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苏蔓殊
这里应有尽有,还有现金和许多伪装身份、容貌的工具材料。
德莱斯拨开被子毯子,单手搂抱着月崽,一手绕开衣襟的扣子,松开裤腰上的皮带,一路抱,一路走,一路脱下身上泥泞脏污的衣物,扔进垃圾桶。
他穿过射灯明黄的走廊,步入卧室,抱着月崽进了洗浴间,反锁门。
这一路,他被保护的很好,身上没淋雨,就是小脚有点冰凉。
德莱斯打开了淋浴头,放水。
很快,浴室中,热气升腾,水雾弥漫。
洗手池的镜子前,德莱斯宽大粗糙的手掌,并握着月崽两枚可爱的小脚丫,替他捂着。
他就静静的看着镜子中,怀里小声抽泣,哽咽委屈的藏月,害怕又乖巧的枕在他斜方肌拢起的厚实肩膀上,小手虚搭在他肩角,像只自闭的团子。
“你这家伙,能不能变回原来的样子。”
你现在这副模样,我甚至不敢用力。
“崽崽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啊……”什么原来的样子,我就是这样子的,我想回家。
他弱声嗫嚅,奶音带着哭腔,鼻音浓重。
德莱斯总觉得这样的藏月,有些奇怪。
但又未多想,只是将月崽放在了合盖的马桶上,自己步入淋浴间,彻头彻尾的洗了个热水澡。
月崽跪坐在马桶盖上,小腿岔开,低着头,粉蓝缎面的儿童连体睡衣,穿在他身上,袖子过长,只露出了半截手指。
他眼尾通红,耷拉着肩膀,呆呆的望着磨砂玻璃上映出的魁梧身姿,转而,又低头,拨弄了两下手指,偷瞄了眼门口,少顷,慢悠悠的爬下马桶,撒腿跑向反锁的浴室门,踮起脚,打开门锁,高举手臂,转动了门把手,一溜烟跑出了德莱斯的浴室。
德莱斯听到动静,顶着满头泡沫,匆匆取下浴巾,围住腰际,追了出去,“就你那欠揉样,还能跑哪去。”
月崽光着小脚,“哒哒哒”的奔跑在布满灰尘的走廊地板上,回到客厅中,绕过沙发,瞧准沙发上放置的弹夹和茶几上的空枪。
小小的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脑海中下意识就蹦出这些东西的使用方法。
他抓起弹夹,放置空枪内,拨开保险栓,两只小手费力的握住枪柄,颤抖着瞄准了朝他跑来的“坏人”。
“砰”一声!
子弹射出,打在了天花板上。
德莱斯冷笑嗤道:“我走近点给你打?”
后坐力较大的缘故,直接崩的月崽后仰摔倒,后脑勺重重的磕在了茶几的边沿上。
就听一声吃痛的闷哼,伴着嚎啕大哭,鲜血顺着月崽柔软的碎发,渗出,触目惊心。
德莱斯快步逼近,森然的绿眸骤然紧缩,刹那间全身血液凝滞,
“……奶爸爸……救救……想回家……”
眼皮越来越沉,泪顺着眼角滑落。
德莱斯伸手抱起月崽,一手用力摁住他后脑的伤口。
你就那么怕我,排斥和我呆在一起,哭着嚷着,伤成这样,也想走?
三更半夜,德莱斯简单的替月崽止血上药,包扎头部。
可他明白,撞的这么严重,必然要去医院做脑CT,查看有无颅内损伤,搞不好,会脑出血……拖不了,延误治疗会引发不堪设想的后果。
天微微亮,德莱斯就用小毯子裹住月崽。
从保险箱取了5万,乔装成了中年外籍男子,带上假身份证,抱着月崽,去了医院。
可一到医院,连门都还没进。
德莱斯就见到公立医院的大门口广告光屏上,闪动着特大通缉搜捕令,还有悬赏令。
上面,赫然是他的照片。
还写着一句话——【此通缉犯掳走了一名幼年儿童,目前在逃中,如看到有带着这名孩子出现的男人,请立刻联系特调局!重金悬赏!】
藏月太过漂亮,即便成了孩子,也难掩其貌美。
感觉到周围有人投来奇怪的视线,德莱斯面无表情,淡定的用毛毯遮住怀中幼崽的脑袋,转身,戴着墨镜,离开了医院。
顾烟萝,一定是你干的!
.
“通缉令和悬赏令,都发出去了,但暂时还没消息。”
清晨,顾筠爵坐在餐厅,陪着狼吞虎咽的温斯洛吃着早餐,顺便和顾烟萝打着视频通话。
视频那边,顾烟萝倚在床头,卷发如瀑,披散在胸前,臂弯里枕着一直在睡觉的秦无妄。
她压低声,轻问:“魏殊途怎么样了?”
