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苏蔓殊
“你想杀我?”
“谁,谁派你来的!”
“说!说!”
鲜血迸溅,榔头一下又一下的锤击着。
阿尔法和吃力下床的哈迪,不止一次试图拉开秦无妄,将满脸是血的男佣拖走,可每一次靠近,秦无妄都会阴郁回眸,杀气腾腾,仿佛认不出任何人般,拿着沾血的榔头,指着哈迪和自己亲手制造的机器人。
“你们和他一伙的?”
“那你们也得死!”
然后,阿尔法吓得躲到墙角,面壁抱头蹲下。
哈迪面无表情的躺回床上,盖上被子,漠视秦无妄的一举一动,就这么冷然的静静看着。
顾烟萝奔走入房间,夺步闪身至秦无妄身后,弯下腰,从后紧紧抱住秦无妄,一手强势的夺了他掌心握着的榔头。
秦无妄力气大的惊人,可顾烟萝蛮横的力道更恐怖。
被抱住的秦无妄,就像受惊过度的精神病患。
他抵死挣扎,却在侧眸回头时,望见来人是顾烟萝,余惊未散,浑身发抖,告状般向顾烟萝控诉,语调委屈,声音颤着:“烟烟,又有人来杀我了……到处都是杀我的人,哪里都是……你不在……你不在我就只能把他们先杀了……”
“不然死的就是我……”
“就是我……”
“劳伦斯博士死了,他们不想我痊愈,杀了替我做手术的医生……”
“烟烟,我没救了,我好不了了。”
秦无妄语无伦次。
他只认得顾烟萝。
床那头,哈迪无声的下了指令,命门口的手下,将被砸的颅骨凹陷的男佣,拖了出去。
顾烟萝既没有否定秦无妄说的话。
也没有觉得他有病,又或者是发疯。
她只是冷静而呵护的把人搂抱在怀中,不断的安抚,轻拍着他的背脊,“死了,要杀你的都死了,不怕。”
“劳伦斯博士的死我们都很遗憾,但你有救,你会好的。”
顾烟萝还未将劳伦斯博士的记忆芯片,被阿尔法读取存档的事,告诉秦无妄。
顾烟萝横抱起秦无妄,带着他,去了隔壁没人的房间。
窗户开着,窗外漆黑一片,呼啸着海风。
秦无妄下意识会觉得,窗外有人。
她只能让阿尔法将窗帘拉上。
床底是黑黝黝的,秦无妄神经质的觉得,床底藏了人,缩在床角,紧绷到几乎精神崩溃。
阿尔法三言两语的解释下。
她才明白发生了什么。
晚上,秦无妄睡得好好的,在打扫床头医疗垃圾的新男佣,不小心砸碎了床头的玻璃注射液,顺势碰翻了消毒盘内的针筒、银剪、镊子等医疗器械。
就是这声音,让秦无妄忽然失控了。
顾烟萝不忍心给秦无妄注射镇定剂,就侧躺在他身边,任由他枕在自己臂弯中,俯下身,不停的轻吻,纠缠着他的唇舌。
被子下,她温热的手,不断轻抚摩挲着那些会让他下意识后弓起腰,忍不住闷声轻吭的地方。
秦无妄埋在顾烟萝心口,薄唇触及她的肌肤。
一声不响,眼角微红。
急性创伤后应激障碍。
是指个体突发经历、目睹或遭遇到一个或多个涉及自身或他人的实际死亡,或受到死亡的威胁,或严重的受伤,或躯体完整性受到威胁后,所导致的个体延迟出现和持续存在的精神障碍,遭受刺激后,会沉浸在强烈的恐惧、无助或惊恐中,从而做出失去理智的行为。
顾烟萝怎么都没想到。
那天的危机,会给秦无妄造成那么大的刺激。
阿尔法木头似的杵在床边,机械手指搔搔钢铁脑壳,左顾右盼,也想尝试安慰自己主人。
它想破脑壳,半天,灵机一动,像狗似的蹲下身,手扒拉在床边,机械眼一眨一眨的瞅着顾烟萝怀里的秦无妄。
“主人,废狗告诉你个好消息,你听不听。”
秦无妄自顾烟萝怀中,微侧转头,眼角溢冷,不语,像是在等阿尔法有屁快放。
就见阿尔法的右手掌心,忽然迸发出3D立体的全息影像,投射出了一颗骇人的人头。
劳伦斯博士的人头。
顾烟萝当即翻了个白眼,想骂人。
秦无妄咬住唇瓣,恹了,重新埋入顾烟萝怀中,却听阿尔法道:
“主人,坏人杀了劳伦斯博士,夺取了他的大脑记忆,储存在了微型芯片中,却意外被废狗找到,劳伦斯博士的顶尖脑外科手术技术,已全部录入废狗的系统终端,废狗可以模拟劳伦斯博士记忆中的手术方式、细节、过程,关闭情感系统,再以精准的数据换算,确保无误的替您进行脑动脉瘤介入手术。”
“主人,可以手术了!”
