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脂肪颗粒
“不用了,爸爸不会放我出去的,你还是走吧。”可过了不久,里面又传出声音:“你还在吗?”
“我在。”
阿瑞娜抽抽噎噎地说:“活着好痛苦……我为什么要出生在这样的家庭里……”
和普通女孩子相比,阿瑞娜简直像生活在天堂里,她应有尽有,甚至一句话就解决了我家一年的收入,可是她也觉得自己很不幸。
幸福到底是什么呢?
夕阳西下了,走廊里漆黑一片,楼下传来隐约的欢笑声。
“安妮,你还在吗?”
“我还在。”
阿瑞娜说:“我要从窗户爬下去。”
“不要!这里是三楼!”
“你去外面等我,没事的。”
之后随我怎么敲门,她都不再回应,等我跑到外面时,她已经沿着窗口那棵大树爬下来了。
阿瑞娜拍拍手上的灰尘,对我说:“走!我们去参加舞会。”
“哪里的舞会?”
“跟我走就知道了。”她挽住我的胳膊说。
第24章 第二十三章
我们沿着宾斯大道,来到一家酒馆前,酒馆很气派,招牌上挂着闪亮的灯饰,门口还站着高壮的保镖。
“我们走!”阿瑞娜拉着我往里面冲。
我急忙阻拦她:“不行!不能去那种不正经的地方!”
阿瑞娜撇撇嘴:“只是个酒馆而已,怎么就不正经了。”
在新城,酒吧可不是正经女孩子去的,虽然我也去过乔纳森酒馆,但那是家乡的地盘,恶棍们也要顾及颜面和口碑,没有欠债或故意招惹他们的话,他们是不会欺负无辜居民的。但这么晚了,我们两个女孩子跑去陌生酒馆,想想就很不安全。
“你可真老土。”阿瑞娜不耐烦地说:“放心吧,这地方我偷偷来过两次了,安全得很,不过是个喝酒跳舞的地方。里面有很多女客,男客也都风度翩翩,一点都不粗鲁,你看一眼就知道了。”
说完,她不等我,就跑进去了。
我在门外犹豫半响,还是跟了进去。
一入大厅,轻快迷人的钢琴声就吸引了我,前台淡黄色的灯光下,一位身材修长,留着大胡子的中年男人正在表演独奏。舞台下左右两侧摆着吧台和桌椅,中间一片空地上,许多年轻男女正在跳舞。
我被这新鲜的场景迷住了,阿瑞娜扯着我的胳膊,大声在我耳边说:“我们走,去跳舞。”她把我带进舞池,蹩手蹩脚地跳起舞来。
大家在跳‘踏踏小步舞’,这是一种节奏很快,很欢乐的舞蹈。一开始我有点拘束,但歌舞会影响情绪,很快我就兴奋起来,仿佛随着欢乐的节奏飞上了云端。
两支舞结束后,我热出了汗,正要喊阿瑞娜歇会儿的时候,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
“小甜心,可以请你跳舞吗?”
两个陌生男人一左一右围住了我们,他们看上去整洁帅气,但身上散发着劣质香水的气息,让人想打喷嚏。
“好啊。”阿瑞娜爽快地牵住了一个青年的手,那男人很自然地把手放在了她腰上。
另一个青年也向我伸出手,一脸期待地看着我。
我尴尬地摇摇头:“抱歉,我有点累了……”
钢琴独奏结束了,一个黑人走上舞台,他高大英俊,拿着一把萨克斯,对众人鞠躬后,演奏起了一支节奏缓慢,但富含跳跃感的曲子。那曲调清亮明快,却蕴含着淡淡的忧伤,是一种新颖的,仿佛能直击灵魂的乐种。
演奏者全情投入,像在发光一样。我觉得自己仿佛徘徊在夜晚的玫瑰园中,冷清的月光下,幽香清冽,一大片盛开的白玫瑰中有一朵红玫瑰正在缓缓凋零,花瓣一片片落下,像电影里故意放缓的场景……
我心跳得厉害,不由问道:“这是什么曲子?”
“叫什么……普鲁,黑人的玩意,一种下流小曲。”青年笑着问我,“你要喝点什么吗?可口可乐怎么样?这里还有果汁鸡尾酒,女孩子都很喜欢。”
“谢谢,不用了。”我对他笑笑,转身走出舞池,可没想到他跟着我走出了舞池。
“你叫什么名字?”他走近一步,盯着我的眼睛说,“知道吗?你美极了,绝对是整个酒吧里最漂亮的姑娘,不,你是迄今以来,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姑娘。”
他靠得太近了,我谨慎地退后一步说:“谢谢,您太过奖了。”
本以为他会礼貌后退,谁知他又走近一步,还试图把手放在我腰上。我迅速避开,皱眉道:“先生!请您注意分寸!”
“亲爱的,这里是放松的地方,你太紧张了。”
我确实紧张,因为不管怎么拒绝,这个男人都死皮赖脸地跟着我,还擅自把手放在我肩膀上,自以为亲切地说:“我家里的比格刚生了三只小崽,你要不要去看看?”
