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山河 第150章

作者:北斗二娘 标签: 现代言情

听她说话的语调,黑子松了一口气:“我他娘的,这些玩意儿下手都不给人反应时间嘛,亏得迟警官你一开始就让八爷换了套衣服。”

“可能老天爷就是喜欢站在我这边。”

迟夏走过来,重新捞起啤酒跟葛静怡碰了个杯:“这段时间你们俩都小心点,最好别落单。”

“那我……”

黑子故作脆弱:“我还准备这两天回余吉呢,现在光荣负伤,我总不能住迟警官这儿吧?”

他的目光可怜兮兮地看向了骆寻:“寻哥~”

“住我爸妈那儿去。”

骆寻的手机响了起来,他一边拿起电话一边说:“我那儿住不了人,正好,我爸妈回来了。”

“不是,那我怎么好意思……”黑子说着,就见骆寻那边抬起胳膊,示意他们别说话。

黑子立马闭上了嘴巴。

迟夏朝着骆寻看了过去。

“谁?”骆寻拧起眉,问电话那头:“小魏,你说谁死了?”

听到这话,迟夏脸色一沉,起身朝着骆寻走了过去。

“我知道了。”骆寻说:“我会随时联系你。”

他挂了电话,脸色很不好看,看向迟夏说:“小张死了。”

“谁?”迟夏在脑海中搜寻:“小张?屠国林的秘书?”

“嗯。”骆寻呼了口气:“溺水自杀。”

“自杀?”

“目前来看排除他杀的可能性。”

骆寻说:“赵所不是申请派法医过去给熊静他们做尸检写报告吗,正好碰上小张这个事,已经做过尸检了。”

手机叮的一声,他递到了迟夏跟前:“这是尸检报告,符合自杀情况,赵所也详细检查过案发现场了,有相关监控视频佐证。”

“完美的自杀。”迟夏冷笑一声:“你怎么想?”

骆寻冷声道:“如果死亡过程和结果没有问题,那么问题就出现在死亡之前,这个时间节点太可疑了,怎么我们开始查屠国林,刚回来没两天他就自杀了?他自杀的意义是什么?”

黑子插嘴进来:“寻哥,要不要兄弟们帮忙查一查?”

“要。”骆寻说:“黑子,通知兄弟们,密切关注屠国林的情况。”

黑子下意识去掏电话,猛地想起自己的电话刚才不知道掉哪儿去了。

骆寻走过来把自己的电话递了过去。

“那我要不先走?”葛静怡发现这事儿跟自己也没啥关系,怕自己耽误他们的正事儿。

迟夏过来:“不用,你今晚就住这儿。”

“不是死人了吗,你们不忙啊?”葛静怡说:“我那点破事儿也不急。”

“这是余吉的事,轮不到我们管。”骆寻跟她说:“我带黑子回去,你今晚就住这儿吧。”

黑子很快打完了电话。

骆寻看了看时间,背着黑子离开了。

迟夏送他们下楼,骆寻把黑子扔进车里关上门,看向迟夏:“葛静怡的事情,你好好跟她说,她也有自己的渠道,说不定能帮上忙。”

“我知道。”迟夏说:“路上小心点。”

骆寻点头,忍不住又问:“那个侏儒欺负你的事……”

上次发病,躲进人皮里那么恐怖的记忆她都能如常地说出来,但这次,就算他问起来,她也都在回避。

“心疼我啊?”迟夏看着他的脸色:“你放心吧,他没讨着什么便宜。”

“那你呢?”骆寻想起她说话时候的淡然,只觉得心脏生疼:“你十二岁被收养的。”

十二岁逃出来,在那个地狱里,她再厉害,也只有十二岁。

“我就是……就还怪心疼的。”

骆寻薅了把头发,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情绪,他定定地盯着迟夏:“迟夏,你等我给你报仇。”

迟夏笑了起来:“好。”

骆寻依旧欲言又止,他看着面前浅浅笑着的人,也不知道哪儿生出来的冲动,上去抱了抱她:“迟警官,我觉得我的悲剧开始了。”

直到他的车子消失在视野中,迟夏才想起她曾经对他说的话:

骆队,心疼一个人是悲剧的开始。

不过短短几个月。

她猎鹰同志风采依旧,并且迷的虎子神魂颠倒,可喜可贺。

这么一想,她觉得未来十分可期。

第186章 一条路

迟夏回到家里,葛静怡正在收拾桌上的残羹剩菜。

见迟夏来了,她打趣:“哟,迟警官这么快就俘获骆大队长的芳心了?骆寻这定力不行啊,谁先表的白?”

