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的宝石 第44章

作者:第十二只兔 标签: 天作之合 现代言情

第四天,尤里安的嗓子恢复得差不多,也可以走路了,莫莉决定去拜访邻居。

她和尤里安顺着道路走了很远才看到另一座洋房,但是门口牌子上写着“待售”。

“看来我们没有邻居。”尤里安说。

莫莉想不通,怎么会有这样的洋房。

带出来的礼物又原封不动带回家,莫莉问尤里安。

——当初怎么会买这样的房子呢?

尤里安轻松说:“不知道,想不起来了。”

莫莉已经适应了新家,学校里的家庭生活课程会教导Omega如何打理家务,所以失去佣人后,家务和一日三餐她都可以应付。

尤里安适应得不算太好,但他在学习如何做饭打扫厨房,态度非常认真,莫莉尝试做牛肉失败,厨房一片狼藉的时候,他也没有不耐烦。

——我以为你会叫苏珊娜过来打扫。

“苏珊娜是谁?”

——留在庄园里的厨师之一,我很想念她。

“不需要,这里属于我们两个人。”尤里安把最后一个洗干净的煮锅放在橱柜里,“不希望出现第三个人。”

他最近总是会表达这样的想法,令莫莉非常困惑,他好像是认真的。

——婚姻属于我们两个人,但生活不是呀。

——来做客的朋友,帮忙打扫的佣工,还有亲人。

尤里安仔细擦干自己的手指,拿走莫莉手中的笔,在“朋友”“佣工”“亲人”上都画上×,又把纸还给莫莉。

尤里安是认真这样想的,但这样的婚姻是正常的吗?没有问题吗?

莫莉无法写出“好的”或者“我知道了”,因为写在纸上看起来像认同他的想法,她清楚自己并不认同,只是不得不照做。

她抬头对尤里安笑了笑。

第48章 锚点

庄园的佣人将尤里安的制服送来, 连大门都没有进就让尤里安打发走了。

每一次穿上制服的尤里安都会让莫莉想起第一次约会时的他,肩宽背阔,稳重如山, 彬彬有礼称呼自己“莫莉小姐”。

“在想什么?”

尤里安低头,他的帽檐触碰到莫莉的头发。

莫莉手边没有纸笔,只是摇了摇头。

尤里安靠得更近,轻声问:“可以吗?”

他看着莫莉的绿色眼睛,侧头吻住了她, 本来只是想轻轻碰一下就离开, 亲吻的瞬间他改变了主意。

他的手攥住莫莉的肩膀手臂, 几乎要将她提起来, 唇舌间带着一股狠决, 亲得莫莉脸通红。

“从前我都是怎么去工作的?”他问了个奇怪的问题。

莫莉还在急促呼吸, 没有反应上来他的问题是什么意思。

“这样和你吻别, 然后出门吗?”他好像很苦恼, “我怎么做到的?我做不到。”

刚刚结束电疗, 他的记忆没有完全恢复, 连信息素都是暂停状态, 他却出现了分离焦虑症状,是不是说明, 第三次电疗完全不必要,是错误的决定。

莫莉勉强笑着对着他摆手, 用口型说再见。

警司换届竞选就要开始了, 监察工作进入尾声,也到了最严苛的阶段。

总警司的候选人从当初的五个人变成了两个, 贝里警长就是其中之一。

他是本届最大黑马, 没人会想到出身平民的贝里能走到这一步。

尤里安刚到办公室, 就被海量的电话和信件埋没,他翻开一看,全是有关贝里警长的。

前几天在了解奥莉维亚夫人是谁的时候,已经记起了贝里警长曾经拜托他的事情,在办公室播放贝里和他夫人奥莉维亚通话时,那种怪异的感觉又出现了。

贝里说自己是躯体依赖症中度患者,据下属跟踪监视的报告,他从未主动约过妻子见面,不会前往妻子的住处,从通话录音里也听不出他的情感。

如果他有婚姻关系之外的伴侣,那么只能说他藏得太深了,而且事件性质发生了改变。

监察部上下的警员都有经验,情人,是贪污受贿的一个结果或起因,通常是关联发生的。

总结会议时,有下属也提出了贝里警长家庭的特殊之处。

“我们查到贝里警长每个月会将工资的一半转给妻子,贝里夫人从未有过不合理的开销,他们自从婚姻开始的那天,没有一起出游过,没有一起购入过物品,似乎除了电话,根本不来往。”

尤里安问:“除了贝里夫人以外的异性来往呢?”

“更是没有,贝里警长身边全是男性alpha和beta。”

贝里为什么当初要以自己是躯体依赖症患者这个借口找到自己?

尤里安慢慢拧上钢笔笔帽,“查一查贝里警长多年前受伤那次,是在哪家医院治疗的,是谁治疗的。”

他怀疑贝里的身体有问题。

爱德华在办公室里狂打喷嚏,他给自己戴上医用口罩,指挥助手,“把所有消毒仪器和加湿器打开,房间里有灰尘。”

电话响起,他一边揉鼻子一边接起,“您好……”

然后悄然无声。

过了很久,他支支吾吾说:“这个……是病人隐私……”

电话那边正是恶魔监察室室长尤里安,他轻飘飘说:“不然,我带着警司协查令去找你?”

