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春桃
万曼筠:“咱们丑话说在前头,我未出手时,若行动败露,此事与我毫无瓜葛,亦不会承认。”
孟书晴点头道:“我知……”
她站起身,“就这么说定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万曼筠看着雅间门打开又关上。
她侧头吩咐随从,“给父亲去电,行动有变。”
随从:“是。”
……………………
跑马场
太阳慢慢下降,金灿的霞照亮宽阔的马场,一抹夕阳透过窗户照进屋内。
秦卿背对着晚霞,慢悠悠的把筹码从抽屉里拿出。
翠绿的玉石码片平铺在桌上。
纤细的手指悠闲的点着。
百并千,千成万……
秦卿镇定的淡笑。
在牌桌上,若不想成仇家,赢钱的人要行事低调些,几家欢喜几家愁,遇到牌品不好之人,打起来都是有的。
邓鸾乔瞧着光下的女人,初见时,虽是美丽,却也没到绝色着迷的境地,但如今相处下来,这女人是越来越耐看,眉眼更柔美了不说,光这举手投足带的淡然,纯中带慧,多智近妖……
邓鸾乔瞧着她云淡风轻的笑,想厌恶都厌不起来,心里冷哼,还真是个勾人的小妖#精,难怪风流成性的岳少帅,也能为此收心。
她正看得入迷,就正好撞见秦卿瞧过来的目光。长睫半遮眼眸,阴影倒映,显得眼瞳更加黑黝黝,似深邃幽潭,要将人吸进去。
邓鸾乔眨了下眼,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傲慢道:“账户告诉我。”
秦卿将平铺筹码堆在一起,不再去看。
“不过开个玩笑,你我谁差这点子钱。邓部长卖我个面子,来了这里,我不曾招待,你也‘不曾怪’我,可见邓部长是最大度之人,且你又知我喜打牌,更是腾出时间陪我消遣,邓部长这般至情至性,我岂能再收这钱?”
邓鸾乔被秦卿捧得高兴,输钱的郁闷消了不少,但她还是坚持要给,“这钱,我还是得给你,一码归一码。”
秦卿不接她的话,看向邓桓庭,“邓少爷来此,我也不便招待,你快人快语,这点子心意,你代邓部长收下,莫要推辞可好?”
邓桓庭看了眼妹妹,“少夫人一片心意,收下便是。”
面子给足了,邓鸾乔也不扭捏,“成吧,盛情难却……”
邓鸾乔瞄了眼秦卿身前的筹码,忍不住气她一气,故作不以为意道:“这心意少了点,下次可莫要这般不诚心。”
秦卿:“…………”
这邓鸾乔不仅是顺毛驴,还特别喜欢登鼻上脸!得便宜卖乖!她算知道什么叫嚣张跋扈!以往遇到的那些娇小姐,连吓带说,怎么也能乖顺几分。
可这位倒好,软硬兼施还要掌握个度。
自恃身份尊贵,反正没有她怕的,就算一时震慑住,过后这人能跟没事儿人一样,继续到你面前挑衅两句。你来我往间,邓鸾乔就知道她的‘度’在哪儿……
每次都稍稍过一点,让你拿她没有办法……
秦卿从前觉得邓鸾乔能当上外务部长算是其父的缘故,但这几次交手后,她发现邓鸾乔善于在交流中探寻别人的底线,从而在这底线之上做些自己想做的事……
第444章 知之甚多
邓桓庭手里捏着两片筹码,薄玉互相摩#擦,他漫不经心道:“少夫人的牌技果真出神入化,邓某领教了。”
秦卿点头,看向邓鸾乔,“是邓部长承让。”
邓鸾乔佯装高傲的偏过头。
这人阿谀奉承,马屁拍的太好!能屈能伸,真是不好对付!
邓桓庭瞄了眼在一旁静坐的女子,简短点了句,“温小姐的骰子也掷得好。”
温如雪神情一震,不过还好是低头垂目,应该看不到眼里的慌张。
毕竟是第一次出千,就被人这么暗里猜穿,她脸上带着僵硬的笑,桌下双手攥紧,厚着脸皮,大言不惭的点头应下,“多谢夸奖。”
邓桓庭看向窗外的天色,“时候不早了,今日到此为止?”
