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排骨辣酱
“定制。”陆浔之双手都纪荷纤细的腰上, 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那截腰肉的触感很软也很暖,他摸着有些上瘾。
“你之前那串在练车的时候压碎了。”
有回练车,纪荷放在口袋里的钥匙串不经意间掉在了地上, 她正要上车, 没发现, 直接开车碾了过去。
那串钥匙扣也是大白大橘的图片,后面忙忙忙也忘记重新去定制一个了。
她记得那天回去后有和陆浔之小小吐槽的自己的粗心大意,没想到他会记在心里。
陆浔之下颌在蹭纪荷的头发, 继续闻着她发梢散发出的淡淡茉莉花香, 指着猫头顶处的一个小按钮, “打开看看。”
他的声音依旧很好听,低低缓缓的, 但没有了以往明显的清冽感,散漫随性,带着两个人都没察觉到的温柔。
难道还有惊喜吗?纪荷小心翼翼按了下凸起的小开关,雪夜里清脆“啪嗒”一声,视线落过去,她看见张叠成一个形状黄色的纸。
第一反应——平安符。
再看一眼,确认就是平安符。
她心怦怦跳,问可以打开看看吗。
陆浔之“嗯”一声。
纪荷取出来,动作轻柔的把符打开,符她是看不懂的,但一眼能看出这并不是印刷款,而是亲笔画上去。
旁边一行醒目且遒劲有力的字:纪荷岁岁平安
她的心跳得更快了,谨慎按着原来的折叠方法叠好,放回里面,合上。
抬眸,一双在火光衬托下极为闪亮的眸子倒映出陆浔之清隽的脸庞。
嘴微张,话还没说出口,男人凑过来用唇封住她,仅此一下便离开。
“等一下。”陆浔之不想抢功劳,有些事确实不是他做。
“上回去上海,宁教授也过去了,抽空陪她去了趟静安寺烧香,她说想给你求个平安符,那儿的方丈和宁教授还有家里的老爷子相熟,便请他亲笔而画,而只有那几个字是我请求方丈加上去。”
纪荷眼眶发热,她是在感动自己能被他们所记挂着,把脸贴在陆浔之胸膛,闷声道:“谢谢宁教授,浔之,也谢谢你。”
陆浔之心头柔软万分,转头就打趣她,“你知不知道自个特容易满足,特容易感动?”
“有吗?”纪荷微微泛红的眼睛看着他鼻梁精致的弧线,极小声地说,“那可能因为这些事是你为我做的,我才会这样,哪怕......哪怕是工作日回家陪我吃饭,我都会很开心。”
陆浔之没想纪荷会突然吐露心声,他低眼瞧他,心口仍在切实的震荡中,克制的沉默后,平静地抚了抚她湿红的眼角,“困吗?”
“有点。”但在这儿睡着,明天早上她大概会成为一具尸体。
陆浔之往火堆里添上了些树枝,火烧得更旺了,他把军大衣下摆拢紧,让她大半个身子都靠着他。
“可以眯一会儿,我守着你。”
纪荷坚持了十分钟,眼皮还是扛不住上下打颤,在闭眼前下意识往陆浔之大衣里缩,只有贴在一起才能互相取暖。
陆浔之抱紧了她,黑眸望向暗沉沉的远方,陷入了沉思。
以他的性子,无论什么事,包括婚姻,只要他不想,就没人能强制他去做。
他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从一开始,他就已在无意之间放任了纪荷,任凭她一步步走近他的世界里。
纪荷这一觉睡了挺久,睁眼时陆浔之在看着她。
“现在几点了?”
“十点不到。”
纪荷揉揉眼睛,嗓音有些嘶哑:“我想喝水。”
那瓶矿泉水陆浔之还是一口没喝,她往嘴里灌了口,然后勾着他的脖子去亲,学着他亲人的方式,舔舐唇角,舌头莽撞扫荡,水声在两人耳边无比清晰。
陆浔之被她笨拙稚嫩的主动给磨了阵,桎梏着她尖巧的下巴,加深了这个吻。
直到纪荷的舌头被他给吮麻了,人也亲软了才结束。
纪荷潮红的脸在火光中照耀下尤为明艳,“你喝点水。”
陆浔之哑声:“我不渴,大二那会儿,和人一起去丛林探险,快四十小时没喝水也抗了下来。”
纪荷好奇:“你的留学生活一定很丰富吧。”
陆浔之笑:“能有多丰富,不就是课室实验室公寓三点一线,偶尔和朋友去旅游,挑战各种极限运动。”
纪荷内心暗暗腹诽,这还叫不丰富吗?
“你会怀念那段时光吗?”
“我的人生只存在向前看,不会回首。”
纪荷弯眼笑笑,从他怀中下地,在包里找到钥匙串,把一直握在手中的钥匙扣挂上去。
这个钥匙扣她一辈子都会好好珍惜的。
陆浔之也站起来,脚踢了下旁边的积雪,“给你堆个雪人?”
“好啊。”纪荷想过去和他一起。
陆浔之抬抬下巴,“坐回去别动,按照你的模子堆。”
纪荷眨了下眼,拿出相机准备录像。
一小时后,陆浔之拍了拍手掌,扭头说:“像你吧。”
纪荷拿着相机靠近,弯腰仔细端详着那圆溜溜很可爱的雪头,很不给面子地说:“不能说一模一样吧,只能说是毫不相干。”
陆浔之掌心按在她帽顶上,淡声威胁:“给你一次重组语言的机会。”
纪荷仰起头,眼里泛着水光,可怜兮兮瘪嘴:“难道你还想家暴我不成?”