我甩开他的手,大声说:“请你走开!”
“别这样,我只想跟你聊聊。”
我没遇到过这种事,一时手足无措,正要喊阿瑞娜帮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忽然拦住了那轻浮的男人。我抬头一看,竟是刚才那位黑人演奏者,他挡在我身前,像座高山一样巍峨。
“先生,这位小姐不想你靠近她。”
“滚开黑鬼!别管老子的事!”
“只要您不再骚扰这位小姐。”
白人阴森地笑了笑,举起拳头就挥了过去,黑人轻松闪过,一脚把他踹了个趔趄。白人的脸都扭曲了,发疯的公牛一样冲上去,却被黑人掀翻在地。
人群中响起惊呼声,跳舞的人都停下了,阿瑞娜跑到我身边,紧张地抓住了我的手。
白人踉踉跄跄地站起来,大骂道:“他妈的!以为别人不知道,你个舔男人屁股的玻璃,在这里装什么英雄!你只能吃男人的吊!对女人你硬得起来吗!”
这话惹恼了黑人,他和白人扭打在了一起。
“住手!你们别打了!”我焦急地劝阻,却毫无用处,两人滚在地上互殴,谁也不服谁。
直到几个穿灰色制服的人从二楼下来,强行分开了他们。
“瞧瞧,真有意思。”
这嘲讽的腔调让我脊背一僵,转身一看,果然是乔纳森的手下迈克·史密斯。
他一脸无奈道:“两位先生,这里可不是打架的地方,既然有兴致,不如去外面。”
他向手下使了个眼色,两个壮汉立即一人揪住一个,把打架的二人拎出了酒馆。
迈克在吧台前坐下,解开制服领口,呼了口气说:“真巧啊,在这里遇到你。”
他面对着柜台,看都没看我一眼,吧台后的女招待误会了,美目一扫,娇俏地笑道:“亲爱的,我们见过吗?”
迈克向她眨眨眼睛:“在我的美梦里吧。”
“梦里我什么样子?”
“正和另一个美女打架呢。”他转身看向我,“是不是?纳西斯小姐。”
女招待看看我,又看看迈克,耸耸肩走开了。
阿瑞娜在我耳边问:“他是谁?你认识?”
我为难地看了阿瑞娜一眼,解释道:“这位是迈克·史密斯先生,是……新城人。”
“呵呵,新城人?你就是这么介绍我的?”迈克一口喝光了杯中的酒,向我伸出手,“去跳舞吗?”
我摇摇头。
“不跳舞你来干什么?难不成是来招惹男人们为你打架的?”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低头研究鞋子。
迈克没有放过我的意思,又讽刺道:“没想到纳西斯小姐也是夜游女郎,啧啧……”
我觉得再待下去,他就要说很难听的话了,忙牵住阿瑞娜的手说:“谢谢您的帮忙,我们该回家了。”
迈克盯着我,蓝眼睛里含着丝恼怒的情绪。过了一会儿,他点点头,手下们才让开了去路。
我们跑出去后,阿瑞娜兴奋地问我:“他是什么人?好帅啊!”
我无奈地说:“别管这个了,咱们赶快回家吧,已经8点多了。”
“等等!我去跟皮特告别一下。”阿瑞娜不等我说,又跑回了酒吧。
我望着她的背影,心想皮特是谁啊!
晚风徐徐,道路旁的灌木轻响,月光洒在上面,显出暗绿色的磷光,路灯下旋转着几只飞蛾,不断扑棱着翅膀,让人心烦意乱。
我的耐性即将告罄时,一个高大的男人摇摇晃晃走出了阴暗的小巷,正在用袖子擦额头上的血迹,仔细一看,竟然是刚才帮了我的黑人青年。
“先生!”我急忙跑上前,扶他坐下,“您还好吧?”
“我没事,谢谢。”他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笑道,“是你啊。”
“您受伤了!怎么会受伤呢?”他明明把那个白人揍得毫无还手之力啊。
男人苦笑一声,没有回答,我忽然意识到这些伤是迈克的手下打的。
我掏出手绢说:“这个很干净,压一下伤口吧,我送您去诊所。”
男人接过来,捂住额头说:“谢谢,诊所就算了,他们不收治黑人。只是小伤而已,一会儿就好了。”
我感动道:“应该是我感谢您。”
“不用谢。”
“可以知道您的名字吗?”
“我叫赫鲁利特布莱利,朋友都叫我赫德。”
“您住在哪里?我好叫家人上门感谢。”
赫德摇摇头:“不必了。”
我沉默了一会儿,脸颊开始发热:“我……我今晚听了您的演奏,真是太棒了,我不能用语言形容,那曲子美得让人心碎。”
赫德看着我,忽然笑了,笑容有些温柔:“谢谢,这是对我最大的称赞。”
忽然,他脸色大变,紧张地站起来,仿佛很害怕似的。
我转过身,看到迈克·史密斯正站在不远处,他点了一根烟,也不说话,就这么远远地看着我们。
赫德用极低的声音说:“已经很晚了,小姐你快回家吧。”
“可……我还在等人……”我犹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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