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星河蜉蝣
录制前,颂颂帮祁星牧收拾行李。
祁星牧躺在沙发上玩消消乐。
小周说祁星牧在北京有房子,但他从不回去,平时就住公司,休息室就是他半个家。
小周交代注意事项:
“录制地点在杭州,航班落地后节目组会在机场接你入营,录制的园区是封闭的,进去后除非就医和淘汰,否则没办法中途离开,录制期间手机也要没收。”
祁星牧挑眉。
小周举着一张相片:“这个人叫季英骐,实力相当强,是星空视频要捧的人,多跟他讲话,多当着摄像机的面夸他,你的镜头也会多。我打听过了,初舞台前选座位他会选16号座,你记得坐他旁边。”
“还有这个。”小周又掏出一瓶零乳糖牛奶,“这是节目的赞助商,记得当着摄像机的面多喝牛奶,镜头也会多。”
小周又陆续叮嘱了很多。
什么要和室友和谐相处,要保持谦逊,就算不能嘴甜也不要毒舌,反正迟早会被淘汰,遇事忍一忍就过去了,说话之前、尤其对着摄像机说话前一定要三思,不然以你的性子肯定会被黑出屎来吧啦吧啦……
祁星牧揉了揉耳朵。
小周适时地闭嘴了。
行李箱收到一半,祁星牧说:“出去。”
等休息室只剩他一个人后,他去柜子里翻出了一个未拆封的iphone放进洗漱包的夹层里,又把洗漱包塞在箱子的最底下。藏好手机后,他随便塞了几件衣服进去,拉上箱子下楼了。
其他三位的练习生已经在楼下等了。
他们站在一起聊天。
祁星牧穿着一身潮牌,带着墨镜走下电梯,三人的聊天戛然而止。
送他们去机场的车停在路边,祁星牧一言不发,把行李塞进后备箱,很酷地走上车。
刘森:“唱跳那么烂,简直就是队里的老鼠屎啊!”
邢艺嘉:“就算是屎,也是一颗王子屎吧?”
刘森:“感觉会拉低我们团队的整体评定。”
张林杨:“如果有绝对的实力,就不用担心任何人的拖累,别想了,走吧。”
……
傍晚,飞机落地萧山机场。
颂颂联系了白毓兰的朋友,那人将她带进园区,给她安排了一个打杂的工作,没有固定的职务,今天摄影需要助手她就去干摄影,明天选管需要帮忙她就去干选管,事情虽杂,不过工时不长,有充足的时间监督祁星牧。
练习生到达基地。
第二天,拍摄开始了。
九十九个练习生集中在操场。
先由本次节目总制片人给大家讲话。
再由工作人员介绍录制流程和纪律,之后,节目组开始查行李。
练习生们不知道这个环节,傻眼了。
颂颂戴着口罩和帽子,混在道具组里搬东西,路过的时候看了眼。
练习生箱子里的东西五花八门。
最多的是衣服、护肤品、运动器械和吃的,这些都还正常,其余不正常的简直无法描述。
有人带了一盆长满刺的仙人球。
有人带了半箱内裤。
有人带了飞机.杯、皮手铐、安全套……
当然,这其中很多画面不能放出去。
颂颂找到了祁星牧,他坐在人群最后。
节目管理严格。
选手的行李要挨个检查,工作人员会收走一切电子产品。
在工作人员查别人时,祁星牧把第二个手机从洗漱包取出来,他掀起一块草皮,把手机藏在草皮下面。
工作人员翻他行李箱,草皮下的手机完美地躲过了搜查。
眼睁睁看着这一切的颂颂:“……”
全场男生中,只有一个人的行李箱很干净。
张林杨对着摄影机笑:“我生活简单,没太多东西。”
颂颂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到他了。
张林杨没怎么变,反而因为公司的包装更帅了。
事情过去两个多月了。
她忙着工作没时间想别的,几乎快忘记这个人了。
但这“忘记”并不是真实存在的,而是她大脑深处的自我麻痹,看见他那一瞬间,从前的事情浪潮般涌来。
不过和他在一起开心的细节已经模糊了。
唯一清晰的,是帖子里的那张照片,张林杨和白姗站在一起,笑容灿烂。
道具组的人在喊她,颂颂收回视线,转身离开了。
……
当天下午,初舞台开始录制。
轮到悦喜娱乐出场,却找不到祁星牧了。
候场区乱成了一片。
节目组找到他时,祁星牧正盖着演出服,躺在闲置的化妆室里睡觉。
刘森扯掉他的耳塞:“少爷,天亮了,醒醒!”
