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安九凌
“还想要吗?”傅彦礼两指覆上两边镜框,往上推了推,半蹲下身,从出口里掏出夹到的娃娃。
转身,把娃娃递给她。
闻厘猛地回过神,一股脑把娃娃抱过来,还不忘竖起大拇指:“傅彦礼,你太厉害了!!”
男人忍不住笑:“过奖。”
小姑娘探过身体,眼巴巴地望着游戏机里剩下的娃娃,问:“你经常夹娃娃吗?”
厘厘喜欢什么啊……她好像很喜欢公仔娃娃,我有次去她家,她家里的衣柜、床甚至是地板上都塞满了各种公仔娃娃。我当时问她是有什么收藏癖吗,她说不是,她说就喜欢抱着那些公仔娃娃睡觉,每天抱一个,新鲜又刺激!
这是当时他问朱浅浅,闻厘喜欢什么时,朱浅浅给他发来的一条语音。
每天抱一个,新鲜又刺激……
想一想,这完全符合闻厘的个性。
傅彦礼再把游戏币投进去,继续控制遥控把手。
“没有,今天是第一次。”他回。
“?!”闻厘惊得双目大睁,紧盯着他的侧脸,发现他没有在说谎后,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这就是……不同构造的脑子吗?
眨眼的功夫,傅彦礼又抓了几个娃娃。
眨眼的功夫,闻厘手上抱满了娃娃。
“浅浅果然没骗我,你这颗脑袋啊……”闻厘视线落在他脑袋上,感叹,“是真金贵啊!”
傅彦礼被逗笑,又夹了几个娃娃。
闻厘手上实在抱不了,想着跑去前台要个大袋子来装,没想到转眼就看见老板那怨气和不满的脸。
身边有个抓娃娃机bug的高智商男人是种什么体验?
当然是你们会被老板亲自“请”出游戏厅的体验啦!
两人站在游戏厅门口。
闻厘气得对着空气踢了几脚,脑子彻底没了醉意。
踢完,感觉身旁的男人一直看着她,闻厘不好意思地收回脚,转身看他。
语气还是哀怨:“你不生气吗?”
“为什么要生气?”
“老板不遵守游戏规则,我们明明买了游戏币,却因为你抓娃娃厉害就把我们赶出来,我们不应该生气吗?!”
傅彦礼弯腰,两手撑膝,对上她的眼:“但我们让他亏本了。”
“……”闻厘皱眉。
她是从来都不会让自己吃亏的人,别人惹她,她不会退避躲让,只会正面对刚。
因为在她的世界里,即使她受委屈了,也没有人会帮她讨回公道。
父亲不会,师长也不会。
傅彦礼叹了声,起身,拍了拍她脑袋:“好啦,别生气。你看——”
他下巴微抬,示意她抱满怀的娃娃,声音柔软得像这世间最治愈人心的糖。
“我们夹到了这么多娃娃,快乐加倍了,不是吗?”
闻厘破怨为笑,想到他说的话,心生同情和可怜:“那你好可怜哦。”
他一愣:“嗯?”
“第一次玩夹娃娃机,还被老板赶出来。”
傅彦礼笑出声,弯腰撑膝,望进她眼里:“是啊,好可怜的哦,小叔从来没有玩过这个东西,今天蹭到了某个小朋友的面子,终于玩了一把。”
“那你觉得好玩吗?”
“嗯,好玩。”傅彦礼佯装自嘲道,“被老板追着赶更好玩了。”
“……”
闻厘也跟着笑,斜他一眼:“傅彦礼,你别逗我,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傅彦礼眸色微敛,漆黑的瞳仁更深处,似泛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深情。
他心惊了一下,意识到那是什么,不由地摇摇头。
他唇角勾着笑,拍了拍她脑袋,转身离开:“在我眼里,你就是小孩。”
“……”
闻厘不满,赶紧追上去——
“我都告诉你,不要拍我脑袋!会把我拍矮的!”
“……”
“傅彦礼!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
“傅老师?”
“傅教授?”
“傅小叔!”
“傅彦礼!!”
……
-
抓的娃娃确实多,闻厘拿不了,就向附近商铺借了几个袋子。
她把所有公仔娃娃塞进袋子里,让傅彦礼提着袋子,蹦蹦跳跳地走在他身侧,凡是路过的小朋友,她都会拿出一个公仔娃娃送给小朋友。
一路送过去后,没多久手里就只剩下一个公仔娃娃了。
闻厘从袋子里拿出来,举着公仔娃娃凑到他眼前:“傅彦礼,只剩下这个公仔娃娃了,送给你。”
“?”男人停下脚步,低眼看着那公仔娃娃。
那是个小柴犬的小狗狗,咧嘴笑着,那双眼睛黑溜溜的,很是可爱。
“我觉得很适合你。”闻厘又补了一句。
他笑了声,好整以暇地睨她:“怎么合适了?”
“狗啊!”
“……”
男人眉头一挑:“骂人呢?”
闻厘嘻嘻笑着:“才不是,我是说……”
“说什么?”
“你真的要我说吗?”
“说!”
闻厘掩嘴笑:“单身狗,很适合你。”
“……”
很好。
某人被她气走了。
-
一路上,闻厘好言好气地“哄”了傅彦礼一路,直到他们回到她家小区楼下,男人的脸色才好看些。
路灯柔和地洒落,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
闻厘跟在他屁股后面追,灯下的影子从长到短,再从短到长,脑袋终于撞上一堵肉墙。
傅彦礼停下脚步,看了眼小区。
小区园景不错,有山有水有花,小区干净卫生,空气清新。
夜里虫鸣此起彼伏,给这份寂静的夏夜带来一份聒噪。
男人收回视线,转身挑眉:“给我个让我接受这个公仔娃娃的理由。”
闻厘揉了揉额头,双眼一亮:“你不生气了吗?”
“还有点。”
“哦。”
“所以你得哄我。”
“怎么哄?”
男人手指她手里的公仔:“给我个理由,接受这公仔。”
闻厘双眉一拧。
这就犯难了。
她从来没哄过别人,更何况是哄男人!
闻厘绞尽脑汁,眼睛突然一亮,轻咳了一声。
她微退一步,在他跟前并腿站直,单手把那公仔往他面前一推:“傅老师,我属狗,所以我才是那个狗!”
男人双眉一挑。
“我这样说,你能接受吗?”
傅彦礼唇角忍不住勾起,那抑制不住的笑意自唇边荡漾开来。
似是觉得这么笑有点不厚道,他迅速敛笑,恢复正色。
“嗯。”他把公仔接过来,“我暂且接受你的‘哄’。”
闻厘松了一口气:“那你还生气吗?”
上一篇:今日离港有雪
下一篇:翻红的路上我抱错大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