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春桃
关成:“那急什么,现在进出城都不准挟带私货,东西在那儿,也跑不了,现在主要是枪支弹药比较难搞,进口的贵,兵工厂自制的慢,这只能看看从哪儿能省出点钱来,再不就是等工厂出货,我想着要是再不行,就抄了走私的水货。”
邢沛听他说的还算靠谱,便提醒道:“枪支弹药,可以打了胜仗,从敌军手里抢,但衣食用度不可耽搁一日,前线那么多士兵,饿上几天,就溃不成军了。”
关成在龙城逍遥快活许久,哪里听过这么多说教,他不耐烦的插科打诨,“知道了,知道了,走走走,齐二少都在那儿等着了。”
邢沛见他说了这么多,少爷还是不当回事,便绷起脸,拒绝道:“少爷有事先忙,您派个人给我引路,我去熟悉熟悉后勤工作。”
第508章 淡梳妆、蓄长发
关成一听,有人帮他干活,求之不得啊!
他笑着,佯装客气,“邢叔叔刚来,不如歇歇再忙?”
邢沛:“不了,军机不得延误,少爷派个人给我吧。”
关成见他再三拒绝,也就不再客气,回手招来个人,朝邢叔叔笑道:“您有事尽管吩咐,我今儿早点回来。”
邢沛忍着气,朝一旁侧身让开路,“少爷慢走。”
关成看不出来个眉眼高低,还在那儿边走边笑,“辛苦您了。”
邢沛:“………”
他见少爷上了车,真就这么走了!
邢沛恨铁不成钢,拂袖而去,走进府里,去见夫人。
……
施素玉抱着暖炉,正在院里散步。
院门口脚步声响起,是军靴敲击地面的沉重,施素玉还以为是儿子去而复返,她回头,正要开口,却见邢沛走进来!
她大惊不已,紧握着手里的暖炉,忙站起身,满怀期待的朝邢沛身后看去,见没有人跟上,施素玉又上前走了两步,继续探头向他身后瞧,“老爷呢?!”
邢沛:“将军未归,只派属下回来协助少爷。”
施素玉失落的应了声,“他可好?”
邢沛:“将军一切都好。”
施素玉:“你回来,是有要事?”
邢沛:“将军命我辅助少爷处理政务。”
施素玉:“成儿刚走。”
邢沛:“是,在府门前遇到了。”
施素玉看他两手空空,“老爷可有让你带话?”
邢沛简短回道:“将军请夫人放心。”
施素玉:“没了?”
邢沛:“是。”
施素玉面露不悦,转而试探道:“你不在,没派个人到他身边伺候?”
邢沛假意听不懂她的话,“您说笑了,前线事务繁忙,除了警卫队,其他的,是半点都分不出来。”
他作为属下,实则对这位夫人有些许意见,从前空有美貌,无大节小义,对待将军也是忽冷忽热,稍有不顺心之事,便一哭二闹三上吊,极为刁蛮,如今年岁见涨,倒是对将军看得甚紧,粘糊腻歪,可一旦意见相左,便寻死觅活,毫无当家夫人之资,更像是被宠坏了的跋扈小姐。
施素玉:“成吧。”
邢沛:“若是无事,我便告辞了。”
施素玉也没问他在哪儿安置,兴致缺缺的应了声,“嗯,辛苦了。”
邢沛:“您客气。”
面上礼数周全,他不再逗留,又风尘仆仆的离开。
…………
内院正房
屋内暖香弥漫,呼吸间都是暖身的热气。
女人穿着单薄的绸衣坐在梳妆台前,摆弄着长发。
徐妈挑帘走进来,又快速关上门,走到小姐跟前,“小姐,将军身边的邢旅长来了。”
陆娴敏满意的看着镜中的自己,“来做什么?”
徐妈:“带了队人回来,说是回来帮大少爷。”
陆娴敏将梳子扔在桌上,鄙夷道:“废物,采买点东西还得要个人帮衬!”
徐妈:“少爷得以重用,将军自然重视。”
陆娴敏讽刺冷笑,“烂泥扶不上墙,再帮衬,能有什么出息。”
徐妈牵强的扯了下嘴角,两口子互相看不对眼,这日子可真够难过的……
陆娴敏:“那边还没消息?”
徐妈摇头,“一直没有消息。”
她见小姐紧皱起眉,宽慰道:“许是要打仗了,消息传得慢。”
陆娴敏:“听说他又看中了女的,想带进府里?”
