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臣年
他满脑子都是要将鹤洲影视重焕当年的风采,自然放得下身段。
只要从贺氏集团这里漏点下来,就足够他们东山再起。
原本就鹤洲影视跟太太这‘沾亲带故’的关系,丛秘书觉得自家贺总应该会顺手抬一抬。
却发现。
虞磬越说提到太太,贺总眼神越淡。
丛秘书心里画了个问号。
这是得罪贺总了?
虞磬见贺泠霁不开口,怕冷场,自己一个人说得口干舌燥。
终于提到了来意,嗓子都沙哑了:“您有意与我们公司合作吗?”
倚在栏杆上男人,终于正眼看向他。
虞磬心情振奋。
屏气凝神等他回答。
贺总每一分每一秒的时间都宝贵,若是他不感兴趣的话,定然不会听自己说这么说。
虞磬觉得很有把握。
空气一瞬间凝滞。
早在虞磬前来露台寻贺泠霁时,便有不少圈里人关注着这边的动静。
毕竟贺氏集团的合作。
可是在场所有公司,做梦都想的。
所以当发现贺泠霁居然耐心地听完了虞磬的话,也觉得鹤洲影视怕是要翻身了。
直到。
寂静的露台传来贺泠霁近乎凉薄苛刻的声线:“凭你——也配?”
下一刻。
“嘶——”
原本被男人捏在指尖把玩的名片。
慢条斯理地从中间撕开。
随意抛在了旁边桌面上。
贺泠霁动作徐徐,连灯光下,呈冷调的指尖都透着与生俱来的矜贵与高傲。
没人觉得他做的不对。
只会觉得虞磬脑子不好,冒犯了这位。
虞磬神色陡然惨白如纸。
撕开的并不是名片,更是他的脸。
当众被踩在了脚下。
仿佛天上掉了个超大馅饼,他惊喜伸手试图接住时,却发现,这个超大馅饼是石头做的,直直地砸到他脑门,头破血流。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到底怎么得罪了这位。
“贺……”
话音未落。
贺泠霁便站直了身子,云淡风轻地离开了这里。
旁边丛秘书恭敬地递上手帕。
仿佛仅仅是拿着虞磬的名片,也是脏了他金尊玉贵的手。
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高高在上,能随意操控旁人生死。
虞磬莫名觉得这幕有些眼熟。
……
贺泠霁回到环湖别墅,已经将近十点。
原本最适宜人体的恒温,在秦芒搬进来后,整体调低了两度,更适应于她的温度。
即便她去拍戏,家里也习惯了这样控制。
相较于往日回家。
这次,大抵是秦芒的归来,莫名多了烟火之气。
仿佛不像是一栋华丽空旷的建筑物,而是家。
空气中弥漫着极淡的玫瑰香。
像是她沐浴之后,沾染上的味道。
贺泠霁进门的前一刻,接到了贺太太没有耐心打过来的电话:
“你是不是非要我哭给你看,你才愿意帮我报仇?”
男人望着躺在欧式贵妃椅上的,浑身像是没骨头似的,懒洋洋一边打电话,一边翻着剧本的少女。
她穿了身烟粉色的吊带睡裙,裙摆极长,沿着她的脚踝落在白色地毯上,越发衬得那一双微微露出来的玉足莹润漂亮,连指甲都是又粉又嫩,泛着珍珠般的光泽,美色惑人。
面前是一轮巨大的月亮。
透过玻璃,落在了她的身上。
他随意般扯松了一点领带,不疾不徐地走近,偏冷的音色染了点磁质的沉:
“贺太太,相较于在这里哭,我更喜欢你在别的地方哭。”
“别的地方?”
“什么地方?”
秦芒没看到贺泠霁,她坐起身,望着天幕之上格外明亮的月亮。
纤细指尖捏着自个下巴认真思考。
短暂几秒后。
秦芒发现听筒里的声音不对劲,怎么像是有重叠了两个人说话。
意识到什么般,她蓦地转身望过去——
入目便是许久未见的男人,正站在自己身后,沉静又从容地望着她。
逆着光,他眼瞳幽暗如寒潭之水,此时仿佛凝了一层薄薄的冰,在她看过来的刹那,薄冰碎裂。
突如其来的刺激。
秦芒双眸一瞬间睁大,小心脏怦怦跳个不停:“你怎么回来了……”
是要吓死她吗!
突然冒出来。
跟鬼似的!
贺泠霁将手机丢在贵妃椅的床尾,慢条斯理地将她就这么端着抱起来,云淡风轻地往主卧走去。
“自然是应贺太太的要求,回来——”
“还债。”
男人两个字咬得清晰。
秦芒被他这么抱着有点累,双手环住了他的脖颈,两条纤细小腿也跟着解放——
下意识问:“什么债?”
贺泠霁:“欠贺太太的几个亿。”
秦芒:“!”
陡然反应过来。
神特么还债。
分明是为了他自个快活!
“你不帮我报仇,还想睡我,美得你!”
一边说着,一边挣扎着要下来。
贺泠霁轻松控制住她,“帮你报仇了。”
“骗子。”
他都没回来,怎么帮她报仇。
“什么时候骗过你?”
“……没有。”
秦芒想了好久,直到进了主卧,都没想到他骗了自己什么,扁了扁嘴,超小声地否认。
“贺某说到做到,所以,贺太太,也说到做到?”
“我说什么了?”
“哭给我看。”
……
主卧窗帘也如数拉开。
巨大的月亮像是从天幕坠落下来,四周萦绕着雾似的的光芒,像是裹上了一层薄薄的纱,将原本清冷的月光,过滤得温柔缱绻,不会觉得冷意侵袭,反而悸动不已。
秦芒眼睫悬着水珠,眼皮晕上了旖旎的胭脂色,仿佛浸透了风情美艳。
她一垂眸便能看到男人荷尔蒙满布的脊背上,神秘的黑色花纹肆意蔓延,绕着骨骼轮廓,似是本就生长在肌肤之上,又恍若洁白浩瀚的冰川之上破除层层阻隔,方扎根而生的花,偏偏如墨汁浸染的颜色,极致美丽却暗藏鬼魅的暴戾。
让人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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