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公子永安
班斐桃灰色的眼窝残留着海水遗迹,粼粼闪烁着碎星,他懒懒道,“没有,她不太乐意奸尸,只踹了我尊臀几脚。”
方少:?这不是好事儿么?
怎么您还露出一副深以为憾的表情哪?
“这么说,你代替咱们寒寒,单方面跟小九祖宗成功分了手?就不怕他哭死?”
京二代们搅风搅雨,怒刷全场存在感,但真正的人物呢,不显山不显水,都在皇城根脚下安静地猫冬。
譬如那位小九祖宗。
谁能想到人家住在烂尾楼,开着不到15万的哈佛大狗?
小九祖宗没发飙之前,高家当她是小猫小狗随意打发,她发飙之后,高家只恨不得自戳双目,每日三炷香把她当菩萨供起来。
方少遗憾,“其实咱们可以跟小九祖宗结成同盟,不一定非要做得那么难看嘛。”
这联姻人选,梁笑寒小公主舍他其谁!
方少掸着烟灰,“说实话,斐爷,咱们这一步棋。”
他点评,“略臭。”
“您又是设局,又是吓唬,废了老大劲儿,拢起了敌方美女间谍,您不去钓更大更肥的鱼儿,反而把她浪费在高燃那等败家子的身上?”
虽然最终,也挑起了高家跟稚家的风波,让高家背腹受敌更深,可是等人反应过来自己被当菜刀使了,还能给他们这些始作俑者个好脸色?
您这是杀敌1000自损800!
方少痛心。
“咱们男孩子800个心眼儿子怎么就剩0.8啦?”
不过方少看今晚这情况,又觉得:
我悟了!
“怎么着?您终于可喜可贺长出了新型恋爱脑,不想人家掺和这趟子浑水,割肉喂鹰,顺势决裂,把人给摘出去了?”
他怎么不知道斐爷是男观音转世?
班斐瞟他。
懂。
要我闭嘴。
损友却来了兴致,随手将雪茄盒跟雪茄剪过去,“来根唠嗑下?失恋不要怕,兄弟永远是您最厚实的避风港。”
班斐:“抽烟影响接吻口感。”
方少:“您这方圆百里也没可以接吻的小对象。”
班斐:“……”
难得见斐爷无言以对,方少还补了一刀,“连咱们寒仔的对象也被您弄没了,双煞临门,您可真是亲哥。”
班斐淡然,“年纪轻,多飞升几次就好。”
方少以拳抵唇,“斐爷,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班斐:“袜子堵上,我今晚不想听。”
方少哪能忍住,当即道,“挖野菜,小挖怡情,大挖伤身哪,斐爷您糊涂哪。”
“嘭!”
迎面砸来的是一只灌满海盐水的营地黑靴。
方少的巴尔马肯风衣最终没逃过制裁。
得。
伤身的是他。
斐爷恋爱脑是长出来了,见色忘友也更严重了。
另一边,当事人回校之后,失恋buff持续掉血,稚澄去了大排档,痛饮两罐神话酒花僵尸,迷失在柑橘热带里。
坏人。坏人。坏人。
爷再也不要爱了呜呜。
此时稚澄负面光环大开:流浪狗凑过来高低都要挨上两脚。
烤串老板就更不敢惹她了,放下一盘腰花就跑出残影。
滴滴。
94829917:「你要跟我分手???」
稚澄突然一个激灵。
超。
朕何止沦落至此?!
不是双生子嘛,软硬件都差不多,而且弟弟更蠢……啊呸,是更纯,跟最喜欢的脸谈恋爱它不香么?大人的世界太脏了,既要还要,小孩子还是搞童话基建吧。
稚澄拍着脑瓜。
得,美人蛇哥哥她是不想了,咱们老实人就跟老实人一块儿玩吧,谁也不嫌弃谁。
稚澄支棱起来,call梁笑寒出来,开头第一句,“我要跟你分手。”
弟弟:?
紧接着第二局狂刷分,她掷地有声,“我要重新追求你!我会让你心甘情愿被我噼啪的!”
弟弟:??
梁笑寒顿时想起了那36砖,两股战战。
救救。
他不想被啪成两段。
稚澄虎视眈眈,“你不愿意?来来来,我们先来演示一番什么叫特色鸳鸯锅……”
她瞄上了大排档那一口砂锅,趁热煮成熟饭?
梁笑寒含泪,搂住她的小腰,“不不不,不用演示,我愿意啊!”
稚澄满意,娇软小娇妻也很行的嘛。
梁笑寒见她的目光终于放过了那一口明火砂锅,自觉小命保住,不由得松了口气,而下一刻他脸颊被挤得变形,软嘟嘟的指头戳着他,那双猫儿眼更是离他很近,仿佛汩汩流动暗金色清澈酒泉。
她喝了酒,很烈性的精酿,溢出焦糖、松脂跟麦穗的香气,“寒仔哪,朕头疼,快给朕呼呼……”
梁笑寒就凑过去,给她太阳穴呼呼,吹得一片绒毛蓬松作乱。
她又孩子气指着嘴,噘起来,“这里也疼,要寒仔呼呼。”
梁笑寒哪里架得住这种攻势,他极为不好意思,“还,还在外头呢。”
“不管!呼呼!”
梁笑寒退而求其次,拨开她的小弯刀短发,窥见颈窝一片天女散花似的青青小蟹脚,他充满怜爱,轻轻一吻。
她不满,“你没吃饱饭吗?跟蚊子叮似的。”
“……”
梁笑寒憋着气,重重啜了一口,
稚澄随手一摸,当即爆哭,“蚊子,好大的蚊子,叮肿了啊啊啊!!!”
梁笑寒:“……”
梁笑寒背着人回学生会的大楼,准备把她交给加班狂魔的表姐杭颂雅。
中途他裤袋手机疯狂震动。
梁笑寒一边抱着她的臀,一边脱出手去摸手机。
果然。
又是宋蓉蓉。
宋大小姐,大名宋沛春,小名宋蓉蓉,她四岁那年走丢,到六岁才找回来,当时她都饿成了皮包骨,不成人样,小脸脏兮兮,手里则是攥个玉佩,一遍遍地重复我是宋蓉蓉,我是被拐的,我爸妈很有钱,我要回家。
宋沛春回家之后,性情大变,成了远近有名的小疯子,每天都在diy自己的死法,不管是同学还是朋友们,都被她骚扰得不胜其烦。
梁笑寒是其中比较有耐心的,就被宋沛春缠到现在。
他很想不管吧,但宋家就那么一根独苗儿,宋父宋母甚至跪着求他,梁笑寒只能捏了捏鼻子认了,救人当胜造七级浮屠。
梁笑寒正要接起来电,耳朵湿漉漉,像是被含进了柑橘嫩肉里。
稚澄含糊不清,“凉拌兔耳,滋溜!”
他:“……?!”
耳朵是梁笑寒的敏感稚澄,尾椎骨都麻了。
啪的一声,手机摔进灌木丛。
四分五裂。
隔天,稚澄坐在文澜楼,还在跟表姐分享她昨晚的夜宵,“真的,我吃了凉拌兔耳,软软脆脆,可好吃啦!”
她回味。
“就是调料放得有点少。”
杭颂雅凉凉道:“你确定不是凉拌人家男孩子的耳朵吗?”
她几乎是一路嚼着回来的!
跟饿死鬼投胎似的!
稚澄睁圆眼睛,“不可能!我必不可能如此变态!”
结果。
人亲自来了,还带着一对红彤彤的耳朵。
稚澄沉默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