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岁岁无恙
她深呼吸一口气,匆匆收拾了东西,走出店门的时候是五点五十四分。
果不其然,景延的车已经停在了门口。
封云挽坐上副驾,无奈地说:“你下次到早了,就给我发消息嘛,我可以早点下班的。”
景延很自然地靠了过来,帮她系上安全带:“我也刚到。”
也不知是真是假。
封云挽抿着唇,见他又从前面的收纳箱里拿出一包东西,塞进她怀里。
她打开黄色的纸袋,一阵糖炒栗子的香味扑面而来。
掌心温热,在这秋风初起的时节,这包糖炒栗子,瞬间将封云挽刚才的复杂情绪抚平。
她惊喜地问:“你哪儿买的啊?”
“路上看到,顺手买了。”
车上了路。
封云挽低头认认真真地剥着,但栗子没有开口,她剥得很艰难。
景延瞟一眼,说:“不好剥,等会儿回去再吃吧。”
潜台词自然是等回去,他帮她剥。
如果是之前,封云挽一定会欣然接受,笑眯眯给他一个吻表示感谢。
但今天,她却坚定拒绝了。
“不要。”她继续低头奋战。
以为她是真的想吃,景延没有拦着。
足足两分钟后,封云挽终于成功剥出了一颗栗子肉,但坑坑洼洼,已经不算完整的了。
封云挽随手把栗子肉递到了景延嘴边,还有点不好意思:“虽然……不太好看。”
正好前面是个红灯,景延缓缓将车停了下来。
双唇微张将栗子肉含进嘴里,柔软的触感,从封云挽的指尖一直蔓延到心头。
景延偏过头,神色温柔却又带着几分严肃。
“今天怎么了?”
封云挽没想到他这么敏锐,抿了抿唇,她反而越发开始反省自己。
“景延,我之前对你,是不是太不好了?”
景延皱眉:“什么意思?”
“我不过就给你剥了一颗栗子而已,女朋友喂男朋友吃东西,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但你却觉得我不对劲。”封云挽低着头,继续剥,“我在想,是因为以前总是你单方面为我做很多事,我却很少做,你才会觉得惊讶吧。”
见封云挽还在低头剥栗子,景延的目光沉了下来,他略显强硬地从她手里把袋子抽出来,放回抽屉里。
封云挽的双手僵在半空,白皙柔嫩的指尖沾着黄棕色的栗子皮碎屑,看着有些狼狈。
抽屉里还有她之前留下的纸巾,景延抽了一张,小心翼翼地帮她把指尖擦干净。
封云挽低着头沉默。
景延擦完的同时,后头其他车辆按了喇叭,开始催促。
他迫于无奈将车重新发动。
一路无话。
等到了家,封云挽先一步进门,却被景延拉住了手腕。
他将她轻轻往后一扯,从背后圈住她的腰,俯身将下巴靠在她肩膀上。
“封云挽,我问你。”
“嗯?”
“家里的拖鞋谁买的?”
封云挽一怔:“我买的啊。”
“昨天的晚餐谁做的?”
“我做的……”
“那,昨天晚上在浴室里——”景延偏过头,轻轻地啄吻着她软软的耳垂,低沉的声音夹杂其中,“谁帮的我?”
封云挽脸颊升温:“那都是顺手。”
“你做的是顺手,我做的就不是顺手了?”
“但是你顺手的太多了。”封云挽想了想,她为他做的,或许不及他做的十分之一。
“封云挽,我找的是老婆,不是合作伙伴。”景延将她转过身,双手握着她的手臂,强迫她抬起头来,认认真真地强调,“所以,不要浪费脑细胞想这种不需要多虑的事情。”
“可是……”
“虽然我不认为我为你做的,比你为我做的多,但我不介意,在某些时候,你更主动点。”
“比如?”