“我。”

迟夏忍不住笑:“但骆队说了,他先动的心,我觉得以我的魅力,他不动心也难。”

她潇洒地撩了撩头发,看着葛静怡的长发:“我的美貌至少因为这头短发减了五十分。”

“可给你家骆队一点活路吧。”

葛静怡给垃圾袋打了结放在一旁:“小伙子第一次谈恋爱,你再来五十分他就找不来北了。”

迟夏又从冰箱拿出两罐啤酒:“我觉得你说的对,那我暂且收敛一点。”

“傻呀你,当然要收敛。”

葛静怡坐了下来,开了啤酒:“一点一点让他着迷,可别早早的把自己的一切交出去,让男人自己来摸索,你只负责神秘。”

迟夏坐在了她对面:“你是不清楚,我现在对自己也挺着迷。”

葛静怡看着她,有点心疼,她碰了碰迟夏的啤酒:“过去这些年,你过得一定不好受吧,记忆这个东西虽然有好有坏,有时候又折磨的人痛不欲生,但不知来处的彷徨和好奇更折磨人,我知道人会因为‘为什么’这三个字所遭受什么样的折磨……”

她喝了口啤酒:“为什么会是我,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要那样,找又找不到答案,也没人告诉你答案,我知道有多难受,更何况还是记忆这种东西。”

迟夏笑容苦涩,隔空一碰:“是啊,越得不到答案的时候,人就越想明明白白的活下去,但或许当初封闭记忆的时候,也有我自己的意愿吧。”

她一口气喝了一大罐啤酒:“好了,一步步往前走吧,咱们说你的事,关于聂海舒失踪的事情你上次已经跟我说过了,我让你查一下他那个弟弟,你查到什么没有?”

“有。”

葛静怡立马认真了起来;“聂海舒他弟叫聂海俊,跟聂海舒那个学渣不一样,人家从小学习就好,还不是一般的好,他念初中之前在东州乡下一所学校念书,我去打听过,教过他的老师跟我说,虽然他成绩好,但性格很沉闷,而且还很怪,总的来说,他在学校不怎么招人待见。”

“怪?”迟夏问:“有什么例子吗?”

“老师跟我说,有一次几个学生联合起来欺负他,把他关在学校厕所一晚上,第二天他什么也没说,跟没事人一样,那些人去挑衅他他不反击,但学生放假的时候,那几个学生从周五晚上被关到了周日,被发现的时候都吓傻了,有两个足足养了半年才恢复正常。”

“就算是放假,学校应该也有值班人员。”迟夏说:“那些学生没有求救?”

“奇怪就奇怪在这儿啊!”

葛静怡又打开了一罐啤酒:“我问了,老师说他们后来也问那些学生为什么不求救,你猜那些学生怎么说的?他们跟老师说,是聂海俊不让他们喊,他不知道给他们下了什么魔咒,他们说不出话来!他们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喊人!”

迟夏脸色沉了下来。

她想了好一会儿:“那关于聂海俊的死呢?他怎么死的?警察调查了没有?”

“我尝试着找过他妈,没找到,聂海俊初中毕业就被他妈带走了,母子俩去了哪儿,住在哪儿,聂海舒他奶奶也不知道,我让兄弟们都去查了,现在还没什么线索。”

“那聂海俊的死讯是谁告诉他奶奶的?”迟夏问:“你问过他奶奶没有?”

葛静怡站了起来:“你等等。”

她跑过去拿过自己的包,从里面拿出一封信:“这封信应该是聂海舒他妈寄给他奶奶的,奶奶不识字,她跟我说,当时聂海舒看到这封信之后就离开了,直到两天后才回去,也就是那次,聂海舒回到东州后,就不辞而别了。”

迟夏看着信封上的地址:“这里查了吗?”

葛静怡苦笑:“去找了,一无所获,应该是个假地址。”

“葛静怡,你客观告诉我,聂海舒是个什么样的人?”

迟夏认真地看向葛静怡问。

葛静怡脸色变了好几变,眼神里嫌弃,但语气是认真的:“说实话,他是个很讲义气的人,看着混蛋,但他有自己的底线,他十五岁的时候,他爸出车祸去世了,肇事者赔了一大笔钱,没两天他妈就拿着那笔钱跑了。”

“当时他奶奶还在医院,他妈一分钱都没给他们留,所以聂海舒特别恨他妈,后来他学也不上了,出去找活,什么活计他都干,好不容易日子过得好了点,结果他就不见人了……”

“他特别渴望家庭生活。”

葛静怡一口闷完了啤酒:“迟夏,我跟你说过吗,他失踪的半个月前,我俩刚领了结婚证。”

迟夏神情一凛,她没想到他们俩已经结婚了。

葛静怡笑,笑出了眼泪:“那王八蛋老套的很,证都领了,觉都不跟我一起睡,非说只有办了酒席才算,老娘现在还是黄花大闺女,莫名其妙守着活寡,还得替他照顾他奶奶。”

迟夏感受得到她身上溢出来的悲伤和委屈,她喝完啤酒,走过去轻轻环住葛静怡:“葛静怡,我们现在,先得查清楚他弟弟的死因。”

葛静怡仰着头,刚出来的眼泪都憋回去了:“我以为你至少要安慰我明天一定会更好,迟夏,你没有心。”

迟夏笑了笑:“我现在的关注点在他弟弟身上,从你说的话来看,聂海俊或许是个天才,而且他可能在催眠,诱导或者洗脑这些方面有着特殊的天分,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

迟夏说到这儿的时候忽的想起什么,她松开葛静怡,给骆寻拨了电话过去。

骆寻很快接了,迟夏却说:“骆寻,让黑子接电话,我有事情问他。”

电话到了黑子那边,迟夏只道:“黑子,我问你个问题,你只管回答是我或不是。”

她顿了顿:“锤子是不是在某方面有着异于常人的敏感度?或者说,锤子是不是有什么暴力倾向,或者犯罪倾向?”

那头只顿了顿,迟夏听到黑子说:“是。”

“我知道了。”迟夏挂了电话。

葛静怡不解:“这跟黑子有什么关系?”

“或许,关系很大。”迟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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