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零砚
他们又是谁啊!!
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现在才后劲发作的原因,他脑子一片混乱,对,无通。
没记错的话,那是新杭偏的不能再偏的地方,根本不能叫山,山平时还有人爬呢,那里就是个鸟不拉屎的荒野之地,荒无人烟又没通讯的,所以才叫这名吧。
他们要把自己运那去?
卢峰一开始还以为这小女孩是捉弄自己,现在看来,她头发丝都长得像恶魔。
“你们快放我下车,刚,刚刚那个代驾看到我上你们车了!”他慌乱地用手臂蹭了蹭车窗,雾气被抹掉一层,隐隐约约露出窗外的景象,路边杂草丛生,路面也变得窄而颠簸。
这是开往郊区的路!
雨势很快又将视野淹没。
叶琼抱着手机咯咯笑:“看到了又怎么样?大山会去处理他啊,是吧,大山?”
“......是。”
“不过——”小恶魔又回头盯着他,“你好像挺胖的,分开埋起来很麻烦。”
卢峰心说对,所以你别埋了。
然而下一秒她眼神又一亮:“大山,我们要不把他丢到前面的水库里吧,正好今天下大雨,丢进去也不会留下痕迹,等发现他早就被水冲走了。”
这是正常人能说出的话吗?
卢峰被绑在身后的手拼命去摸裤袋里的手机,他没想到自己这种不止一次进过局子的人有天居然会主动找警察,但等到摸了一手空。
手机突然出现在前面少女的手中,两只手指嫌弃地捏着,晃了晃:“你想报警?”
他眼睛发直,听她又叹了口气说:“没用,等警察来了你早就凉透了,还有你知道我没满十四周岁吗?”
这是哪里来的恶魔!!
卢峰心里恐慌又冰凉,突然,一个急刹车,他脑袋撞在前座背后,撞得七荤八素,又被男人提着衣领,拖下了车。
男人撑着一柄黑伞,伞面并没有罩住他,漏破天似的大雨浇筑下来,像一道道抽人的鞭子,瞬间将他浇透。
道路两旁的树被风刮得猎猎作响。
真的很像恐怖片中杀人之夜的场景。
他们不会真的要在这路边就把自己做了吧?
卢峰觉得自己腿都在发抖,想开口说句话,又被迎面驶来的远光灯给刺得睁不开眼。
黑色越野车在碎石杂多的地面上划出一道尖锐的刹车声,跳下来两个男人。
人高马大,穿着黑T黑裤,一身腱子肉,撑得手臂上的衣服有种要爆开的感觉。
关键是那黑压压逼人的气势,和他以及自己身边小打小闹的无赖不一样,这两人看着就像身上背了几条人命的那种,十里开外的杀气重。
他们是一伙的?
腿脚发软间,两位“人命哥”已经走到了面前,沿着伞骨滑下的一串水珠瞬间淋得他一个激灵。
“屿哥,就是他吗?”其中一个开口。
刚才不还是大山吗?
卢峰没在真正的道上混过,不知道他们这群人名号是不是都这么多,只知道自己现在嘴唇在发抖,可能是吓的,也可能是被雨水砸的。
“等下,山,山哥,两位大哥。”
他一开口,余风和陈石差点绷不住,好在有在酒吧守门的经验,形形色色的人见得多了,才勉强管理住表情,抿紧唇,听他继续哆嗦,“我今晚,没...得罪你们吧。”
“是吗?你不是欺负了温老师?”少女不知什么时候撑了把伞,也下车走了过来。
彩虹色的伞。
可卢俊被三个大汉围着,实在觉得她可爱不起来,淋了雨的脑子紧张又迟钝地转了转:“没,温书念是吧,我,我和她是朋友,好朋友。”
“可大山说——”
“噗~”余风和陈石真的要忍不住了,慌忙侧过身去。
叶琼鄙视地看两人一眼,继续说,“你今晚占了她便宜,还不让她下楼,怎么办?要不就把你在这——”
“没有没有!”
陷入危险时,人总容易丧失判断和思考。
卢俊一时也没搞清温书念和这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但知道自己现在这个处境都是因为得罪她造成的,恨不得回到下楼之前抽自己两巴掌,“当时楼梯,楼梯没灯,我只是想扶她一下,没,真的没占便宜。”
“行了。”陆行屿也不想在这荒郊野外和他继续演戏,朝叶琼伸了伸手。
叶琼将男人的手机递给他。
“密码。”他问。
等了几秒。
“不说?”
