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关抒耳
于真意:“什么?”
张恩仪:“片啊。”
陈觉非转着笔的动作一停,他皱眉:“于真意,你还会......”
于真意捂住张恩仪的嘴:“她逼我看的,真的!我发誓!我本人真的无欲无求!”
张恩仪睁大眼睛,看着倒打一耙的于真意。天哪,她特意给好姐妹找来资源,还认真地分门别类,最后竟然得到的是这个下场。
绝交,没商量!
陈觉非盯着眼前耳根发红的于真意。
无欲无求?
那好像也不行。
放学前,于真意为了填补张恩仪这被姐妹迫害的小心灵,她带着张恩仪去小卖部买了冰淇淋和薯片。
一包薯片,一支芒果味的甜筒,轻而易举哄好小姐妹。
两人走到校门口的时候,陈觉非和顾卓航刚从篮球场回来。于真意看到不少校内校外的女生都把目光落在两人身上。
张恩仪说了句奇怪。
于真意问她什么奇怪。
张恩仪回答:“这俩人最近关系怎么这么好?”
于真意反问:“是同班同学,又是同桌,关系好不是正常的吗?”
和张恩仪告别后,剩下三个人往另一个方向走。不出意外的,于真意再次看见了那帮职高的学生。这次,于真意没有等爷爷先朝她挥手,她就伸出手臂,招了招手:“爷爷!”
几个职高学生向她看来。
于真意也镇定自若地看回去。
只是一眼,她就收回。
爷爷也笑着招手。三人走到爷爷身边,于真意和顾卓航介绍爷爷,顾卓航颔首说了声爷爷好。
于真意正踌躇着要不要坐爷爷的自行车,陈觉非察觉到她的迟疑,他走过去,主动说道:“爷爷,您这脚踏板还挺新奇,要不您载我,让我们真真跟在后头跑吧。”
顾卓航像和陈觉非串通好似的,他也开口:“爷爷,我也想骑你这车。”
于真意摸不着头脑,她挠了挠头。
这两人在说什么东西???
都说食物抢着吃才香。
别的东西也同理。
于真意推开两人,扬着下巴,身后的小尾巴高傲地摇晃:“这踏板是我爷爷照顾我穿裙子,特地给我做的。你俩想坐的话,换了裙子来吧。”
说着她坐上自行车:“爷爷,别管他们。”
爷爷笑眯眯的,眼睛弯得几乎都要看不见。他嘴上说着好,但是却骑得很慢,陈觉非和顾卓航跟在后头。
夕阳斜射,万物像是蒙上了一层金色的滤镜,像扩散瞳孔下观察到的景象,有些模糊。
万物缥缈,十一月初,师大附中换上了秋季校服,但女生们还是习惯穿着夏季的短裙,外面披上一层秋季的上衣外套。
丝丝凉意浸透着露在外头的肌肤,于真意却一点儿也没觉得冷。
少年单肩背着包,校服外套被甩在肩上。刚打过篮球,浑身还散发着热意,于真意看着两人几乎是步调一致地用短袖衣摆擦去额头上的汗。夕阳将后头两个少年的影子拉得很长,几乎都要覆盖住她的身子。
路面上布满了碎石瓦砾,凹凸不平。自行车驶过,一震一颤。
一旁金黄的叶子辗转飘零坠落到地上,秋天落下昏黄颜色。
于真意咬着冰淇淋。
心口像海鸟掠过的平静海面,足间轻点,溅起水花。
她最喜欢的夏天过去啦,一般般喜欢的秋天来啦。
作者有话说:
我是好人,翻页还有。
第28章
顾卓航在公交车站的时候和三人分别。于真意看着天边逐渐沉下去的夕阳, 突然兴致大起,美其名曰想去江岸美术馆后面的滨江追逐2015年夏日的最后一抹夕阳。
陈觉非提醒:“秋天都来了。”
于真意哼了声:“那你去不去?”