祁星牧睁开眼睛,淡然地看着他。
刘森:“你有没有点团队观念啊?能别给别人添麻烦吗!在公司里王子病就算了,出来了也要散发您殿下的光辉吗?”
“你好生气啊。”祁星牧平静地说,“怎么办呢?让节目组开除我吧。”
“真以为你的金主能送你出道吗?”刘森脾气爆,更生气了,“继续犯病,看看先被淘汰的人是谁!”
张林杨拦他:“好了,都一个队的,别说这种话。”
节目组的工作人员打圆场:“悦喜准备出场了,出场后的座位呈金字塔形排列,摄像机主要布置在一号位到四十号之间,再往下座位太密,尤其是每排中间的位置很难被拍到,你们选座位的时候斟酌一下。”
……
练习生们一个接一个出场。
小周的情报很准确。
叫季英骐的选手是星空视频要捧的人,他果然挑了16号位。
颂颂站在角落观察摄像机,季英骐上场后,镜头就一直对着他拍。
祁星牧坐在他旁边一定会有多多的镜头,可他真的会听小周的吗?
悦喜娱乐出场,引起一阵欢呼,此刻落座的选手还不多。
上位区都是空的,张林杨是队长,他观察了一下摄像机的位置,径直带队走向12-15号位。
走到一半,队伍分成了两截,祁星牧和他们分开了。
在颂颂“我早知道会这样”的目光中,他走到下位区摄像机最少的那一排,选了72号座位坐下。
在场的选手面面相觑——还是第一次见一个队的人不坐到一起的。
悦喜剩下的三个人脸色都不太好看,不过他们本来也没指望殿下能有团队精神。
祁星牧选这个位置完全是为了避开镜头。
酒店的床太软了,他昨晚失眠没睡好,就想找个安静的地方睡觉。
面前桌上放着赞助商提供的零乳糖牛奶,他口渴了,刚想拿起一瓶喝,忽然想起小周之前的话。
——记得当着摄像机的面多喝牛奶,镜头也会多。
在口渴和镜头多之间纠结了几秒钟,祁星牧缓缓缩回去拿牛奶的手。
暗处的颂颂:“……”
祁星牧靠着椅背养神。
即使他坐在了一个很难被拍到的位置,摄像机依然探了过来。
毕竟在综艺节目里,这种有个性的选手很容易产生话题,摄像组好奇实属正常。
祁星牧睁开眼,冷漠地与摄像机对视了几秒。
接着,他抽出牛奶下面垫着的黑色桌布,抖了抖灰,啪叽盖在了脸上。
周围人:“……”
颂颂:“……”
……
接下来的初舞台表演,颂颂简直不想回忆。
悦喜娱乐的初舞台只能用八仙过海,三人显神通,剩下一个在扑腾来形容。
不得不承认,抛去其他不谈,张林杨本身是一个耀眼的存在。
只要他站在舞台上,身边的人都会沦为他的陪衬。
但当他和祁星牧在一个队里的时候,他的光芒完全被掩盖了。
如果说张林杨身上的是星光。
祁星牧就是电焊时发出的电弧光。
街上撞见,大人会立即捂住小孩的眼睛:“别看,会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