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岁岁无恙
语气亲昵的男的?
封弋听到何倩的话没什么反应,那显然不是他,难道是陆行洲?
那段时间,陆行洲事业上遇到波折,的确偶尔会给她打电话,而他喊她时的语气,在外人听来,或许也的确是亲昵的。
本来这事儿不难确定,何倩可以接她电话,却不知道她手机密码,所以不可能把通话记录删掉,而她也没有删除记录的习惯。
可惜她的旧手机当初和爷爷吵架,摔得屏幕碎裂,她就索性不要了,现在,估计是早已在垃圾站灰飞烟灭了。
但不管答案是不是陆行洲,都不是何倩随意接她电话的理由。
封云挽怒极反笑,看着她笃定地说:“那我也和你说一件事吧,你想签喔喔直播?下、辈、子、吧。”
“你!”何倩一下气白了脸。
姐弟俩转身走了,上楼的时候,封弋回头看,休息区早已没了人影,他扫了眼怒气未退的封云挽:“你说这话,是不是有点绝对了?”
封云挽:“什么话?”
“虽然吧,我是有喔喔直播的股权,但那毕竟是景延的公司,要是他把这女的签了,我也不好阻止。”
“……”封云挽这才意识到,封弋好像误会了。
他是以为,他是她刚才那番话的底气?
她翻了个白眼:“没指望你。”
“那你指望谁?”
“我……”她推了他一下,语气暴躁,“没指望谁!我就自己说个爽不行啊!”
说完,却心虚地移开了眼神。
很奇怪,明明她现在和景延的关系,还处在一个奇怪的位置,为什么她刚才会有那种底气,觉得景延一定会帮她呢?
但很快,这种疑惑,在她的注意力落到封弋身上后,被另一更大的疑惑取代。
“你怎么回事儿?”
“什么怎么回事儿?”封弋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来蹭饭啊。”
“不是问你这个,你这衣服鞋子,怎么回事儿?”封云挽指着他手里的手机,“还有这个山寨机,你现在浑身上下能超过一百吗?你破产了?”
“哦不是,最近——”封弋看似苦恼,语调却微微上扬,透着几分得瑟,“交了个女朋友,她喜欢我低调一点,女朋友的要求嘛,尽量配合。”
“女朋友?你才回国多久啊,就交女朋友了?”
“没办法,小姑娘主动告的白,不答应哭了怎么办?”
封云挽:“……”
她想来想去,觉得可能是春天到了,所以封弋这种二十几年不开屏的孔雀,都迫不及待开屏了。
作者有话说:
封弋和南知的故事指路隔壁完结文《他似晚风来》
第37章
每到春天,封云挽习惯会做一些契合季节的食物发发vlog,顺便送人。
正好巷口有桃花树,封云挽今年便决定了做桃花酥。
桃花酥据传来自清朝宫廷,虽名为桃花酥,但并非是用桃花入食,而是因为最后的成品形似桃花。
面粉和猪油等原材料中倒入清水,拌匀揉搓至薄膜,再备上滴入了红丝绒液的面皮,面皮粉嫩,和红豆相得益彰。
封云挽将面皮擀开成牛舌状……做着做着,却不自觉地朝门口看了眼,景延大清早就出去了,怎么还没回来?
在这个想法窜上脑海的同时,封云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她为什么在期待景延回来呢?
是什么时候开始……她心里居然已经完全没有了要赶他离开的念头?
这让封云挽觉得有些无措和恐慌。
但同时也是第一次,她心里涌起了一个念头。
她曾经,为很多人考虑了,那么这一次,她能不能,什么都不想,自私一次呢?
就在她出神的时候,门突然被推开。
景延低头换鞋,手里提着一个行李袋。
封云挽明知故问:“你拿的什么?”
“回去拿了几件衣服。”
这句话的意思,不言而喻。
景延说完,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像是在等待她的回应。
封云挽“哦”了一声,低头把注意力移回到手里的面团上,什么都没说。
景延看着她的反应,嘴角轻扬,走到摆着的手机支架后。
“你在拍视频?”
“嗯。”
“那我能说话吗?”
