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春桃
宽敞的包间一下子变得拥挤,乌泱泱,压抑乍起。
人多势众,慌张的心也平复了许多。
‘砰!砰!’
声响持续。
警卫屋里屋外寻找,最终找到声源,是来自窗外。
警卫警惕的推开窗,只见街上几个孩童站在不远处,手舞足蹈的看着炫丽的烟花,点燃的挂鞭在一旁伴奏,震耳欲聋。
警卫探出头,查探四周,见无异常,他回头禀报,“大少爷,是几个孩子在放爆竹烟花。”
虚惊一场,众人松了口气。
吓跑的酒劲儿又重新上涌。
刚才躲闪有些狼狈。
陆瑞故作镇静的拿起酒杯,一饮而尽,不悦道:“不过年不过节的,放什么烟花?!立刻赶走!扫兴!”
警卫:“是。”
他指挥两人,出了包间,去楼外撵人。
‘砰!’
‘砰!’
烟花声璀璨响亮。
硝烟弥漫,似从窗缝飘进。
陪酒娘搂着陆瑞的腰,安抚着,“大爷别急嘛。”
她起身,将窗推开一条缝隙,五彩斑斓的光亮照进屋内。
炮声震耳,在空中炸开,玻窗映得五光十色。
陪酒娘坐回陆瑞身旁,挺身贴紧,唇在他耳边摩挲,低语,“炮声响亮,正好掩盖其他动静,岂不是更好…嗯~”
尾音带钩,勾起了男人的兴致。
酒劲上头,情意顿起。
陆瑞侧头咬在她颈侧,挥手叫碍眼的人离开。
警卫有些为难,近日不太平,他必须在大少爷身旁随行,以防万一。
“大少爷……”
‘砰!砰!’
响亮的爆竹声盖住了他的声音。
警卫不得不提高嗓子,“大少爷!”
奈何酒醉兴奋的人听不进话,只知情爱,恰好烟花声声,掩盖了一切不愿进耳的声音。
警卫眼看着大少爷的手已经探进女人衣襟内,斜襟琵琶扣散开,露出大片肌肤。
警卫再如何没眼色,也不可能这个时候往二少爷跟前凑。
女人搂紧陆瑞的脖子,贴在他耳侧,娇声细喘。
二人越发紧密。
警卫撇过眼,只得带人守在门口。
他算计着时辰,不宜离开太久。
大概过了几分钟,烟花爆竹依旧未停。
警卫吩咐手下,“在这儿守着。”
他下楼出去查看情况。
第595章 歇斯底里
……
狭窄的后巷空无一人,数支烟花立于巷中,孤独绽放,扑面而来的刺鼻硝烟味,不禁让人皱眉。
漆黑的巷子被花火照得忽明忽暗。
警卫踢了踢几支没响的烟花,空荡荡的纸盒滚动两下。
他驻足,仰头看着空中朵朵绽放的烟花万紫千红。
不消片刻,烟花全部燃烧放完。
巷子恢复黑暗,孩子赶走了,但……
派出来的人也不见了。
警卫依托月光,查看巷里,地上无血迹、拖痕,
难道是去解手偷懒?
他仰头看向楼上打开缝隙的窗户,竖耳细听,
男人与女人嬉笑打闹的声音悉悉索索,还在持续。
警卫快步回到楼上,“刚才派出去的人呢?可回来了?”
手下摇头,表示未曾回来。
警卫站定片刻,屋内安静无声。
‘咚咚咚!’
警卫敲门,“大少爷?”
屋内无人回应。
‘咚咚咚!’
警卫稍加用力,敲响门,“大少爷?”
无人回应,他预感不妙,立刻推门要冲进屋内。
不曾想门竟被从里面闩上!
警卫一惊!
完了!要出事!
他抬腿,猛力踹向门。
‘碰!’
木门大力撞击墙壁,又弹回。
警卫冲进屋内,只见陆瑞上身赤裸躺在地上,头上蒙着枕头,土红布枕将脸遮得严实,露出里面的填充物四溢出来,散落在地。
女人双目紧闭,无意识的倒在一旁。
警卫疾步跑到大少爷身旁跪下,他颤着手将枕头拿开。
刚才还活生生的人满脸血迹,脸上有两个血窟窿炸裂,双眼睁大充血,血丝似蛛网爬满眼球,瞳孔放大凸起,干尸般阴森,触目惊心!
鲜血与红布晕染在一起,竟有些分不清!
警卫直接吓瘫倒地,说话也不利索,“快…快…快报督军!”
…
风情暖香的酒楼寂静的可怕,警卫将其层层包围,所有人都被抓至一楼厅中,漆黑的枪口对准,众人惶恐的挤在一起蹲下。
三楼包间里更是死一般低沉安静。
屋里散满死气,有股血腥臭味。
陆腾目光呆滞,看着地上的尸体,僵硬死白,裆下淡黄尿渍,应是死前吓破了胆。
苍老的手攥成拳,‘咚!咚!’发了疯的猛力敲在桌上,巨大的声响回荡屋内。
他弯起腰,死死攥着心口,心脏骤然收缩麻痹,喘不上气来,陆腾踉跄着坐在凳上,头疼欲裂的难以呼吸。
孙子维上前拦住,“督军!”
陆腾眼眶通红,嗜血暴戾,“人呢!人呢!”
警卫将女人提到督军面前,讲诉情况,“当时屋里只有她和大少爷两人。”
孙子维一把揪住女人的领子,将她提起来,厉声审问,“是谁!”
女人得得瑟瑟,惶恐的全身无力,断断续续回道:“不…不关我的事!,我跟大爷正在……”
她指着窗户,“那两人就突然翻窗跳进来!”
孙子维:“为何当时不叫人!”
女人急忙撇清:“我喊了!是外头的人没听见!当时楼外放着爆竹,我刚喊一声,就被敲晕了。”
毕竟也有警卫看护不力的责任,大少爷遇刺,孙子维自然想替平日熟络的弟兄说话,“狡辩!好好的,开窗户做甚!说!是不是你跟刺客勾结!”
女人直喊冤枉,“烟花平日不多见,就是兴致正浓,我跟……我跟大少爷调、情赏景……”
陆腾掏出枪,沉声问:“看清人了?”
泛着寒光的手枪拿出,女人慌张的不住点头,“看清了!看清了!”
她仔细回想,“瞧着脸生,但模样,我瞧得真真的!”
陆腾撑着额,一口气堵在胸口,快要炸开,“查……”
孙子维:“是。”
陆腾目似沉云,冷冽如刃,脱下大衣,想盖在儿子头上。
大衣覆下,他手上一顿,看着儿子被子弹崩裂、血肉模糊的脸,昨日还笑意盈盈的叫他‘爹’。
再急功近利之人对于头次拥有的事物,也会上心三分。
他的长子!
长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