景延张开双臂,唇角微微扬起。
封云挽明白了他的暗示,眼眶里的湿润被压下,她往前一步,主动用双臂圈住了他的腰。
耳朵贴在他心口,他有力的心跳声,莫名让人安心。
谁都没有说话。
过了许久,封云挽想起什么,才低声开口:
“景延,这周日,是我爸妈的忌日,你想和我一起去吗?”
作者有话说:
昨天忘了说,因为大家都觉得《入夜》这个名字比较好,所以就先不改啦~
第68章
打小,封云挽就是一个自我领地意识非常强的人,不喜欢和人分享自己的内心世界,更极不喜欢别人入侵她的生活。
所以景延当初租到这里,被她排斥了很长一段时间,可以说完全在他的预料之内。
即便后来俩人关系好转,他也只是站在她的世界外,隐约窥见一点里面的样子。
但这段期间,不管是她敞开心扉解释和陆行洲的关系,还是问他要不要一起去祭拜父母,都明明白白地告诉景延——
她在把他,拉入自己的领地里。
景延自然不可能拒绝。
周日那天,连天气都很给面子,阴沉了好几天的辅川终于放晴。
墓园的天碧蓝澄澈,秋高气爽,连带着来这里的心情,好像也变得没有那么压抑。
封云挽穿着一身黑衣,牵着景延的手走到父母的墓碑前。
墓碑前已经放着一束花,看起来,封弋和南知一早就来过了。
她把手里的花束放下,笑着道:“爸,妈,带你们的女婿来看看你们。”
以前,封弋还没出国的时候,每次来,封弋总冷着一张脸,她就总是和他说,爸妈肯定希望他们开心,所以他们应该多笑笑。
但即便笑着,每次也都是强颜欢笑而已。
只有这次,是发自真心的。
爸,妈,我现在,过得很幸福。
她在心里偷偷告诉他们。
墓碑四周被打扫得干干净净,没有她插手的余地,封云挽就蹲着和他们说了会儿话。
过了一会儿,余光察觉到不远处的阶梯上有人上来。
封云挽侧头一看,是同样一身黑衣的陆思兰。
自从上次坦白,惹陆思兰生气之后,陆思兰就再也没有联系过她,但陆行洲偷偷给她传递过一些消息,说在他努力下,陆思兰的态度已经软化了。
果然,在看到封云挽一瞬间,陆思兰脸上没有生气的神情,反而像是有些难言的尴尬。
她走到俩人身边,沉默无言。
景延看得出来,陆思兰对自己好像有些敌意,虽然不确定是为什么,但他还是选择了尊重。
“你们聊,我到旁边等你。”
封云挽点了点头。
等景延走到远处,陆思兰摘下了脸上的墨镜,一双眼睛又红又肿,很明显哭过,又休息不足。
她低头摆弄着手里的墨镜,苦涩笑道:“其实我今天,都有些不敢过来。”
封云挽惊讶道:“干妈……”
“洲洲说的对,我明明答应了你妈妈,要好好照顾你,可是这些年,却总是你在为我们家付出,甚至还为了一己私欲,要求你妥协。也不知道你妈妈要是知道了,会不会在天上骂我。”
“没有,干妈,从小到大,您和陆行洲真的帮了我很多。”
陆思兰摇了摇头,长叹一声:“我还记得,你和阿弋刚出生的时候,我和你妈妈就坐在摇篮旁边,看着你俩瞪着眼睛咳咳咳笑。”
“那时候我问过你妈妈,将来希望你们成为什么样的人,你妈妈想了想,特别温柔地说:随便你们想做什么,只要你们开心,就可以了。”
“我一直记得这句,所以你小时候,我也是一直这么和你说的,挽挽啊,开心就好了,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居然忘了这一点。”
“其实不止是你,对洲洲也是一样,这些年,我一味要求他有成就、要全面发展,却忘了,我最初也只是希望他能做自己喜欢的音乐而已。“
“干妈……”
陆思兰如释重负般地松了口气,笑着问她:“他对你好吗?”
“很好。”封云挽回答得毫不犹豫。
“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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