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北斗二娘
还真被她给说着了。
“我记得你当初说过,你跟周婉柔的关系比裴新录要好,你帮着裴新录隐瞒这些事的时候,你怎么面对周婉柔的?”他问张超。
“出轨的又不是我。”
张超觉得林文觉这话有好笑,他辩解道:“而且婉柔日子过的也不错啊,说不定她什么都知道,我说了反而多管闲事,把他们家折腾的天翻地覆也不好吧?”
“所以你就看着她蒙在鼓里是吧?”曹斌一脸嘲讽地说了这么一句。
张超还想为自己辩解,但林文觉却不给他这个机会了。
他和曹斌对了个眼神,曹斌立马将手上的那些资料扔到了张超跟前。
张超吓了一跳的时候,林文觉说:“我们不想探讨你道德层面的问题,但这些东西你必须一五一十地给我们解释清楚了,要不然我们可不能保证你进来了还能出去。”
看到那些照片和视频,张超也如季诗情一样愣在了那儿。
尤其是当曹斌播放了那两段视频之后,他一开始的镇定也荡然无存。
他怎么也没想到,警察已经查到了这么多东西,更何况去老城区的车子是他借的,要是再找人查证,他的面子就丢光了。
“都是季诗情的主意!”
张超咽了口唾沫,激动地说:“是她要我陪她去的,我们去的时候才知道新录已经死了!而且……而且遗书也是季诗情提出改的!”
撬开了他的嘴这才一会儿,林文觉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又给了他一个意外惊喜。
脑子里很快一转,他道:“所以你的意思是说,那封遗书上后半段内容是季诗情加上去的是吧?”
张超支吾了半天:“嗯……都是她的主意……”
“你就放屁吧。”曹斌说:“说的你多无辜似的。”
张超脸色胀红,不好意思在他们面前争辩了。
林文觉让曹斌去骆寻那边告诉他们这个消息,或许他们那边会用得上。
曹斌一走,他又问张超:“关于裴新录谈项目的渠道,你不清楚十分,应该也清楚八分吧,那些项目都是怎么谈来的?”
张超抬起头,扯了扯嘴角:“就……谈生意嘛,要么饭桌上,要么就……”
林文觉拧了拧眉:“所以,裴新录不止季诗情一个情人?”
张超顿了顿,倒是摇头了:“这行也就那么大,我知道的……他大部分的项目,都是一个姓俞的女人给他的,裴新录很喜欢她,反正……我觉得很喜欢吧,魔怔了似的,前几个月还跟我说要跟婉柔离婚来着……”
女人,裴新录喜欢的魔怔了,而这个女人又为裴新录提供了财富来源……
林文觉垂眸去看审讯记录,脑子里已经连了一根线出来。
曹斌出去的时候,刚好遇上卷毛回来。
“你干嘛去了?满头大汗的。”曹斌捞起一瓶水就给他扔了过去。
卷毛接住水,晃了晃手里的资料:“老大让我去找了季诗情的字迹资料,我正准备给他呢,他在哪个审讯室?”
曹斌一合计:“巧了,我正为这事儿过去,资料给我,我去,你歇会儿。”
敲门进去的时候,曹斌深看了季诗情一眼,走过去小声开口:“队长,字迹鉴定出来了。”
他在资料上点了两下,骆寻立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这是说,骆寻的猜测没错,写遗书的的确就是季诗情。
他又在骆寻那边说了两句话,季诗情隐约听到张超,招了,遗书几个词语。
这让她心里彻底崩塌,什么都不想隐瞒了。
曹斌装模作样地说完,又看了季诗情一眼,然后出去了。
他一出去,骆寻不说话,只盯着季诗情看,看得她心里发毛,忍不住问:“张超他……”
“他全招了。”
骆寻说:“季诗情,伪造遗书这个事情,张超说是你一个人干的。”
季诗情又是一个激灵,激动的都站了起来:“不是!不是我一个人干的!他先提出来的,我才加了后半句!”
迟夏眸子一凝:“你的意思是说,你只加了半句,前面的内容是本来就有的?”
季诗情点头如捣蒜:“对!但是张超怕警察发现字迹不一样,才让我重新模仿了一份,那份遗书现在也还……也还在我包里呢!”
“所以……”
迟夏又问她:“遗书前半段的内容,杀妻弃子这些事,你们并不知情?”
季诗情一脸茫然地摇头:“我……我不知道啊,我就是……当时我们脑门一热就有了这个主意,什么杀妻之类的,我根本不知道啊!”
第108章 好友
季诗情的包很快从家里拿了过来,看样子她也是被裴新录那事儿给吓着了,所有东西都还没来得及处理。
骆寻他们看到了她所说的那封信以及遗书。
信上只有短短几个字:老城区烂尾楼,有惊喜,裴。
“信是打印出来的,字迹比对是没办法了。”
迟夏戴着手套拿着信封:“而且这个信封上估计也只有季诗情一个人的指纹。”
骆寻那边正在观察那封遗书,遗书上有大片血迹,应该是随着裴新录掉楼一起下去的。
“这份遗书……”
骆寻拿着放大镜观察,道:“虽然字迹潦草,但大概率是裴新录的亲笔,很有可能是他在体力不支的情况下被逼着写的,卷儿,你把这个拿过去,让技侦那边再确定一下,还有,让老宁那边检验一下血迹是否是裴新录的。”
“得嘞!”卷毛立马拿着东西出去了。
“那我来给咱们捋一捋啊。”
林文觉拿着笔站在了案情板面前,边梳理边画:“死者裴新录和周婉柔是夫妻关系,但又跟别的女人有感情上的纠葛,尤其是一个俞姓女子,据张超所言,这个俞姓女子看在裴新录的面子上给新柔拉了很多项目,且裴新录对她的感情不像是季诗情那么简单。”
他写下两个字:“张超甚至用上了魔怔这两个字,而且透露过要和周婉柔离婚的想法。”
迟夏加了一句:“季诗情的说法是,这个女人让裴新录去死他都愿意,虽然夸大,但结合裴希的死,或许这话并不完全夸大。”
“对。”林文觉圈住了那个俞字:“这个女人,很有可能就是孩子遇害那天在裴新录身边的那个女人,周婉柔的死可能就是她跟裴新录的手笔。”
骆寻站了起来,也走到了林文觉身边,指着案情板上的内容。
“裴新录为了这个女人残忍杀害了自己的妻儿,凶手杀他,就是为了给周婉柔和孩子报仇,所以,把周婉柔的尸体放在山上的,是杀害裴新录的这个凶手。”
迟夏继续补充:“凶手的目的,就是让警方调查。”
她说完,曹斌也开口:“那当时郑老太太在二队说闺女失踪,按现在这个情况,当时去接老太太的,很有可能就是裴新录和这个俞姓女人咯?”
