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北斗二娘
“啥办法?”宁弈好奇。
“老林他爷爷。”骆寻说:“同龄人交流才能交流出火花,回头我给老爷子打个电话,他最知道轻重。”
迟夏想说确实,林老爷子很靠谱,又怕自己说了骆寻追问,忍着没说话。
因为宁弈在车里,骆寻和迟夏也没说多少关于案子的话。
只是车里突然安静下来的时候,两个人都不约而同的想,他们好像连难过的时间都没有,总有一茬接一茬的事情等着他们。
直到车子出了高速,看到熟悉的街景,骆寻的心突然就沉了下去,没来由的又开始了那擂鼓一样的心跳。
本来打算先送宁弈他们去局里,只是走到一半的时候迟夏那边忽然接到了葛静怡的电话。
“骆寻,郑彦渤挟持了郑景怀,在郑老师家里。”
迟夏一挂电话就说。
车子猛地一个刹车,骆寻手都抖了起来,宁弈差点从后面跳起来:“谁?你说谁挟持了谁?”
骆寻下了车,拉开宁弈那边的车门:“老宁,你跟后面的车回去,我有急事,迟夏,我状态不太好,你来开车。”
宁弈一看他的脸色立马跳了下来,迟夏下来去了驾驶位。
宁弈再来不及多问,只是在骆寻绕过去上车的时候赶紧拍了拍他的肩膀。
车子很快调转车头,骆寻灌了半瓶水,压了压心跳:“葛静怡还说什么了?”
“郑彦渤要见你。”
迟夏才说:“郑老师家的灯亮了一夜,天亮的时候,他给郑彦渤打了个电话,郑彦渤来找他,他准备送郑彦渤离开。”
“离开……离开他能送哪儿去……”
骆寻捏着水瓶:“我昨晚的电话他就该意识到自己和郑彦渤已经被盯上了,这个时候,他最该做的应该是带他来自首。”
“葛静怡没办法了,叫人堵住了他们。”
迟夏叹了口气:“郑老师……他让郑彦渤先走,郑彦渤放弃了,却选择挟持了郑老师,提出想见你。”
砰地一声,手里的矿泉水瓶盖子被捏开了,骆寻一惊,瓶子里剩下的水溅了他一腿。
迟夏的车子开的很快,车子开进郑景怀家所在小区的时候,骆寻感觉自己的心跳已经快到要冲出胸腔了。
“骆寻,事已至此,尽力而为,别太为难自己。”
迟夏握了握他的手:“知道吗?”
骆寻深呼吸:“我知道。”
葛静怡看到他们的车已经跑了过来:“人在顶楼!”
骆寻很快冲了出去。
葛静怡也要跟上去,却被迟夏拽住了。
“你怎么还不去?”葛静怡问她。
“你别上去,有事交代你。”迟夏说着,跟葛静怡嘱咐了一番:“明白了吗?”
“有用吗?”葛静怡问。
“试一试吧。”迟夏拍了拍她的手背:“去吧,我上去帮骆寻。”
迟夏很快也跑了上去,葛静怡出了小区门打了辆车:“去警局。”
骆寻跑到顶楼的时候,正好听到郑彦渤一声质问:“你拿我当儿子吗,郑景怀,我是你儿子还是骆寻是你儿子!”
一路跑上来,此时此刻,骆寻那种不受控制的快速心跳反而消失了。
他理了理衣服走出去:“当然是你。”
郑彦渤和郑景怀同时抬头看他。
郑彦渤冷笑连连:“骆寻,你来了啊。”
郑景怀满脸愧疚,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骆寻,你……你……”
骆寻错开郑景怀的目光看向郑彦渤:“他的儿子当然是你,不然不会明知道我苦苦追寻的凶手是谁都不告诉我,不然不会看我和我的家人痛苦十年却依旧闭口不言,不然不会嘴上说着对不起,时至今日还要拼了老命地送你走。”
“你错了。”郑彦渤摇头:“骆寻,你错了。”
“错?我能错在哪儿?”
骆寻自嘲一笑:“我错在让我姐姐见到你,错在让她喜欢上你,错在跟你们父子俩认识,错在对他!”
他指向郑景怀:“太过信任!让你这个杀人犯逃了这么多年!”
郑彦渤大笑,他看向郑景怀:“爸,看着自己的徒弟这么说你,你什么心情?”
郑景怀痛苦地看着骆寻,他的嘴唇颤抖着,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说,最终却只说:“骆寻,是我对不起你!”
“对不起有用吗?”
郑彦渤笑嘻嘻地问他,又看向骆寻:“我跟你说啊,他只会说这三个字,当初看到我杀了你姐姐,他不打我,不骂我,竟然还跟我说对不起我。”
“你很自豪吗?”
迟夏的声音从骆寻身后传来,她走到骆寻身边,对郑彦渤说:“难道想让他说你真棒吗?”