陆浔之最受不了她这副表情,特别是在进.|入彼此的深夜里,她总会用着这副表情一会儿求着他慢点,一会儿又用细白的蹆缠住他求着他快点。
他拦腰把人抱起,语气低沉,磁性的嗓音撞|.着她的耳膜:“想在床|.上干|.死你。”
纪荷脑子卡顿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这话,瞬间又羞又恼,怒嗔他一眼。
不知不觉间到了凌晨,温度似乎又降了些,还好下午捡的树枝足够多。
手机依然还是没有信号,并且冻得自动关机了,纪荷在欣赏下午拍得照片,陆浔之每一张相片都十分的英俊帅气。
看完,她举着相机,对准夜空中的伶仃几颗孤星。
录着像。
她忽然问身旁安静坐着的男人,“你说我们有没有可能会看见流星?”
陆浔之叼着根没点的烟,黑色毛线帽下的眉眼极深沉,启唇懒懒回答:“不能。”
纪荷把相机对着他,张嘴,相机前浮起的淡淡白气,“你说,‘能’。”
“不能。”
纪荷晃陆浔之手臂,“我有愿望要许。”
陆浔之扬眉,狭长的眼眸盯着镜头看,“现在许。”
“没流星就不可以许愿。”
“可以。”
纪荷没被相机挡住的眼睛流露出疑惑, “为什么可以?”
陆浔之骨节分明的手指摸上纪荷的耳朵,轻轻地将她耳前的发丝往后撩,再把挡着她半张脸的相机移开些许,看着那双润亮的眼眸说:“我来帮你实现。”
他一句话说得低缓平淡,近乎随口而出的感觉,纪荷却听得发怔发愣。
她看着他,脑海中有短暂的晕眩,拿着相机的手垂在膝盖上,镜头上翻,正好呈仰视的角度,画面里更多是被陆浔之占据着,他也在看纪荷。
彼此静默了许久后,纪荷慢慢开口,语气中含着不易察觉到的小心翼翼,逐字逐句地说:“那我们,能不能永远都不离婚。”
一辈子太长了,她能保证明天,后天,却不敢保证未来的一年,两年里身旁的人是否还会是陆浔之。
她恐惧有天会失去他。
闻言,陆浔之顿了几秒,低头缓了缓,压抑鼓噪的心跳,漆黑的眼再次看向她,“好。”
从决定结婚起,他未曾想过会有天要和纪荷离婚,结了婚就代表着一辈子都要对这段婚姻负起责,婚姻于他而言不是儿戏,离婚的几率为零。
他选择了纪荷,亦或者是纪荷选择了他,不管是谁,都应承担起相应的责任。
或许抛开责任,在他正稳定进行摸索的感情中,藏着他暂未看清的东西,刚才的心跳,就是最好的证明。
天亮前的几个小时,两个人互相依偎在一起,望着寥寥星空,即使沉默,也是难得的温情时刻。
纪荷又在陆浔之怀里睡了一次,迷迷糊糊间碰到了他的脸,被那惊人的肌肤温度给烫醒,她立即睁眼抬头,入目的男人双眼微眯,脸颊上透出不正常的红。
察觉到她醒来,陆浔之睁眼,嗓音沙哑无比:“醒了。”
纪荷手覆进他帽檐,触到额头的体温,顿时心急如焚,慌忙道:“你发烧了。”
陆浔之呼吸很慢,脑袋有点儿疼,他费劲抓住纪荷的手,安抚着:“别急,马上就会有人来,我没事。”
说完,眼睛又无意识地闭上,眉头皱着,脸白如纸。
纪荷压下心慌,抽出手,把自己身上的军大衣给脱下来,披在陆浔之身上,起身往车子那边跑,可惜她把车翻遍了也没找到一个能降体温的东西。
陆浔之在意识混沌中,眼睛勉强睁开一条缝,看见纪荷跌跌撞撞的身影,他呼出口气,朝奔过来的人伸出手,紧握着,让她镇定下来。
纪荷抹了把湿润的眼角,想起那瓶还没喝完的水,在军大衣内侧的兜里拿出来,拧开盖子,艰难地灌入陆浔之口中。
然后把在车上找到的袋子装了些雪,裹入围巾里,放在陆浔之额头上敷。
纪荷把剩下的树枝全加到火堆里,转身用力抱紧陆浔之,想让他更暖和些。
“很冷吗?”她的声音在发颤,内心更是陷入了深深地焦虑恐慌之中。
这里没信号,要是太阳出来后,还是没有人出现在这里该怎么办。
离村庄远,离县城更远。
她自责死了,自己独占大衣一晚上,只管自己睡觉没能及时发现陆浔之在发烧。
他究竟难受了多久?
陆浔之蹭了蹭纪荷脸颊,低低的声音夹着掩盖不了的虚弱:“不冷,你抱着我就好,马上就会有人来,相信我。”
纪荷鼻头发酸,喉咙仿佛被千斤重的东西堵着什么话也说不出,重重地点头,她警告自己绝不能慌,一慌,本就浑身不舒服的陆浔之还得来安抚她。
她死命抱住陆浔之,手时不时去探他的体温和鼻息,每次碰上他的皮肤,总会觉得比之前还更烫了些。
陆浔之感觉到纪荷的手总是在他鼻前停一下,无奈地睁开眼,滚烫的唇亲了亲她的手背,“你这样,我还以为自己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