陈觉非:“求我。”
于真意:“我明天去问问一一和顾卓航去不去。”
陈觉非拽住于真意的手:“去去去。”
爷爷在一旁听着两人斗嘴,无奈笑笑。回家之后他从房间里翻出摄像机递给于真意, 于真意如视珍宝, 拿在手里就怕一个不小心摔了, 里面的记忆都没了。
·
隔天上课, 薛理科想着周末去唱歌,这个念头从好几个星期前就冒出来了, 到现在都没落地。
于真意想了想,拒绝:“我周末要去看日落。”
薛理科:“搞什么, 日落还要特地去看, 你下午往窗外看看不就行了。”
于真意直骂薛理科没品味,也没半点艺术细胞。
薛理科又把头望向陈觉非。
陈觉非刚要说话,于真意抢先开口:“他不去,他周末要跟我一起去看日落。”
薛理科纳闷:“不是我就不明白了, 难道一个人去看这太阳它就会变方?”
张恩仪把书砸在他脑袋上:“那你怎么天天让我们小胖陪你去上厕所, 你一个人去就尿不出来?”
薛理科委屈:“你怎么老是帮着于真意?”
于真意笑眯眯地搂住张恩仪,两人的脸颊挤在一起:“一一,啵一个。”
陈觉非倏忽抬头, 看着于真意在张恩仪的侧脸上亲了一下,留下响亮的嘬嘬声。
薛理科站起来走到陈觉非旁边, 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架势:“陈觉非同志,你能不能有自己做决定的时候?”
陈觉非手里转着笔, 一个眼神都没分给薛理科,他心不在焉道:“真是好运气。”
薛理科没听清:“啊?什么运气?”
陈觉非没回答, 他平静地把目光落回错题集上, 过了一会儿, 没忍住发出一声冷哼。
张恩仪可真是好运气。
·
周末的时候,于真意在房间里捣腾了好半晌,直到陈觉非在楼下院子里叫她的名字,于真意还没决定好穿什么。
于真意最后穿了一件酒红色的卫衣,搭配灰色百褶裙,她怕自己回来晚了会冷,小腿上还搭了条及膝白袜子。
出门前,她又硬生生走回来,坐在镜子前开始化妆。
她下楼的时候,陈觉非正在和爷爷下围棋。
于真意惊了:“我有这么久吗?”
陈觉非抬头看着她:“我和爷爷已经下完三盘了。”
陈觉非就是在胡说八道。
保安大叔拿着水管,冲着草坪浇水,水花在空中形成一道低低的半圆弧线,远望去折射出不明显的小彩虹。
今天的天气很好,太阳给足了面子。家家户户开着窗,窗帘飘在外头,混着枝头的啁啾鸟鸣,形成一道起起伏伏的浪潮。
两个人在站台等公交的时候,正巧碰见小喇叭花和隔壁的隔壁家的弟弟从肯德基出来。
于真意眯着眼睛,叫住两人,语气故作严厉:“你们两个人干嘛去!”
小喇叭花还没说话,于真意接着逗弄他俩:“学生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学习,懂不懂!”
小男孩歪着脑袋:“姐姐,那你和这个哥哥是去学习吗?”
于真意被摆了一道,她语塞,然后开始撒谎:“对啊!我们要去图书馆学一天一夜呢!”
小喇叭花指着相机:“那你为什么拿着相机,学习还要拍照留证据吗?”
于真意:“我们是去看日落,姐姐我是艺术家,你懂吗?”
小男孩:“刚刚还说是去学习,怎么一下子又变成看日落了。再说了,姐姐,看日落应该下午去。”
“......”
好,说不过。
于真意求助的目光望向陈觉非,陈觉非双手插兜,仰天做无视状。
于真意恶狠狠地揪了一下陈觉非的手臂,做了个嘴型——帮我,你能让俩小孩比下去?这口气你能忍?
陈觉非认真思考了许久——能忍。
话是这么说着,陈觉非还是弯下腰对小喇叭花说:“再不好好学习,哥哥就拿相机把你们两个的罪行拍下来,发给你妈。”
小喇叭花咬牙切齿,她拉着小男孩就往鸳鸯巷走,即使走远了都还能听见两人叽叽咕咕的嘟囔声。
小喇叭花说:“那个漂亮姐姐叫真真,那个男的叫陈陈。阿汪哥哥,你以后在鸳鸯巷看见这对恶霸,一定要绕道走。”
小男生郑重其事地点头:“喇叭!我听你的!”
那个漂亮姐姐。
那个男的。
陈觉非冷笑,这天壤地别的形容词。
于真意弯了弯眸:“他们说我是漂亮姐姐哎。”
陈觉非目光落在她脸上。
于真意:“那个男的,看我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