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如满月
紧接着温父温母一同走了进来。
温母许秋白率先开口, “司屹,今天到底怎么了,那群记者, 一看里面其中就是有人被驱使,故意的……”
温司屹:“嗯, 我知道。”
许秋白沉默了下,继续说, “既然你知道我就不多说了。今天李成望夫妇是带着诚意过来的, 他们也是我多年的好朋友,你却把佳媛拒之门外,这恐怕不太妥当。”
她儿子从小就优秀,在别的妈妈还要为自己的孩子操心的时候, 司屹从未让她操过一份心。最优秀的成绩, 最出色的能力, 是他这个继承人给她和他父亲交出的最完美的答卷。
从很小的时候, 作为老爷子选定的继承人,他从小到大都有自己的主见,却也与他们,称不上有多亲近。
而这些年,她也很少和儿子亲密地谈话。
温司屹把餐盘放下,“我并未干涉您邀请李氏夫妇。”
“只是温李联姻的消息满天飞,母亲,您做这些之前至少应该问问我的意见?”
许秋白:“我……”
“邀请李佳媛您打的什么主意我很清楚。但是我今天要向您介绍另外一个人,李佳媛不适合出现。”
许秋白:“可是李氏不仅是与我相交多年,还拿出了万分的诚意,和李氏联姻实在很好的选择……”
“联姻。”温司屹嘴里淡淡吐出这两个字。
“我若选择联姻,那也是因为联姻有我所需要的东西,对我的事业有帮助。可是娶一个愚昧的人,只会毁了我的事业。”
“这……”
许秋白还想说些什么,温父拉了拉妻子的手臂,示意她别再说了。
沉吟稍许,“李成望给我的东西,我看了一眼,我想这东西对你的能力来说,你可能并不需要。”
“阳台上的那个女人,是你要介绍给我和你母亲的?司屹,这不是你的作风。我若反对呢?”
作为商业联姻的典范,温父温母几十年的婚姻里从没有红过脸。
他们相敬如宾,或者可以说是,互相冷漠。
但今天,倒是出奇的一致。
温司屹转头看着窗外黯淡无光的星子,“您知道的,我向来对婚姻就没有什么兴趣。结不结婚,于我而言不是一件必要的事。您的反对,对我来说也并不要紧。”
许秋白沉沉叹了口气。
她如何不知儿子对婚姻之事不热衷,所以这两年她才会这么着急地催他。而李家,是她挑来挑去觉得不错的人选,可既然他不接受,她也不会强求。
更何况,她这个儿子,从小决定了的事就绝不更改。
她和他父亲,都不是能左右他决定的人。
思索了一会儿,便也妥协,“那你什么时候再把那个女孩子带回来看看,今天太慌乱了,别吓到了她。”
许秋白的妥协在温司屹的意料之内。
而实际上,他从未觉得父母的阻拦对他来说是一件难以解决的事。
温司屹看着桌上他端上来那盘整整齐齐完好无损的餐点,扯了扯嘴角,“吓到?”
淡淡垂下眼,“下次再说吧。”
……
书房里并未丢失什么,只有李氏拿来的一份对于温司屹来说没用的虞氏资料。虽然这东西对于温司屹来说也无甚大用,温父也并未答应。但是在温公馆丢了东西,是从未有过的事。
温公馆是平时温氏用来宴请宾客的地方,安保向来严格,想要从温公馆的书房里拿走东西也不是一件易事。
但是从媒体记者蜂拥而至,到宴会厅的混乱,抽出了一半的安保过来维持秩序,其他地方的守卫就难免会有些疏漏。是以才会给其他的人腾出一点可趁之机。
温公馆的书房里也没什么重要的材料物件,而除了那份有关虞氏的资料,其他的东西并未减少。
这实在耐人寻味。
温司屹略一抬手,示意不用搜了。
林成查完监控回来,把所有可疑的地方都汇报了一遍,“在董事长夫人生日宴刚开始不久,就看见周——清清小姐离开了宴会厅,然后上了一辆黑色的车离开。”
“嗯。”
只简单应了一声,温司屹转过身,走到窗户旁边。
口袋里的手机在呜呜作响,温司屹还没来得及接起,就有一个女人不顾阻拦从外面闯进来,哭啼啼的,“司屹哥,您要为我做主……你不知道,周清清那个恶毒的女人威胁我,要把我——”
她的声音刺耳的让人烦躁,他实在没有耐心听下去,直接转过身让人把她带下去,“李小姐,我之前的话你是听不明白,还是连基本的人话你都听不懂?看在我母亲的面子上,已经给足了你们李氏脸面。”
“再让我从你嘴里听到周清清三个字,就请你们整个李氏为你的愚蠢买单。”
大部分的时候,他说话都是没什么语气的,也算平和。可是此时没有起伏的语调却让人听上去就浑身发冷,汗毛倒竖。
李佳媛本来想过来先示弱一波,这个时候却什么都不敢说了。暗恨地捏了捏手指,然后缩着肩膀灰溜溜地离开。
裤袋里的手机还在呜呜作响,温司屹拿出来接起,朱熊着急的声音一瞬间从电话里传来,“温总,我已经查过周助的行踪了,但是很抱歉,没有查到。还有——”
“周助的电话也已经,注销了,联络不上。”
朱熊不太清楚,今天不是董事长夫人的生日宴么,怎么会忽然查到周助身上?更奇怪的是,周助的行踪竟然神秘到连他也查不出来,房子空无一人,连手机号码都注销了。
这太难以置信了,周助干嘛去了,凭空消失了么?