-
与此同时。
一艘正航行在西洋上的巨型客轮三等舱内。
第362章 精神摧残,痛苦不堪
从美帝国开往越南国的巨型客轮,航行在深暗如渊的大海中。
三等船舱最底舱的尽头,狭窄客舱内,空气浑浊,异味浓烈,因隔音很差,噪音不断,光线昏暗,环境欠佳。
狭小的客舱呈长方形,共有四个上下卧铺。
德莱斯的女装假发,正丢在上铺的床沿,乍一看,以为是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头朝下,头发帘垂落,死在了床上。
他穿回了脏臭褶皱的墨绿男士衬衫,衣襟敞开,不修边幅。
脚踩劳工短靴,黑色多口袋的工装裤,衬得他身材极其高大健壮。
寸发利落悍然,棱角立体,五官深邃的英俊脸庞上,那双幽绿高贵的迷人眼眸,和周围的寥落穷困脏乱差,格格不入。
此刻,他正蹲在左下铺的床边,用从头等舱VIP餐厅中偷来的昂贵矿泉水,一点点喂给卧床不起,高烧不退,浑身疼痛不止的魏殊途。
在逃亡帝国被无止尽的残虐过久,魏殊途落下了一身的毛病,身上许多严重的外伤,还未愈合,加上海上环境条件都很严峻,细菌滋生,许多伤口出现了感染化脓的迹象,断肢处,还存在折磨神经般的骨痛。
这无疑是日复一日的精神摧残。
德莱斯头疼状的捏了捏鼻梁,往床沿一坐,低垂头。
“抗生素什么的,都用完了,退烧剂还有止痛药,全不够,还得去找,我们已经航行9天,距离抵达靠岸,还需6天。”
温斯洛给魏殊途注射了最后一支止痛药,蹲在一旁,挠了挠9天没洗,乱成鸡窝的银发,小心翼翼的给魏殊途理了理被角。
他心疼魏殊途,小声不满的嘀咕:“吝啬鬼,抠门怪,早买客轮头等舱不就好了,现在挤在这个连太阳都看不见的地方……四个人才多少钱……”
瑟曦照着镜子,摸着自己肌肤粗糙的脸蛋,哀怨道:“我现在,像个15天没洗澡的粗糙怪。”
“啧,你们两个狗东西,真的是被顾烟萝养刁了。”
吃要最好的,用要最好的,什么都要最好的。
德莱斯根本不管温斯洛和瑟曦,骤然起身,一人后脑勺挨了一巴掌,“滚去找物资!多找点药品回来!到了越南,前往华帝国的客轮,安保等级,会比这艘严格许多,到时恐怕没这么容易找到足够的管控药。”
瑟曦和温斯洛寻思戴上假发,遮住瞳孔色的伪装隐形眼镜,换上别人的衣物,骂骂嚷嚷的离开了客舱,嘴上抱怨颇多,可对德莱斯的命令,却异常服从。
因为他们自己也明白,德莱斯说的,都是对的。
魏殊途离不开药。
而止痛药那些都是管控品,很难弄到。
只能去偷。
瑟曦和温斯洛一前一后,离开三等舱,穿过二等舱,行走在深夜寂静的船舱通道中,从船窗外望去,黑沉的大海,暴雨如注,狂浪卷着海水,天空电闪雷鸣。
巨型的远洋客轮,在一望无际的黑暗大海中,如同一叶扁舟,摇摆不定,仿佛随时都会被掀起的浪啸卷翻。
瑟曦戴着手套,切断了客轮的监控线路,制造了客轮供电故障。
然后,秘密潜入了头等舱的医疗室,用随身携带的小别针,打开了药柜的钥匙锁。
温斯洛咬着手电,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了漆黑一片的客轮厨房,选了两个装米用的麻袋,疯狂搜刮罐头、水、甜品、水果。
莫约一个小时后。
在海啸预警声中。
漆黑的三等舱通道中,晃荡着两束电筒射光。
两人几乎同时回到小客舱。
德莱斯解除门锁,刚打开舱门。
骤然间!
整艘巨型客轮,像是被某种自然形成的恐怖力量撞击到。
产生了严重的船体倾斜!
数十秒间,更是从船体严重倾斜,转变为船体整个翻覆!
整艘巨轮,直接颠倒,船底朝上,严重事故!
刺耳的危险警报瞬间响起!
警报红灯自幽寂黑暗的走廊亮起!
世界仿佛颠倒。
他们三人头朝天花板摔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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