚各自从男女汤出来,身上的汗把一次性桑拿服浸透了。

  九姐忍着恶心听完了陈既找琮玉一宿的故事,最后结果竟然是陈既在琮玉被绑之前就把她接回去了,她压下一肚子火来找江北,就是想问问他怎么做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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