吃相感人的温斯洛微微一怔,眼眸逐渐暗淡,藏着沉重,意味不明的摇了摇头。
第371章 喂我,坐我腿上,来
一听视频电话中,顾烟萝提及“魏殊途”,像长期没吃过正常食物,疯掠狂食的温斯洛,嘴里塞得鼓鼓囊囊,动作顿住,低眸沉默半晌,缓缓摇了摇头。
顾筠爵拿过餐巾,擦拭唇角,又给温斯洛递去一杯温牛奶,指尖穿插入温斯洛微卷的银发间隙中,轻轻揉了揉,侧眸专注于“欣赏”温斯洛的吃相,替他回答道:
“救回来的那个,情况很不好,医生的建议是直接送医院全方面诊治,毕竟家里大型的医疗设备不齐全,可是他,不愿去医院,像是害怕被抓,被送回来的地方……”
“我和他说会安全,我是你哥哥,但是他不信任何人……”
“他身体状况很差,但是拒绝和医生交流,外科专家判断,因高位锯骨截肢,他的双腿残肢末端,在被锯骨时,切面伤口未得到良好的治疗,如今已经转变成了截肢后并发症之一的残端肌肉神经瘤,双腿都有,还伴有全身骨痛,这需要手术处理。”
“他身上所有的外伤伤口,都感染严重……”
“最不乐观的,是他的精神情况,他自愿放弃治疗等死,几乎没有求生欲。”
视频那头。
阿尔法充当工具人,举着电脑。
顾烟萝正慢条斯理,拨弄着秦无妄搭在她小腹上的手,听闻顾筠爵的话,她冷凝眉头,言辞毫不客气,腔调犀利至极。
“猪是怎么死的,笨死的。”
“他不愿意去,你们不能直接一支镇定剂,强行把他送去医院?他都成那样了,还能自己跑不成?”
“该手术手术,该治疗治疗,做好消息封闭工作,让瑟曦、鹿萌、温斯洛轮流去守着,别让他一个人。”
顾筠爵抿了口咖啡,替温斯洛拒绝:“洛洛腿伤了,行动不便,他就不必了,我请几名护理24小时照料。”
“叮”一声。
顾烟萝懒得搭话,直接把视频电话掐断了。
没辙,顾四要护温斯洛,她能说什么?
视频一挂断。
温斯洛倏然从天蓝色的睡衣口袋,掏出两个药瓶,嫣红的嘴咀嚼着,倒出四粒药,指腹拈起,一颗一颗,塞入了顾筠爵口中。
他忙将口中食物咽下,小声:“吃药,你起床忘吃了。”
顾筠爵右手扶额,侧着头,左手搭在温斯洛坐着的椅背上,少顷,他伸手,指腹轻柔的触上温斯洛精致俊秀的眉眼,转而来到他红润的唇瓣处,用力摩挲着,深邃的眼眸,表露出明显的欲求。
他眸光流转,瞥向水杯,朝着温斯洛挑挑眉。
用意很明显,喂我。
顾筠爵的指腹,捏着温斯洛的下颚,拇指擦过他柔软的唇。
嘴角沾了些许果酱,温斯洛下意识伸出舌尖,勾人的舔向嘴角,舌边缘,触到了顾筠爵的手指。
温斯洛倏然单脚跳起身,扶着桌沿,缠着厚厚纱布的腿抬起,跨坐在顾筠爵的大腿上。
他消瘦单薄的身体,挤在顾筠爵和餐桌之间,彼此距离,咫尺之差,温斯洛抓起桌上的水杯,喝了口水,放下杯子,修长嫩白的双手,抚住顾筠爵棱角分明的俊脸,吻上了他紧抿的冷唇。
药味很苦,浓留齿间,可随着少年青涩却又热情的吻,不断深入,仿佛苦衷裹夹甜涩。
顾筠爵下意识伸出左手,捏住了温斯洛削瘦的窄腰,摁向自己,手背青筋暴露,克制着自己对腿上人无限的渴望。
“儿子啊,妈妈给你煲汤送来了,养身的,要记得乖乖……”
秦清清早坐着顾公馆的直升机,给顾筠爵送来了补汤,她步入庄园,没在房间见到顾筠爵,顺着机器佣人的指路,找来了餐厅。
然后,她失了声。
傻在了原地,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家老四,强摁着一纯洁漂亮的“天使”少年在怀中,肆无忌惮,不顾旁人,忘我的吻着。
关键,人家孩子腿上缠着厚厚的纱布,脚都不敢着地。
秦清:“???”
温斯洛半睁迷蒙的蓝眸,察觉到顾筠爵的母亲,就站在他们身后,慌忙的离开他的唇,抱住头低下眸,埋在顾筠爵怀中,暗想,完辽。
顾筠爵有些不悦,压下眼底浓郁的欲求,声线缓慢而沙哑:“那种奇奇怪怪的汤,我说了,我不喝。”
话落,他后仰头,性感的喉结明晰,深长满足的叹息。
怀里这个,一回来,药到病除。
秦清轻哼一声,摇曳生姿步入,“他才多大,还伤着呢,你大清早干的是人事儿吗?好不容易平平安安回来了,你还劲折腾他,你不喝,全给他喝。”
说着,香风一阵,秦清走至餐桌旁,优雅的拧开保温壶,柔媚倾城的朝着正偷觑她的温斯洛,wink了一下,完全不像一名有5个儿子一个女儿的“中年贵妇”。
“喝不喝啊?洛洛,妈妈牌的汤。”
没有料想中的异样眼光。
没有任何不满歧视。
秦清美眸温柔如水,贵气雅致。
温斯洛受宠若惊,虽说秦清从前就对他很好,过年还给他买了成堆的新衣裳,顾公馆甚至还有他的独立房间,可在温斯洛眼底,顾筠爵的母亲,不曾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
不等温斯洛点头,一碗汤,已递到温斯洛面前。
温斯洛低着头,双手捧过,闻了闻,喝了口,宝贝的端着汤,回眸望了顾筠爵一眼,“好香的。”
“喜欢就多喝点。”顾筠爵抚了抚温斯洛的头顶。
他又喝了一口,旋即站起身,就想自己坐一旁喝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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