秦卿欣然答应,见好就收。
………………
大帅府
夜色初降,深色宽大的幕布缓缓落下,带着光晕的弯月慢慢升起。
秦卿趁着黑夜未深,匆匆回到府里,去大帅的院子接儿子。
待邱阳禀报秦卿跟着他走进屋内。
见秦卿来接孩子,岳训走过来,动作轻慢的将天逍递过去,小声道:“睡了。”
秦卿接过儿子,让他趴在自己肩上。
岳天逍动了动,母亲一下下拍着背,他挪下头,找个舒服的位置,继续睡去。
秦卿这次没急着走,而是坐到大帅对面,低声说着今日的事。
“午后和邓家兄妹打牌,温旅长家的小姐也在。”
岳训:“邓家二子手段雷霆,你要小心。”
秦卿:“是。我瞧着温小姐聪慧俏丽,想必是随了她母亲。”
岳训笑道:“能让志在四方的白面书生甘心归隐,聪慧可见一斑……”
秦卿瞧着大帅的脸色,试探道:“父亲,我从未见过报社登过帅府的新闻,可是这里面有咱们的人?”
岳训:“想活着赚钱,该登的、不该登的,他们心里有数……”
秦卿眼眸一闪。
岳训见她沉思不语,“怎么想起问这个?”
秦卿神色如常道:“近日总看见版面上登着齐裕明的新闻,夸赞他上任厅长后,洁身自好,不像从前风流。”
她笑着,“我好似从没见过有关岳钦的新闻。”
岳训笑而不语,儿子的风流韵事,他可不好贸然搭话,万一说不好,再让他们夫妻俩再闹矛盾。他还想以后享清福,最好就是避而不答才好。
…………
松叶牡丹向阳开,早开午落弹指间……
街道繁华,随处都可以听见的小贩叫卖声,尘世喧嚣,路过珠宝店,窗里灯光璀璨,似炫丽的剪影。
许多商铺焕然一新,装修得更亮眼。
秦卿看着街边闲逛,“周末还真是热闹。”
卫亭:“平时上班没空,基本都趁周末出来逛逛。”
秦卿走到一处店铺,客人排成队,她感叹道:“瞧瞧人家这生意红火的。”
卫亭:“嗯,这不得日进斗金?”
秦卿揶揄道:“嗯,成语用得不错。”
卫亭:“………”
秦卿笑着往前走。
卫亭撇撇嘴,刚要跟上。
薛楚丞快步上前,将卫亭拉住,让他慢行。
他看着小姐走远些,便立刻焦急道:“卫扬不见了!”
卫亭:“不见了?!”
他难以置信,“我不是包了车,让人送他上下学?!他何时不见的?”
薛楚丞:“昨日放学车夫就没接到人,一家人找了一夜,半点消息都没有!实在没办法了,卫英找到我安排在帅府的人,想让你跟少夫人求求情,帮忙找一找。”
卫亭虽然心急如焚,但卫家已然对不起小姐,他又有何脸面再开这个口。
“薛大哥,能不能劳烦你帮着找找?小姐那里……”
卫亭看看不远处的小姐,“我实在难以开口。”
薛楚丞:“我也想,但我的人都要保护小姐的安全,没有她的命令,我也不能乱动一人。”
他想了想,“要不我去跟小姐说说?”
卫亭:“那不还是因为卫家的事,谁去说又有什么不同?”
薛楚丞看卫亭这一根筋的模样,急得在他肩上拍了一巴掌,“脸面重要,还是你亲弟弟重要?!”
卫亭:“没报警么?”
薛楚丞:“去了,不给立案,说是一晚上不见,不算失踪,更何况城里每月失踪的人有多少!没点关系,谁给你费心去找?!”
说到此处,他突然想到一人,“齐二少不是厅长么?!我去求他帮忙!”
薛楚丞抬步要走,却被卫亭拦住,“说了半天,那不都是要卖小姐的面子!”
两人争执不下。
秦卿看看一排排挨着的店铺,余光瞥见卫亭不在身侧。
她回头去找,就见卫亭和薛楚丞两人在不远处拉拉扯扯,薛楚丞更是脸红脖子粗的在跟卫亭理论着。
秦卿驻足,还以为薛楚丞又在欺负卫亭。
她默不作声,就站在原地静静看着他们。
薛楚丞还在着急火燎的劝卫亭,“卫扬那么小,怎么会突然不见?若是绑架,这时候也该来信要赎金了!”
他越想越心慌,“不会有人看上他这年纪,把人卖去了南欢馆!”
卫亭:“南欢馆?”,他从没听说过。
薛楚丞:“南方的‘南’,取自谐音‘男’人的男。”
他抬手拍在卫亭腰后,小声说道:“就是男人与男人欢好……干那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