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非木非石
“没事,”赖司砚打断顾遂,目光仍旧痴痴地,落在钟意侧脸上。
他咽了咽情绪,忍不住抬手,帮她理了理,耳边的发丝。
下一秒说话时,眼眶就湿了,和雨水混在一起,一时分不清,雨水和泪水。
“我什么都知道了,”他说到这里,稳了一下情绪,胸膛起伏着,沉沉地呼了一口气,“我知道你心里有怨,换成是我,也不想搭理我这种人……”
钟意怔了一下,这才拿开伞,晶亮的目光,朝他睨过来。
红唇抿了抿,“什么?”
赖司砚无奈地叹了口气,突然半个身子压下来,不由分说地,一把抱住钟意。
钟意下意识挣扎,眉头皱的很紧,“你——”
赖司砚修长地双臂收紧,在她耳边轻声说“嘘——”
他闭上眼,下颌深深迈入钟意柔顺的长发,“让我抱一下,马上走。”
钟意奇怪地,眨了眨眼眸。
这个姿势没办法打伞,只能低手放下伞,很不舒服地皱起眉。
任由雨水落下来,打湿精致的妆容。
低沉嘶哑的嗓音,在耳边回荡着——
“这几天,我一直在收拾心情……”
“怀孕了,怎么都不告诉我?你这么不信任我吗?”
“你以前,连手指割个小伤口,都要吓得不行……”
钟意脸色顿时苍白,沉默了很久很久。
才故作云淡风轻——
“……自己流掉了,就没说……”
“说了,也解决不了问题……”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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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甩掉他们
这夜, 在赖司砚的强迫下,钟意才中途停止和秦一然的约会,出来见他。
至于秦一然, 还在那边等她回去。
钟意适可而止地, 推了推赖司砚, 打破悲伤而又无奈的气氛。
赖司砚直起身,就听钟意说:“好了没有……那边还在等我, 我得回去了。”
“……”
赖司砚望着她,抿唇。
钟意说:“你先走?”
赖司砚暗暗咬紧牙关, “……”
*
这场闹剧终于结束,钟意转身往回走。
赖司砚抬脚欲跟上,被顾遂一把拉住,“我觉得,要不然今晚先这样,左右只是一顿饭, 多大点事。”
赖司砚扬起来下颌, 看着钟意离开的背影。
许久,才垂眸睨向顾遂,“你觉得我能忍?”
顾遂说:“这不是你能不能忍的事啊, 你能不能忍,你都得忍……”
尽管顾遂的话有些不好听,却是实打实的有道理,赖司砚又何尝不知?
他胸膛阵阵起伏,脸庞冷硬地看了顾遂许久。
等钟意彻底消失在巷子口, 转身进了一家餐厅, 才问顾遂, “我可以不跟上去, 但你必须要告诉我,今晚的约会对象,是谁?”
这个问题又把顾遂问住。
他支支吾吾:“哎呀,要不然这样吧,我不告诉你是谁,你自己猜。”
赖司砚眯起来眼皮子,“提示?”
顾遂挠了挠鼻尖,“你认识,我也认识。”
赖司砚歪头,缩小范围:“高层?”
顾遂呛咳一声。
下一秒赖司砚就精准地,锁定一人。
“秦总监?”
顾遂深吸口气,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你就猜那么准?”
赖司砚默然,脸庞越发阴沉,许久才抬脚,倏然转身往停车的方向走。
他内心翻涌,语气仍旧沉静。
“嗯,你们公司能配得上钟意的,又有几人?”
“你这话说的……”
“很难猜么?我隐约就觉得是他,只不过想亲口听你说罢了。”
赖司砚双手掏兜,全身上下早就湿透,包裹在身上,尽显狼狈。
不过尽管是这么狼狈的一刻,身体挺拔,模样隽秀,丝毫抵挡不住,他在人来人往的街道,那独特的矜贵气质。
他扬起来脖颈,喉结线条流畅,静静看了片刻乌云变换的漆黑天暮。
细雨落下,他眯起来眼皮子。
半晌,突然低头看向顾遂,“顾遂,你安排的好事。”
顾遂:“我也没想到啊,你听我说——”
赖司砚不敢对钟意发火,却敢收拾顾遂,“你没想到?”
赖司砚站住脚,顾遂吞了两下口水,也站住脚,缩起来脖子。
赖司砚就这么,一言不发围着他,转了两圈。
然后停住脚,“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产生感情是你没想到的事?这东西,还用想?”
顾遂张了张嘴。
听赖司砚又说:“现在,你准备怎么办?”
顾遂小声问:“你想怎么办?”
赖司砚看他,就是不说话。
顾遂表示:“我一开始发现苗头,我就跟秦一然聊过,甚至打算安排他去米兰参加设计展……天地良心,我是向着你的!”
赖司砚扬起眉梢,“嗯,然后呢?”
顾遂摇头叹息,一脸为难,“但你也知道,秦一然也是我们星凝的董事,我安排是我安排,他不定听……”
赖司砚嘴角勾起,“嗯,所以你说这些话,又有什么意义?”
说罢懒得再看他一眼,抬脚走到车子旁,拉开车门,直接上了副驾驶。
黑色迈巴赫,顾遂的车子。
顾遂摇了摇头,跟着上了驾驶座。
车窗外,不断有雨滴顺着玻璃窗滑落,留下一道道晶莹剔透的水痕。
车顶,密密麻麻细雨滴落的声音,不绝于耳。
顾遂问:“我们走?”
赖司砚摇头,“等他们出来,跟着。”
顾遂惊讶,“尾随啊?”
赖司砚睨过来,“护送。”
中国文化果然博大精深,换一个词汇,就把他的行为,瞬间高大上了不止一个档次。
顾遂也是男人,自然知道赖司砚此时此刻,内心是极度吃味的。
能这样静静坐在车里,坐等自己喜欢的女人和别的男人约会吃饭,理智回笼的时候,忍耐力着实令人佩服。
拍了拍方向盘,“行,那我们就等着。”
一直等到晚上十点一刻,顾遂忍不住同情起来赖司砚,前方灯光一扫,一辆银白色的私家车,从他们面前缓慢行驶过去。
顾遂停车的地方,灯光略暗淡,是以除非刻意,否则很难被注意。
秦一然自然也不知,他们两个还没走,不仅没走,还在这个犄角旮旯猫着,就为了等今晚烛光晚餐的他们。
车子刚驶过,赖司砚看了一眼车牌,侧头去看顾遂。
顾遂点头确认:“是秦总监的车子。”
赖司砚薄唇抿紧,半晌才拿眼睛示意,“那还不跟上?”
顾遂愣了一下,立马启动车子。
十点多,阴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