“很有可能,现在很明显凶手是为了给周婉柔和裴希复仇,所以这个人,一定跟周婉柔关系密切。”
骆寻说完看向迟夏:“迟夏,你对裴新录这个神秘的情人有没有什么想法?“
迟夏点了点头,她站起来,从林文觉手里拿过马克笔,在空白的地方写下了几个词语。
“第一,这个女人很自负,她自认为自己可以完全掌控裴新录。”
“第二,残忍,她傲视法律,逼着裴新录杀害自己的孩子,那么她一定有一定的资本控制裴新录,我个人倾向于财富这一方面。”
“她从小的生活经历一定是顺风顺水甚至在溺爱中长大,对她来说,犯错是没有成本的,或者说她心里根本没有做错这个概念。”
“第三,结合前两点,这个女人有一定的经济实力,容貌上一定很出色,她可能在感情上遭受过背叛,所以在感情里有很强的掌控欲,他们对周婉柔所做的一切都带着某种下意识的报复性,我现在怀疑,周婉柔身上的那些伤,最大可能是出自她手。”
她这些话听得大家心惊,却又听她道:“而且,我现在怀疑,处理周婉柔尸体造成白骨化的人,就是杀害裴新录的凶手,而且……如果我们不尽快找到这个俞姓女人,她很有可能遇害,或者说……已经遇害。”
迟夏刚说完,卷毛回来了,他道:“老大,吴珊珊回来了。”
吴珊珊,周婉柔的好朋友。
众人很快在接待室见到了吴珊珊。
她看起来脸色很差,一看到迟夏他们就哭了起来:“婉柔……婉柔她真的死了?”
“是。”
迟夏坐了过去,给她递了一杯水:“吴小姐,你跟周婉柔关系怎么样?”
吴珊珊痛苦地捂着脸哭泣,听到这话哽咽着说:“我们二十多年的感情了,从小就认识……”
“可是周婉柔是三个月前遇害的,她的孩子裴希是半年前没了的,这么长时间,你跟周婉柔之间没有任何联系吗?”
迟夏问她。
“是……是这样的…”
吴珊珊解释:“去年年中开始,公司就外因为业务问题派我去国外了,今年八月我才能回来,中途我们一直联系的,真的,不信你看我手机……”
吴珊珊拿出她的手机给迟夏看,迟夏看到她和周婉柔的聊天界面。
一开始两个人的聊天和视频通话很频繁,但从半年前开始情况就变了,多是吴珊珊这边给周婉柔打过来,但周婉柔这边却并不热情,就算接了,聊天时间也很短暂。
迟夏把手机给骆寻他们看,自己又问吴珊珊:“我看你的手机,半年前开始,你们之间的联系基本就是你单方面的了,这是为什么?”
“因为希希没了。”
吴珊珊悲从中来,泪水翻涌:“自从希希没了以后,婉柔就没了精气神,那次我回来过一次,呆了一周又回去了,后来……后来她告诉我,她怀疑希希的死有问题……而且,裴新录可能出轨了……”
“周婉柔有没有跟你透露过相关的线索,比如说,孩子到底是怎么没的?裴新录的出轨对象是谁?”
迟夏见她哭的难受,给她递了纸巾过去。
吴珊珊擦着眼泪,满是懊恼,根本止不住泪:“也怪我,真的怪我,我当时感情出了点问题,再加上工作太忙,我只以为她是伤心过度胡思乱想了,我只是安慰她,却从来没信她……
“裴新录看着老老实实的,他们感情看起来也好,而且……他再怎么着也不会对自己的亲生儿子动手啊……”
“周婉柔跟你说过是裴新录杀了孩子,是不是?”迟夏问。
“只说过几次,后来她就不说了,也不跟我联系了……你也看到了,我发过去的消息,打过去的电话她都没有接。”
迟夏沉默了几秒,她想,周婉柔一定是察觉到,没有人相信她的话,所以她开始沉默了,她要用自己的方式给孩子报仇。
却不想自己也遭受杀害。
骆寻那边忽然开了口,他把吴珊珊的手机递过去,指着三个月前的一条消息:“2月25号的时候,周婉柔主动联系过你一次,你们说了什么?”
吴珊珊停了下来,看了看手机,似乎没有什么印象。
她想了好一会儿才想到了点什么:“那天……那天她莫名其妙跟我说……说让我有空要去疗养院看阿姨,阿姨很喜欢希希送给她的玩具熊,我当时说我还要一段时间才能回来,回来了一定去看她们,她挂了我的电话,我再打过去就没接了……”
“怪我,真的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