看到迟夏,郑彦渤诧异了一下,很快道:“原来是你啊。”
“是我。”
迟夏笑:“我想来看看,一个需要伤害无辜女性才能达到自我满足的性*功能障碍者到底能有多少底气。”
听到*性功能障碍几个字的时候,郑彦渤的脸色立马就沉了下来。
他屈辱地用刀尖指着迟夏:“你说什么!”
“下面不好,上面也不好吗?”迟夏笑眯眯地看着他说:“我说你,性*功能障碍。”
与此同时,骆寻意识到,郑景怀不是被迫被挟持,而是自愿的。
当郑彦渤的刀尖指向迟夏的时候,他完全有机会跑开。
“师父。”
他红着眼对他说:“你真的让我失望。”
第263章 师徒相对
骆寻这句话,像是将郑景怀这些年来的自私和背叛放到了明面上来。
他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辩驳,只得愧疚地看着他不说话。
他清楚,千言万语,他说什么都没有意义。
郑彦渤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意味着什么,他的刀刃又重新对向自己的父亲:“那又如何?那又如何!人死不能复生,可我这种废物却多活了这么多年,说起来还是我赚了啊。”
骆寻气得颤抖,他质问郑彦渤:“为什么要杀了她!”
“她?”郑彦渤愣了一瞬:“你说骆凌菲啊?”
骆寻拳头紧握,骨节发白。
“怪就怪她多管闲事!”
郑彦渤也忽然激动了起来:“我最讨厌多管闲事的人了!我这种人怎么可能治得好?可是她不信啊,她天真的以为这个世界上所有事情都可以解决,可是她想过没有,得病的人自己想不想治!”
“我已入深渊,何必又把我拉出来!”
“我这前半生,寄人篱下,困于异国,我的亲生父亲永远为了别人的事情而奋斗,可是我!他的亲生儿子,他却没有看到眼里过!他甚至能记得你!记得他亲爱的徒弟哪天嗓子不舒服,想着给你买润喉糖,却看不到他的儿子已经烧了几天!”
“我在医院等着他来看我的时候,他在欢天喜地地给他的徒弟买润喉糖!我赶回来给他过生日,明明两个蛋糕,他选择切的却是他徒弟送的那个!明明我才是他的儿子啊!”
“这一切,跟我姐有什么关系!”
骆寻吼他:“但凡你是个男人,你就不该把对我的恨转移在她身上!”
“你没有!你没有那么大的面子!”
郑彦渤也红了眼睛,因为用力,手上的匕首划破了郑景怀脖颈的皮肤:“我没想杀她的!我那么爱她,我没想杀她的!”
“因为她撞破了你最狼狈的一面!”
迟夏厉声开口:“其实也不对,如果你当时正在行凶而被她发现,那么一定还有另外一个受害者,但是警方并没有发现,要么……”
迟夏的目光看向了郑景怀。
郑彦渤哈哈大笑:“你猜对啦!哈哈哈,骆寻,你不知道吧,你姐姐的确撞破了我杀人,我没办法呀,我只能把她也杀了!”
骆寻嘶吼一声,他只想冲上去将面前这个杀人犯给撕碎。
迟夏一把拽住他的手,她钳制着骆寻问郑彦渤:“另一个受害者在哪里?”
“你问他呀!”
郑彦渤刀柄拍了拍郑景怀的脸:“那天晚上他也发现凶手啦,就是他,就是你敬爱的师父,是他帮我处理了那具尸体,她现在在哪儿呢?冰冷的泥土下,还是荒郊野岭外?你问你敬爱的师父呀!”
“他怎么也没想到那个杀人犯竟然是他的儿子,而且……”
他嘲讽又冷血地看着骆寻和迟夏:“我再告诉你个实话吧,你姐姐本来还有半条命的……”
迟夏心里一沉,她并不想让郑彦渤说出下面的话。
郑景怀也是吼了一声:“别说了!”
“为什么不说?”
郑彦渤笑着,朝骆寻喊:“是他,你最敬佩的师父,他替我来了个不留后患,你不知道,你真的不知道,我没想活的,真的没想活……”
郑彦渤忽地又哭了起来:“我没想杀她的!我爱她,我真的爱她!可是她来错时候了!我……我不是故意要杀她的,真的,骆寻,你相信我……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她已经受伤了……”
“我怕极了,我想送她去医院,我想把我这条命还给她,可是……可是……”
他手上忽的用力,郑景怀脖颈的血越来越多:“你为什么要逼我!为什么要逼我杀了她,为什么!”
郑景怀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步错步步错,走到今日,他才是那个罪魁祸首。
骆寻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他嘶吼一声,甩开迟夏的手冲上去,只是就在距离郑彦渤两步的地方,对方的刀子猛地刺进郑景怀的肩膀:“你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就杀了他!”
骆寻腥红着眼,却无法控制地停下脚步,下一刻他抽出配枪对准郑彦渤:“你杀!杀啊!”
“你以为我不敢吗!”郑彦渤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