“没有没有,我想一想。”卢俊赶紧报出了几位数字。
成功解锁,陆行屿点开他各个社交软件,随便翻了翻,不止和一个女人聊得暧昧,甚至还有一些倒人胃口的隐私照,陆行屿脸色肉眼可见得低沉下来。
卢俊背脊发凉:“这些,都,都是朋友。”
陆行屿没理他,又点开他和温书念的聊天。
卢俊:“我没给她发过,真的!”他知道温书念不是喜欢撩骚的类型,一开始也没敢那么冒进。
陆行屿从两人加好友起开始看,逐条看到最后,确实没有,只不过那些油腻没有边界感的话也实在叫人恶心,而且看得出她很抗拒,他却不知收敛。
他忍着不适,将温书念发给他的那张照片删掉,又检查了一遍相册,正要把手机还给他。
跳出一条债务催收短信。
他眼神冷了冷:“你欠钱?”
“欠,欠了一点。”
陆行屿不信他的鬼话,打开信息,一堆银行的信用卡,网贷,甚至还有私人高利贷的催债短信。
“这叫一点?”陆行屿真想把手机砸他脸上,自己刚刚才看过聊天记录,他大言不惭地和温书念说自己有车有房,还有家饭店。
“你住哪?”
“北街合汇弄堂。”
没记错的话,那里都是一批上了年头的安置房,周边设施老旧,治安也不好,前几年就进市政待改建名单了,只不过一直在等开发商招标。
“你的房子?”
卢峰平时吹牛逼吹惯了,谎话可以张嘴就来,但面对着男人随时要弄死自己的眼神,只能实话实说:“不是,租的。”
“饭店呢?”
“饭店,我——”
“我想查你,可以把你所有烂账翻个底朝天,你最好给我实话实说。”
雨顺着风飘进来,他举着伞的手早被打湿,大概是因为用了劲,伤口又裂开,渗出的血染红湿透的纱布,在黑夜中有种触目惊心的感觉。
卢峰看一眼就胆战心惊:“饭店我转让了,之前真的是我的,是为了还钱——”
陆行屿不想听他再说下去:“别再骚扰她,听到没有?”
卢峰用他那个似乎进了水的脑袋思考了一会儿,反应过来这个“她”是温书念:“哦,我知道,我保证——”
“你的保证没用,再有一次,我会直接办了你。”陆行屿将手机丢给余风,“你们送他回去。”
说完,又低头看了眼他被勒得死死的手,交代道:“路上别给他解。”
把她的手掐成那样,自己就该买一根带钢刺的绳索,在他那动手动脚的贱骨头上紧紧绕上十圈。
黑色越野车很快在雨中远去。
兄妹俩回到车上,叶琼拿过后排的毯子擦了擦自己外套沾上的雨,陆行屿敲出一根烟,转头问她:“你介意哥哥在车上抽根烟吗?”
“很介意。”
他转身又下了车,站在雨幕里。
叶琼捧起自己的手机。
宋洋已经给她发来了好几条消息。
【长成这b样都敢追女神,我当年还自卑个什么劲】
【你哥就被他打击到?不至于吧】
【你们准备把人捆哪去?】
【埋好了吗?给你宋哥哥现场直播一下啊】
叶琼看着车窗外的人,叹了口气,慢吞吞打字:【没埋,我哥请人把情敌送回家了。】
宋洋:【???】
宋洋:【他脑子没烧坏吧?】
叶琼:【没有,就是怂啦~】
宋洋:【就是怂啦~】
叶琼:【而且他因为这鸟人手上伤口又裂了,也不知道借机拍个照片给温老师,博一下同情,就是笨啦~】
宋洋:【就是笨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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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天,卢峰没再来骚扰温书念。
或许是那天自己的意思已经很明确,又或者是被陆行屿震慑到了,总之,她最近过得挺安生。
但不得不提防他卷土重来,齐惠和温若华又对他赞不绝口的,还三番两次有邀请他来做客的意思。
她思考了几天,最终决定搬出去住。
首先就是要找房子。
她在各大租房app上看了很多,不是价格高,就是离云陵壹号太远,还有看房之后被合租租客卫生习惯劝退的,找了好几天,一无所获。
只能打电话求助纪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