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雾下菘
许映白一晚上没睡。
“退烧了。”他收起体温计。
言月面颊红红的,她伸出一截藕节般的腿,踢开了被子,“热。”
许映白捉住了她的脚丫,塞回了被子里。
“我想洗澡。”她低声说。
许映白将她打横抱起,送她进了浴室。
言月洗完后,他给她吹干头发,冰凉纤长的手指落在她的发间。
她扬起脸看着他,忽然想起,很多年前,许映白替她梳头发时的模样。
晨光下,她长睫颤着,睁开眼,看着许映白清冷的脸。
言月下了一个大胆的决心,头脑从没有这么清明沉定过。
就当是她最后的放纵和任性。
他也刚洗过澡,乌黑的发梢有一点点淡淡的柠檬香,和清晨很是相宜。
见言月盯着他,神情有些异样。
许映白停下手,顺从本心,拂开她的额发,男人薄红的唇在她额上落下,凉凉的,随后,落到她的唇上。
最近,他一贯是满足她的,很温和,便连以前折腾她的那些手段,都少使了不少。言月少见的热情,女孩细软的手臂环住他的脖子。
许映白吻得更深,他本质如此,温柔只是表象。
她头昏脑涨,受不了这样粗暴的掠夺。
她在他耳边说,声音很软,“我听苏苏说,许爷爷不允许家里人婚前有……那个。”
“哥哥,一直不和我……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吗?”言月轻轻问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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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爆发与逃离◎
冰凉的手指
她说的当然是假的。”他淡淡说, 神情没什么变化。
那样的传言自然只是个笑话,许周和管得再多,也不可能管到每个成年了的家族成员的私生活上来。私下多糜烂都可以, 只要不摆到台面上来, 不闹出丑闻,这个世界上,最多的不就是这样粉饰太平的事情吗?
许映白的欲望并不强烈, 或许是因为从小的生活习惯,他早早习惯了压抑。
过着高压之下的生活,一举一动都被严格的限制,有着极为苛刻的高要求。
他知道自己从小有厌人症。平等地憎恶身边的每一个人, 也毫不在乎别人对他的态度,他天生好像就没有感情。
即使表面上, 所有人都依旧觉得,他是最完美的小孩。
最开始的时候, 他搬家来栎城, 见到对面花园那个笑得傻乎乎的小孩时,只觉得好笑且厌恶。
一看就知道是个生活在幸福家庭,被千娇万宠的小孩。
可是后来。
他发现了, 她的父母似乎并不恩爱, 反而互相仇恨,互相折磨。
言家经常传来不停歇的吵架声。女人想离婚,男人不同意。
许映白冷漠地旁观着。
随后,他经常看到她, 一个人蹲在花园一角偷偷的哭, 她胆小又纯善, 上去劝架, 只会遭到更大的叱骂,被夹在那样的父母间,她没有任何办法。
她一直在哭,直到她见到花园对面,干干净净,穿着白衣黑裤的清冷小少年时,小姑娘不好意思的止住了哭,对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
言月从来不会埋怨或者仇恨谁,即使被伤得千疮百孔。
她性情很乖纯,没有任何自保能力,这样的小孩,即使侥幸顺利长大了,也会被人骗,然后随便死在哪个角落里吧。
和他完全不同,许映白自小睚眦必报,谁惹了他,都要十倍还回来。即使他不在乎,也并不觉得受伤。
他只想看她笑话。
可是,后来,他却恼怒地发现,看着看着,他却开始给她做越来越多的事情。
他喊她起床,带她去上学,教她学习,甚至给她梳辫子,给她画画,背地里收拾那些欺负她的小男孩。
她对他越来越亲近。不错,他想,他总归比她那对烂透了的父母好些。
后来,许映白在这个世界上,第一次产生愤怒的情绪也是因为言月。
那些人对她那么不好,他对她好。
可是为什么,在她心里,他和那些人却都还是一样的待遇?
这种情绪,却也在她过来找他,软软的一声哥哥里彻底消融了。
这么简单,他便满足了,因为他在她心里有个不同的身份,言月从不这么叫别人,这是他的独属称呼。
许映白对这个世界没有任何归属感,她是他在这个人世间第一次停驻的港湾。
因此,后来,在他发现自己爱着言月时,也无比自然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即使那个时候,言月并不爱他,她喜欢着另一个人,甚至很害怕他。
可是没关系,最后她到底还是会回到他身边。
女孩眸光映起了点点水光,她讨好地含住他的手指。
许映白心里一直知道,是他爱言月多些,也是他离不开言月。
在她面前,他是没有底线的。
许映白不习惯暴露自己的弱点,这是他最大的弱点,也是他最大的秘密。
“哥哥。”她声音颤着。
言月以前很少对他说这样的话。她明显能看出来很是紧张,细瘦纤薄的肩微微颤着。
“我一直喜欢你。”她挂着泪珠,“以前就喜欢。”
男人垂着浓长的眼睫,还是那副清冷矜贵的模样,似乎依旧完全不为所动,待她继续说。
她含糊地说,“我想离你更近。”
她细白的手,停在他细窄的腰边。
许映白居高临下注视着她,“这么忍不住吗?”
他手指动了动,逼问,“换谁,是不是都一样?”
言月摇头,她瓷白的面颊蔓上红,“只要你。”
男人重新扣在她腰上的大手缓缓收紧。
“言月,希望你永远记得今天说的话。”许映白声音依旧是清清淡淡的。身上反应,已经强烈到难以自持。
被那双狭长漆黑的眼这样看着时,言月后悔了。
已经来不及了。
她才知道,之前那些不过都是小打小闹。许映白以前不过都是在克制自己,为了让她有舒适的体验,可以一点点习惯和喜欢上和他的亲密的感觉。
他让她一遍遍重复,说爱他。
女孩眼圈发红,顺着他的意思,乖巧地说。换来的却只是更兴奋,更粗暴的对待。
言月第一次哭得这么惨,声音都哑了。
她被他重新抱起时,还是昏昏沉沉的。
洗完澡,换了干净的衣服。随即被他带去楼下吃饭。
许映白喂她吃了一些晚饭,很清淡的粥,言月吃不下,只吃了一点就饱了。
随后,他带她去卧室睡觉。
许映白抱着她去了屋子主卧。
之前两个人一直是分开睡的,这间最大的主卧,言月反而一直没有进去过。
那个从没用过的主卧,一反宅邸里其他地方简朴清淡的装修,这个卧室,入目都是热烈的红。
正中是一间双人床,床单和被褥都是新的。
许映白把她放在床上,自己在她身边睡下。
“以后,只有我们两个。”他低声说。
他会自己给他们筑起巢穴,两人再也不会分开。
许映白这辈子第一次放弃了克制,放纵了自己一回。
他觉得很安宁、很满足。一如多年前,言月小声叫着他哥哥,拉着他的手的模样。
“我会陪你。”他亲了亲她耳尖,允诺道,“一直在你身边。”
这是对他而言最高级别的承诺,会陪伴她一辈子,为她遮风挡雨,为她付出自己的一切。
言月迷迷糊糊,声音沙哑,“嗯。”
他又说,“你爸爸和那家人,之后不再出现在你面前了,好不好?”
言高咏合同谈不下来,已经拉扯了三个月。
他很看好这个高投资高回报的项目,会拿出大笔资金投入。
言高咏会在四月,他们婚礼前,去谈下这个单子。随后,言高咏会用最好的心情来参加他们的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