朱熊的话说完,温司屹脸上也看不出什么情绪,好似一点也不意外挂了电话。
负责搜查的安保和林成一齐离开,把书房门关上。
书房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临近深夜,窗外的夜色越发的浓重。天边月亮高悬,洒下朦朦胧胧的月光,为这份黑沉的夜色遮上一片看不清的迷雾。
冰冷的夜风吹进来,带走皮肤的温度。办公桌上没放好的书册这时候忽然倒了下来,散落了一地,连带着周清清送给温母那个包装精美的礼物也被碰倒在地。
温司屹走过去弯腰将它捡起。
包装清雅的淡青色映入眼帘,这是她习惯选的颜色,以往她若是送礼物都会很用心地亲手包上,这次也不例外。看了一会儿,把它重新放在办公桌上。
头顶明亮的灯光洒下,落在他高挺的鼻骨,长睫落下的阴影遮住了眼内的情绪,薄唇抿着没有一丝弧度。
所有的一切都在提醒他被欺骗了的事实。
让他无法不承认。
温司屹双手撑在桌沿,躬着身,冷白的手背上露出隐约凸起的青筋。
慢慢闭上了眼。
周清清,你真是,好样的。
——
周清清现在心情还算不错。
司机在前面询问去哪儿。
周清清想了想说,“回老宅。”
“是。”
看着外面黝黑的夜色,她现在的心情很复杂,脑海里闪过在温公馆被记者围堵的情景。
车窗玻璃倒映出她的脸,看着眉头上清浅的褶皱,漫无目的地想,也不知道温公馆那边……怎么样了。
忽然震动的手机打断了周清清的思绪。
点开微信,赫然是文水谣的几条六十秒的矩阵语音,周清清一条一条听完,全都是各种噼里啪啦的愤恨辱骂之言,等她听完,又是七八条六十秒的语音传来。
这次周清清非常明智地选择了等待几分钟,没听,然后直接吹彩虹屁:“对不起我错了谣谣,请美丽善良大方优雅的文水谣女士原谅我叭。”
本来她是之前就想文水谣说明真正的情况的,可是李佳媛那个朋友的事情让她警醒,有的事情可能会以她不知道的方式传播出去。
当然她不是觉得谣谣会说出去,她们十几年的情谊她怎么会怀疑这个。只是事情没有做完,本来就是越少人知道越好,要不然她也不会一开始就瞒着文水谣。
所以才决定继续再瞒两天,等她在温氏所有事情都了结了再说。
文水谣:“我就说我怎么越分析越觉得不对劲,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我说嘛,你他丫的要攻略一个男人,不想着怎么展现自己的美貌,天天想着展现自己的工作能力,哪里有这么攻略喜欢的男人的!”
“我回去后真是百思不得其解,怎么想都觉得你脑子瓦特了。好家伙,现在你和我说,压根不是这样的,你根本不是因为喜欢你老板去的,我他妈才突然豁然开朗。”
“啊啊啊啊啊,该死的周清清,让你骗惨了,我诅咒你三天胖九斤!!!”
周清清:“……”
好恶毒的诅咒。
觉得打字太麻烦,周清清直接就打了电话过去。
文水谣傲娇地矜持了三秒才接起,“说。”
“事情是这样的……”
文水谣:“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周清清:“……”
然后文水谣就在电话那头弱智地嘎嘎嘎笑起来,“还是琼瑶阿姨的手段好使哈哈哈哈,发疯文学太爽了。”
戏耍了周清清一下,她才收起笑容,“好了,你说吧。”
周清清:“……”
我不说我不说我不说。
她当年怎么会想到要和她这种货结拜。
听到周清清说为了进温氏,怕被查出来,她这一年都没有和家里联系,更是断了所有的来往,不是只瞒着她一个人,文水谣这才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听到这里也不气了。
实则她本来也没有多生气,十几年的朋友她还能不知道周清清肯定不是故意骗她。她也不是那种人。
就是一下子想到自己当初的脑残想法恼羞成怒罢了。
理解完周清清的话,文水谣总感觉自己漏了什么,定了两秒,问,“你刚刚说,你这一年都在哪里来着?”
周清清眨了眨眼,“温氏集团啊,怎么了?”
文水谣:“所以你口中说的腹黑,毒舌,黑心的老板,是这几年以雷霆手段接任了温氏集团的温氏太子爷温司屹,对吧?”
“嗯嗯。”
电话里文水谣刚喝的一口水顿时好像呛住了,咳了好几下才缓过来,“你爸爸让你掩盖身份,去伤温氏太子爷的身心?成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