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若述
乔知吟难受万分,失望闭眸:“原来真的是我自作多情。”
“我一直都说过,不希望你参与我的事。”
男声中含着些许喘,但这也不能覆盖他的冷漠,此时的他是那般绝情。
“为什么?”
“我们不是相处得好好的么?那就一直这样继续下去。”
乔知吟说不出话来,放任他随意操控自己的身体,而她再也没有回应的想法。
她只是觉得心酸,浑身都很凉。
她忽然在想,现在的苏祁尧有点陌生,他对她不该这么无情无义的,他明明是个贪恋跟她相处的人,为什么说变就变。
可转念一想,其实苏祁尧自始至终都是这样的人。
她从来没有想过让她走进他的心里,他只是享受她在身边的感觉。
所以即使他会想方设法引导她主动,对她再好再忍让,可一旦触碰到他心里的那条防线,他就会毫不犹豫将她推开。
她早就猜到的,他的目的只是占有。
可她还是再一次陷落在他的陷阱里,是她太贪心了,她就不该对这个人动任何心思。
双眸依旧紧闭,身体却诚实地到达临界点,在意志力最薄弱的时候,她所能想到的话也都是骂人的。
“那你又为什么要打听我的过去?你又想了解我,又不让我了解你,你不觉得你很自私吗?”
“早知道我今晚就不应该让你看见我的相册,就不该让你清楚任何一件事。”
“不是要像之前那样相处吗?行啊,那都别管对方的事情了,我不管你的,你也别自作多情。”
两人都难受,看她如此崩溃,苏祁尧更心疼,俯在她耳侧重复:“对不起,吟吟。”
“对不起什么?你根本不会知道你错在哪。”
双重刺激下各种感官都会放到最大,乔知吟咬着牙,憋屈极了。
她更不明白,她到底为什么要跟一个没有共情能力的精神病人说这些。
堤坝土崩瓦解,洪水争先恐后,来势汹汹淹没所有,那一刻是松懈,却也将消极情绪拉到最大。
两具身体相拥,尽力挽留即将散去的温情。
可终还是抓不住。
乔知吟气到将苏祁尧从床上踹下去。
各方情绪冲击下狠声:“你还是去看心理医生吧。”
遂后狼狈找到自己的衣服,简单覆盖在身上后迅速离开这个空间。
这回轮到她毫无留恋,连回头都不想回头。
-
当在车上苏祁尧说出那句绝情的“别管我”之后,就注定了这不是一个会平和的夜晚。
乔知吟离开后,房间内的暖意随之散去,只留下冷,钻心的冷。
男人就地坐在地上,靠在角落,指缝间的烟一根接一根点燃,烟雾缭绕,又无法让躁动的心脏稳定下来。
难以控制不去想乔知吟说过的话。
夜晚幽深,并不讨喜,不过只是数多个难眠夜晚的其中一个,却是无法忘却。
-
乔知吟不想理会苏祁尧,苏祁尧也没主动找她。
在同个家中,又没见过面。
像是陷入冷战,但转念一想,确实是回到了他们最开始的相处模式。
如苏祁尧所愿。
消沉了几日,这种心情并没有得到缓解,反倒成心结。
乔知吟觉得自己指不定有什么问题,都闹得这么僵了,在平安夜那天夜晚竟然还期待着苏祁尧能出现。
因为初雪如期而至,而他们约定过的,要一起看。
但她不知道的是。
苏祁尧此时正因心理治疗而突发昏迷。
作者有话说:
吟吟是因为苏总伤人的话而崩溃。
而苏总是因为不知道自己的话会给对方带来怎样的感受,再加上他不懂爱,以为两人就算不交心也可以好好相处。
本质上是想法的分歧,谁都不肯让步。
第41章 知尧
◎“这场雪下得太短。”◎
雪花在橙黄路灯下扑飞, 薄而细腻,与树影糅合,洒向幽静的走廊。
两个人影站在尽头, 由此染上稀疏残影,放大各个感官, 散落在初雪夜中。
“su的病情进展到这个程度,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落雪总增添了些萧飒,James面带愠色,手里握着一叠检查报告。