尤里安亲自带队找到了爱德华。

他们暂时封锁了医院楼层,接手档案室,监察部的作风向来霸道。

尤里安把协查令放在桌面上,向爱德华推过去。

“贝里不是普通病人,他是下一任总警司候选人之一,他不能有任何不完美的地方。”

爱德华耷拉着脑袋,“身体疾病难道是人为能控制的吗?尤里安子爵,如果您因为躯体依赖症失去工作,您会怎么想?”

尤里安戴着白手套的手支着额角,淡淡说:“如果工作不需要病人,那么我会退出。”

爱德华看着眼前盖着钢印章的协查令,上面有现任总警司的签名,这个暴力机关真的非常严谨可怕,所以贝里才做出了那样的决定。

“贝里警长是我第一个开具诊断结果的病人,他当时不能接受这个结果,反反复复研判,直到他忽然因为工作,离开了帝都。”

尤里安说:“是那场暴动?”

“是的,他当时注射了足量镇定剂,在昏睡状态下被带走的,这也是他的主意。”爱德华抬起头,“他有多强硬,应该能了解一些吧?”

“后来呢?”

“后来,在暴动中他被暴力集团埋伏,回到帝都时,已经差不多是半个废人了,在休养阶段,他找到了我,说想到了永久治疗躯体依赖症的办法。”

尤里安看着他,双眼藏在帽檐阴影下。

“他选择去除身体的生||殖功能。”爱德华忍不住苦笑,“现在说起来,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是你帮了他?”尤里安问,“他在你们医院进行手术,不是为了治疗骨折?”

“是的。”

“为什么会同意?对你来说是犯法的。”

“为什么呢?因为他威胁,因为他请求,或者最重要的,是我也想看看,躯体依赖症能不能通过这种手段一劳永逸。”爱德华抓着自己头发,“我真是疯了。”

“那么他痊愈了吗?”

“不知道,手术后贝里警长不再来见我,我始终没有复查的机会。”

从档案室里找到贝里警长当年的手术资料,上面是伪造的手术记录,事件相关人员签了保密协议,做手术的医护除了爱德华,还有一个护士已经去世。

当年的真相,只存在在尤里安手里的录音笔里,爱德华在录音里承认了全部。

尤里安捏着录音笔沉思,他面前的电话响了。

“尤里安室长,是我。”意料之中的声音,没有过多寒暄,他直接说,“想和你聊聊,今天下午方便吗?”

录音笔在电话刚刚响起的时候已经开启录音模式,尤里安看着闪烁的指示灯,说:“您来安排。”

监察室室长和被监视对象私下进行会面是不被允许的,严重情况下会毁了他们的职业生涯。

贝里将见面地点定在警司大楼下,一处正对监控的吸烟处,他们像是偶尔遇到,然后决定在这里抽烟聊天。

“我知道你找了爱德华,他应该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你了。”贝里抽着烟,表情和蔼,“是吧?”

尤里安手指夹着点着的烟,“从一开始您就知道,您在第一监察室的名单上?”

“是的。”

“躯体依赖症是接近我的借口,您也知道监察部会采用什么样的手段监视,故意让我找到爱德华身上。”尤里安说完,双方都沉默了一会,“为什么要这么做?”

“主动透露弱点没什么不好的,如果我一直隐瞒,监视手段只会不断升级,直到我所有秘密被发掘。我很清楚。”贝里弹掉烟灰,“多年前,一位找不出问题的竞选者被监察部故意下套,多年努力功亏一篑。”

尤里安笑了笑,“我不会的。”

“你不会,不代表别人不会。”贝里说,“还是说说我的事吧,你会怎么做?”

“您希望我怎么做?”

“我希望你保持沉默。”贝里警长说,“说出去,这是不小的丑闻,警司不会让背负舆论的我出面成为总警司长,议会更不会。”

“那当初为什么要执意这么做?”

“如果不做手术,我或许很早就辞职了。”远处有人走近,贝里警长露出笑容点头示意,一边说,“躯体依赖症,让我变得不再是我,失去所有判断能力,好像一头野兽,我痛恨那种状态。”

他视线看向尤里安,“你应该有所体会。”

尤里安觉得领口太紧,扼住了他的咽喉,他解开衬衫第一颗扣子,把手里的烟举起来闻了闻。

贝里眉心皱起来,露出狠厉神态,“我不想被控制,任何事情任何人都不能控制我。”

尤里安忽然问:“不被控制,让你觉得生活变好了吗?”

贝里没有回答。

“不再受任何人控制吗?可是,您不是也在控制自己吗?”尤里安说,“记得每天打电话,哪怕深夜回家也不会忘记,记得为夫人的房子交管理费,可是从来不见她,是躯体依赖症痊愈,到了连一面也不想见的地步吗?”

多年的独居生活让贝里明白这个问题的答案,“不重要,我们都得到了想要的生活,其他的无关紧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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