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星河蜉蝣
“卧室没有关门,我们能听到外面的声音,却一直静悄悄的,等他进来那一刻才假装做那种事,许鸢。你认为,谢盈朝会被这种伎俩糊弄过去吗?主动权这种东西还是掌握在自己手里才好,否则就只能任人宰割了。”
许鸢脑袋晕乎乎的,没太听清他的话,全部的注意力都在他滚烫的身体和呼吸上了。
她别过脸去:“谢斯止,你离我太近了,让开一点。”
他不仅没有让开,反而变本加厉地贴上了她:“就要这么近,只有离得这么近,你的眼里才能看见我。”
许鸢沉默。
她并非感受不到他此刻的状态,在他亲昵地用鼻尖蹭她脸颊的时候,她觉得他每一寸皮肤都在着火。
只是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他,所以选择了沉默。
谢斯止鼻尖埋进了她的颈间轻嗅。
她刚下烘焙课,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食物的甜香,令他着迷。
“今天的烘焙课上教了什么?”
“奶酪甜饼。”
“你会做蛋挞吗?”
“嗯。”
“那改天做给我吃好不好?”他笑起来,像极了从前阳光的谢斯止。
许鸢没有回答,她浓密的眼睫颤了缠,视线落在他的伤疤上:“这些伤,是在N国留的吗?”
谢斯止轻轻地嗯了一声。
“怎么伤的?”
他垂下眼眸:“我做错了一件事,就当是赎罪吧,这是我应得的。”
他不想回答,许鸢没有再追问下去,只是静静看着他的伤疤,想着,这些伤留下的时候,会有多疼。
两人都不说话,谢斯止也不肯放开她。
一时间,空气里满溢着寂静和闷热的焦灼。
是许鸢先忍受不了这样的气氛,她问:“你现在出去,谢盈朝会进来吗?”
“据我所知,他没有窥探别人事后房间的癖好。”
“那你能不能先出去啊?你主动提出带他去学院走走,或者用什么别的借口,总之,让他离开这里。”
这话说完,她看见谢斯止挑起了漂亮的眉梢。
“三分钟。”他语调沉了下来,有点不爽,“距离谢铎关上那扇门才过去了三分钟,你现在就让我离开,合适吗?”
许鸢困惑,不明白好端端的他又在生什么气,在这方面,她向来是有点迟钝的。
等她终于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谢斯止的意思时,脸颊瞬间红得像能淌下血来。
“难道是因为谢盈朝很弱,所以在你的认知里,男人都该是那样?”
许鸢想说不是的,可她没能说出口。
因为她看见,谢斯止的眼里蕴上了一层晦暗却欲涩的东西。
他嗓音哑得令她感到一丝危险:“如果是这样,那我不介意为你演示一下,男人应该是什么样子。”
“我也很愿意……”他顿了顿,轻声贴在她的耳侧,“让你快乐。”
第32章
许鸢的母亲是个内敛的女人,说话温声细语,从不对人生气。
她懂音乐、舞蹈、美术、哲学,和许多生活的情趣,似乎世界上没有她不会的东西,完美得不像真实存在的人,如果非要鸡蛋里挑骨头去找哪里有缺陷,那一定是,她的性格太害羞了。
从小到大,就算在家里,许鸢都没见过母亲与父亲有太亲昵的举止。
哪怕父亲只是在许鸢面前拉一下她的手,都会被她脸红着挣脱。
仿佛在母亲的认知里,这不是优雅的女人该做的事,尤其在孩子面前。
许鸢在成长的过程中,多少受到了她的影响。
在同龄男孩热衷于看一些带颜色的光碟漫画,同龄女孩私下里和密友谈论怎样做能让自己愉悦时,许鸢对于这些事一无所知。
她像一只柔软的、纯白的羔羊,迷迷茫茫的单纯气质总让人想要把她弄脏或吃掉。
谢盈朝不会去讨好女人,哪怕跟了他一年,许鸢对于这件事的认知仍是痛苦居多。
她偶尔会想起一年前那晚和谢斯止在酒店床上,意识模糊时分明感受到了难以言喻的感觉,可她无法确定那是不是药物带来的副作用。从小受到的教育不允许她想太多,因此很长一段时间,许鸢都把那晚的记忆封闭了起来。