她厌恶的冷哼,“一堆女人挤在这个破地方,真是恶心!”
徐妈慌张的看了眼门外,小声提醒道:“隔墙有耳,小姐低声些,如今这院里可没有咱们的人。”
陆娴敏不以为意,将长发撩至胸前,看着镜中人,问徐妈,“她的头发可有我这般长?”
徐妈不知小姐在说谁,正要开口问,又听小姐嗤笑,“不就是淡梳妆,蓄长发,装得古典清高。”
陆娴敏欣赏着镜里国色天香的容貌,“瞧瞧,只要我愿意,又有何难?”
徐妈:“……...”
无话可说,她只觉得小姐魔怔了,没了从前的骄傲。
徐妈不忍唠叨劝告,在这儿压抑的宅院,心胸也变得狭窄,却也是可怜,不如意的婚姻,花心浪荡的丈夫,异地他乡,小姐能有个奔头,也总比无望麻木得强。
………………
第509章 賠夫人又折兵
长冀——火车站
月台上站满队伍,乌泱泱的,多得叫人头皮发麻。
士兵穿着厚实的军服,长裤打着绑腿,双肩背包上挂着水壶、凿子等作战工具,在站台集结,听从指令。
前后车厢,用来载人,中间挂着平板车,放置枪炮,每节车厢放着两门大炮,派有四名士兵看守,临近枪炮的车厢全被铁皮包裹,两侧无窗,只开了四处小孔,做为机枪射击之用。
‘咻!’
尖锐的哨声吹响!
大部队听令,有序的登上军用专列。
岳钦在站楼上眺望,神情冷峻,眸底低沉,胸口有处堵闷,国难当头,他不能亲自上前线,砍掉倭寇的头颅,看见鲜血从他们脖颈中喷涌,实属遗憾!
‘哗!’
列车门被关上,全部乘车完毕,铁杆拉动车轮,浓浓的白雾喷涌而出,伴随着震耳欲聋的汽鸣,火车载着大部队驶向前线。
戴铮适时开口,“少帅…”
岳钦看着火车渐行渐远,听戴铮欲言又止的扭捏语气,没好气道:“说。”
戴铮:“龙城来信,近日少夫人跟方小姐有往来。”
岳钦眉头一蹙,“谁?”
戴铮:“……...”
他又重复了一遍,“方文茹,方小姐。”
岳钦不悦道:“这点小事报来做甚?!”
他还不至于小心眼到,她跟个女人接触,都会不悦的地步。
戴铮看着少帅的脸色,小心翼翼问:“您不记得了?”
岳钦不耐烦的瞥了他一眼,“不说就滚。”
戴铮讨了个没趣,也不多加铺垫,直言道:“您之前捧过的一个戏子。”
他见少帅冷眼看来,冷得刺骨,杀意涌动。
戴铮连忙解释,“属下没胡说,前年大帅寿宴,您还......”
见少帅眼眸深眯,成了一条缝隙,似锋利的刀片要划开他的喉咙,戴铮识相的闭紧嘴巴。
岳钦长吐口浑气,冷声问:“主谋是谁?”
戴铮:“方小姐拦了少夫人的车,说是忍受不了关少夫人的折磨,来求助少夫人。”
岳钦听着来龙去脉,不禁怒火中烧,发了火,“当她是善堂?派去警卫是干什么吃的!什么人都能往跟前凑!”
戴铮:“警卫给拦下了,是方小姐要死要活的,又是磕头,又是脱衣,闹得少夫人心软。”
岳钦:“捂嘴拖走,这么点事需要我亲自嘱咐?!”
戴铮不敢再为警卫求情,低低应了声,“是......”
岳钦回身,看着楼外远行成条黑线的火车,语气不善,“她们谈什么?”
戴铮心里咯噔一下,一问三不知,怕是逃不开一顿臭骂了,“不清楚,都是背着人。”
岳钦撑着窗栏,侧身看向戴铮,“还把人带回了公馆?”
戴铮:“没有,是在普济药房,那里,咱们的人进不去。”
岳钦头痛的捏捏眉心,“这是又要作什么妖……”
戴铮宽慰道:“少夫人深明大义,就算有事,她也会……”
话说到一半,觉得不对,立刻停了话。
可为时已晚,他见少帅听此,忽而抬头,神色不明,似在思量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