不知为何,封云挽觉得这话听着又委委屈屈。
“可以啊,我之后剪视频会把原声静音配上音乐,不影响。”她低着头把手里的面团压扁,用小刀切出五瓣桃花的形状。
“嗯。”景延低头看她往桃花中间沾了一些黄色液体作心,又往上点缀了些许白芝麻,看起来颇为精致。
大概是做得太入神了,连嘴巴旁边沾着一点面粉都没意识到,和小花猫似的。
景延抬起她的下巴,很自然地用指腹将面粉拭去。
目光胶着,封云挽愣了动作。
春日的阳光,温和地洒在他身上,让他仿佛卸去了一身的冷然,只剩下双眸中肉眼可见的笑意。
空气里好像甜滋滋的,就像巧克力吃多了之后,多巴胺的刺激令人有种难言的愉悦。
封云挽想,大概是红豆的味道吧。
她清了清嗓子,低头继续切面团,手里的小刀,却有些微微颤抖。
“你先去放东西吧,我还有几个就做完了。”
“嗯。”
眼间着景延转身上楼,封云挽长呼一口气,她摇摇头,动作麻利地把剩下几个做完,然后将一盘桃花酥放进厨房的烤箱。
烤箱开始运作,封云挽回到客厅收拾桌子,但一时没注意,膝盖不小心撞上桌脚,疼得她惊呼出声。
这动静,令正下楼的景延皱起眉,加快了脚步。
他走到她面前蹲下,试图掀起她阔腿裤的裤腿,却被封云挽按住了手背,她磕磕绊绊地阻止:“不、不用!没有受伤!”
景延抬眸,平淡如水的目光看了她不到一秒,又重新落到了裤腿上:“还是大红色秋裤?”
“……”说实话,就连第一次和他酒后乱性,她都没有羞臊到这种程度。
该死的,为什么偏偏是气温骤降、她还不用出门的今天!她之前都没穿秋裤来着!
景延拨开她的手,语气淡淡:“又不是没看过,介意什么。”
“你什么时候看过?!”封云挽瞬间陷入回忆,酒后乱性的那天,因为她刚从温暖的城市回来,没有穿秋裤啊!
裤腿一路往上卷,她的肤色很白,连膝盖都肤如凝脂,也正因此,那青紫色的痕迹显得格外显眼。
封云挽解释道:“这不是刚撞的,是好些天前了,封弋回国那天,不小心磕楼梯上了,没想到还没褪掉。”
“不对,这不重要。”见他一言不发地盯着那个地方,封云挽又重复了一遍:“你到底什么时候看过?”
景延拉着她到沙发上坐下,从茶几抽屉里拿出跌打药水,还是得擦,不然明天又是新的淤青。
掌心温热又湿润地贴上膝盖,景延动作熟练,一边揉,一边回答:“高三那年寒假,你烧得整个人没有意识那次。”
那年冬天,封云挽就发烧了一次,所以她印象特别深。
那晚,她睡得迷迷糊糊,后半夜就觉得自己不对劲了,整个人浑身虚汗,一点力气都没有,她抓着手机,给楼下的外婆打了个电话。
不记得说了什么,反正挂断之后就又昏昏沉沉没了意识。
“外婆送我去的医院,和你、和秋裤有什么关系。”
“你拨通的是我的电话。”
封云挽:???
她的心里涌起一丝不详的预感:“你的意思是……那天晚上,是你进房间把我抱出去的?”
景延理所当然地说:“不然呢?你觉得外婆抱得起你?”
一想到他掀开她的被子,看到的是一个穿着红色秋衣秋裤、极其喜庆的吉祥物,封云挽晚了六年,羞耻到满脸通红。
她把脑袋埋在双臂之中,一幅死也不肯抬头的样子,嗓音闷闷的:“那后来外婆没有告诉我,是你让她别说的?”
“嗯。”
俩人当时关系一般,如果外婆说了,她出于感谢,多少会对他好一点吧,可是他居然什么都没透露。
封云挽一瞬间百感交集,那时候,她一直以为他俩的关系,就是针尖对麦芒,谁也看不惯谁,可是现在看来……她对景延是真的并不够了解。
“叮”
桃花酥烤制完成。
封云挽起身把烤架从烤箱里拿了出来,粉色的桃花酥看着完全是一朵桃花的模样,外皮酥脆,里面夹着甜甜的红豆,是极契合春天的口味。
封云挽拿起一块,递到景延面前。
“呐,今天算你有福,吃第一口。”
本以为他会接过,但景延并没有,反而凑过身,就着她的手将那朵桃花咬下了一瓣。
红豆的甜,和脆皮的香,在口腔里融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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