“事情发生得突然, 我们也未能料及。”张助更像是个挨训的小辈, 回头担忧扫向里边安谧的房间。
在治疗开始前,苏祁尧还专门交代提醒他与乔知吟的约定, 他们俨然备好车,等一结束便立刻赶回家。
原本一切都很顺利,可当进入催眠之后, 苏祁尧又被困在难以挣脱的思想牢笼中, 导致惊恐发作,才注射镇定剂。
James讲述在发作那几分钟内苏祁尧的状态变化,先是沉浸在过去的阴影下,再是引发躯体化症状出现窒息、濒死感,只有在用了镇定药剂后才能解脱。
James判断这几日他经常出现这种情况,但竟然拖到现在才过来治疗。
“你不知道这件事?”James叹气。
张助摇头:“苏总一向不会主动告知。”
“前段时间他的情况分明控制得很好。”James蹙眉,追问情况。
他才得知黄志忠那件事,一切都能说得通, 黄志忠本就是导致苏祁尧染上精神病的罪魁祸首之一, 每次与他见面对苏祁尧来说都是种负担, 更别说黄志忠再度以此前的视频挑起他的心理阴影。
从那时苏祁尧与那条狗亲密接触开始, 他的精神状态逐渐变得不堪一击,而后还再经过接二连三的冲荡,每件小事于他而言都是重大打击。
“等他醒过来后你同他商量,我的建议是吃药控制。”James继续道,也有所迟疑,“但他耐药性太强,见效缓慢。”
张助较懂苏祁尧的想法:“苏总担心自己会再伤害到那个女孩,打算再做一个疗程电休克,不想再拖。”
“我不建议。”James意味深长,“除非他的记忆能力不想再恢复。”
张助难言。
苏祁尧时常性头疼、记忆力下降这类问题都是电休克治疗的后遗症,因过去半年时间内都在进行相关治疗,需要用很长时间修养才能恢复身体。
可他现在精神病情复发,又有耐药性用药效果不佳,要想在短时间内控制病情便只有电休克一个治疗方法。
他身体负荷已经达到最大,再做治疗怕是容易神经损伤导致永久性记忆力下降,陷入死循环。
James的意思是拉长治疗周期,这是最安全的办法。
但苏祁尧不愿意,他扛住高强度的治疗就是为了尽早治愈,他始终担心自己哪日又在那女孩面前病发,于他们而言都是伤害。
怎样都难万全。
-
苏祁尧醒来的时间是凌晨。
整个房间空无一人,甚至连半点声音都没能捕捉,只有飘荡着的淡淡消毒水味道陪伴他。
侧头望去有一扇窗。
窗外的枝叶还在摇曳,是看得见的风,路灯也在孜孜不倦散发光亮。
但是没有雪。
在昏睡过程所想到的只有初雪的约定,他拼了命的与沉重的大脑抵抗,奋力睁眼,可惜还是错过了。
“苏总。”
张助没想到苏祁尧这么快就醒过来,睨着俨然换好衣服仪表堂堂站在自己面前的人。
但苏祁尧的注意力全然没在他身上。
仅望着窗外,特别是在树枝上残留的白处停顿,眼底无光,尤为晦暗。
“下过雪了?”他问。
张助随着他看向窗外,不由得涌入一股哀。
“是。”
“但雪已经停了。”
苏祁尧的声音轻到像是怕惊扰雪花,与冬日一般空灵,没有半丝希望。
张助不忍,将件厚衣服披到他肩上。
“这场雪下得太短。”
是啊,太短。
为何不能再长一些。
男人的心思永远不会在脸上表现,他依旧淡漠,不肯透露几分对初雪的挽留。
但当步入室外,脚步又变沉重。
分明可见地面的一层薄雪,在光影下清莹秀澈,可惜半空中没能捕捉。
只见到了初雪的影子,却没能见到初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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