但此刻,她被迫记起。
她手背挡住眼睛,另只手稍稍向下,就能触碰到谢斯止浓密的头发。
他发丝蓬松柔软。
如果没有摘下伪善的面具,还是从前那个温柔阳光的少年,许鸢或许会觉得该是这样。
但在他对她展露了这么多的恶劣之后,她觉得,他这种冷漠阴沉的人不该有那样一头柔软的头发。
她想推开他,才抬起手就被他按住。
他看起来清瘦,力气却大,许鸢根本无法挣脱,只能指尖无意识地紧紧攥住缎面床单。
明明一片黑暗,许鸢眼前却仿佛有忽明忽灭的光芒交替闪烁:“谢斯止……”
她声音颤抖:“你快放开我……”
寂静中,只听见黏黏腻腻的水声,还有他低低的笑声。
他没理会她,像是笃定她不敢闹出太大的动静,愈发肆无忌惮了。
许鸢无法确定,房门之外谢盈朝是否还在。
只要一想到,他或许正坐在落地窗前沙发上和谢铎喝酒聊天,她的心就跳得很厉害。
那感觉很玄妙,害怕、紧张,身体却在这两种重叠的情绪之下更加敏感脆弱,她的感官与知觉,完全被谢斯止掌控着。
她咬住嘴唇,竭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黑暗中,听觉格外灵敏,挂钟的走针声滴滴答答响在耳侧。
她的意识飘忽,感官的知觉和一年前的那晚隐隐地重叠在了一处。
玫瑰色的唇瓣被她咬出了一排清晰的牙印。
她的指甲在谢斯止的肩上留下了一道痕迹,等她意识恢复,已经软成了一滩水。
她另一只手仍搭在眼睛上。
谢斯止轻轻拿开,平视着她的眼睛:“他该不会,从来没让你快乐过吧?”
许鸢想躲避他的目光,却无处可逃,强烈的羞耻心几乎让她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可她哪里都去不了。
她声音里带着哭腔:“拜托你,不要再做这种奇怪的事了……”
“让你快乐的事,怎么会奇怪?”谢斯止的声音听起来很温柔,“许鸢,这没什么可羞耻的。”
他凝视着少女的眼眸,她眼中浮动着破碎的水光,羞耻和悲愤几乎弄碎了她。
谢斯止忽然意识到,许鸢的脸皮似乎比他想象中还要薄,而她对于这方面的知识,也比他想象中还要更少。
继续下去,她会被他欺负哭的吧?
他很想就此闭嘴不再说话了,可他此时的状态并不乐观。
继续下去肯定不行,但要他什么都不做就这样中途停止,他不甘心。
“喂,你要不要也帮帮我?”
他贴过去,想用湿漉漉的唇吻她。
许鸢别开了脸。
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就让他知道没有可能了。
他没有勉强,只是用下巴蹭了蹭她的肩窝,用撒娇语气低喃道:“小气。”
……
那天之后,谢斯止收敛了很多。
愧疚感这种东西他虽然不多,但还是有一些。
他意识到自己真的把她给惹恼了,于是自觉地变乖了。
只是他心底很不爽,那源于她对他和谢盈朝的区别对待。
——谢盈朝那样对她,她都能和他说笑。
比起谢盈朝而言,他做的那些事又算什么?而且她明明也很舒服。
“你要去哪?”
休息室里,看见谢斯止站了起来,谢铎立刻警惕地问道。
“饿了,去吃点东西。”
“餐厅现在没有开门。”
“谁说只有餐厅才能吃东西?”
“我说你。”谢铎拧眉,“不会是想去找许鸢吧?”
那天回去后,谢铎出于好奇心调出了休息室走廊的监控。
当看到在他们之前进入休息室的人是许鸢时,他后背瞬间沁出了冷汗。
——只差一点。
但凡当时谢盈朝心血来潮接受了谢斯止的提议,都无法预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以至于他回去后,把谢斯止狠狠骂了一顿。
而谢斯止则是一贯的散漫,挖挖耳朵,根本没把他的话听进去。
自那以后,谢铎总觉得他不声不响的时候就是在做坏事,盯着他、防止他发疯也是难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