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叹西茶
“看吧,我就?说我没看错, 他们就?是坐一辆车来的。”程昱拍拍胸膛,昂起?下巴,颇为得意。
周与森刚才还和程昱争辩,说他近视又加深了,让他重新配一副眼镜,现在就?被林粟的话惊得要掉了下巴。
他怎么也不会把景聿和林粟联想在一起?,之前他们明明关系平平,也没说过几?句话,景聿那家伙一开始对林粟还总是摆冷脸,有段时间林粟见着他就?跑,搞得他以为他俩互相?看不惯,还发愁来着。
周与森脑子宕机了,他消化了好久,才讷讷地问:“你和景聿怎么会一起?来学校啊?”
林粟已经快速组织好了语言,沉着地回道:“他跟着他爸爸去南山镇,正?好碰上我了,就?顺道捎上我来学校。”
“景聿和他爸去南山镇干嘛啊,那么远,探亲啊?”程昱看着林粟,忽然脑洞大开,问:“你不会是景聿的什么远房亲戚吧,‘天上掉下个林妹妹’?”
周与森:“啊?”
一个敢猜,一个敢信,果然有卧龙的地方必有凤雏。
林粟额角一抽,解释说:“他爸去南山镇做生意。”
“啊?景聿的爸爸不是开公司的吗?去南山镇那种小地方能做什么生意啊?”程昱心直口快,有不明白的就?直接问了。
林粟这?会儿已经很淡定?了,她转过头,目光在教室里转悠了一圈,最?后定?在一个人身上。
“你们可?以问问徐雅恩,谢景聿的爸爸就?是和她爸爸合作的。”
程昱立刻喊徐雅恩:“真的吗?”
“真的。”徐雅恩的语气还有点自得,“我爸爸说了,他要和谢景聿的爸爸一起?合开一家公司。”
有了徐雅恩的佐证,林粟说的话就?能让人信服了。
“没想到景聿人还怪好的。”程昱嘀咕了一句。
林粟见那群男生信了自己的解释,暗自松一口气,刚要回座位,才转身,就?看到谢景聿从前门走进来。
看到他,她才落地的心瞬间又提到了嗓子眼。
“景聿,你今天怎么来上晚自习了,竞赛班不去了啊?”周与森看到人,立刻问。
“明天考试,晚上不上课。”谢景聿回。
“你来得正?好,我们刚才还聊你呢。”
谢景聿不动声色地看了眼站在周与森身旁的林粟,随口问:“聊我什么?”
“程昱那小子今天下午看到你和林粟从一辆车上下来,怀疑你俩有什么私情。”周与森用?词大胆。
谢景聿走到最?后一桌,看向林粟。
他们对视了两秒,林粟眼神紧张。
很快,谢景聿别开脸,淡定?从容道:“顺路而已。”
周与森:“林粟也是这?么说的。”
谢景聿不意外,他知道她会想方设法解释过去。
林粟感觉自己的手心都出汗了,听到谢景聿的回答,不由心口一松。危机应对过去了,她不再站着,和周与森说一句“我回去了”,低头往座位走。
谢景聿看她一眼,放下书包。
周与森转过头,笑嘻嘻地说:“程昱刚才还怀疑林粟是你的远房表妹,我差点就?信了。”
谢景聿略感无?语,“你脑子呢?”
“我这?不是被你和林粟坐一辆车的事吓着了嘛。”周与森捂住自己的小心脏。
谢景聿坐下,“我和她坐一辆车犯法?”
“不犯法。”周与森也拉开椅子坐下,说:“但?是你和林粟不是一直都不太熟嘛,我就?没想着你们能一起?来学校。”
“她和我不熟,和你熟?”谢景聿乜他。
“反正?比和你熟。”周与森龇着牙,嘚嘚瑟瑟的。
谢景聿看他那欠嗖嗖的样儿,莫名不顺眼,但?又反驳不了。
在人前,他和林粟关系一般,在人后,好像也说不上熟。
……
林粟回到座位,才坐下,转头就?看到周宛注视着自己。
周宛施施然一笑,说:“你和谢景聿一起?来的学校啊。”
“嗯。”林粟面色镇定?,“顺路。”
“看不出来,谢景聿还会主动邀同学搭顺风车。”
林粟本来想进一步说明,是谢景聿的爸爸让她搭的顺风车,但?看到周宛别有深意的眼神,顿时就?觉得没有必要。
周宛不是周与森,没那么好糊弄,越解释可?能她就?越怀疑,不如就?潦草回应,像不当回事那样。
这?么想的,林粟就?没有接话,她从书包里拿出文具,又拿了卷子出来,想要抓紧时间把没做完的题做了。
结果卷子刚展开,就?看到了谢景聿的笔迹——下午在车上,她有几?道题没做出来,他就?给她简单讲解了下。
林粟余光见周宛看过来,下意识就?把卷子合上。
周宛垂眼去看林粟压在手上的卷子,疑惑问:“怎么了?”
林粟后知后觉,自己反应太大了,卷子其实就?算让周宛看到,也没什么。
不过现在既然合上了,只好顺势说:“没事。”
她装作若无?其事地把刚拿出来的试卷折起?来,放回抽屉里,“我忘了这?张卷子已经做完了。”
“哦。”周宛点点头,接着看书去了。
林粟悠悠地呼出一口气。
今天一天,从上午到现在,险象环生。
差一点,她和谢景聿就?暴露了,虽然他现在不再怪她,但?应该也不会想要别人知道他们有除却同学之外的关系。
林粟之前以为,就?算分在了一个班,也不需要担心班上的人会发现什么,毕竟她和谢景聿会和高一时一样,不会有什么交集。
但?现在,怎么感觉处处是破绽?
国庆假期结束,高二就?进行了为期两天的月考,这?次考试是分科考,文理科各考各的,考试结束没两天,成绩就?出来了。
谢景聿是理科第?一,但?年级里的人这?次热议的不是他毫无?悬念的月考名次,而是他上个月参加联赛的排名。
不仅高二年级,整个一中都在传,谢景聿拿了省一,是真真正?正?的省一,直接被选拔成了省队队员,年底要代表整个省去参加竞赛冬令营。
竞赛结果出来那两天,孙志东的眼睛都要笑没了,不仅上课的时候春风得意,课后还自掏腰包请班上所有人吃雪糕。
进了省队,谢景聿就?更忙了,他被打包进竞赛班里,进行封闭式的训练,一个星期在班上露不了一次面,周与森说他就?是三班的幽灵。
十月份,时间就?在季节更替中悄然流逝。
进入十一月,临云市的天气开始转凉,入秋后,一场雨断断续续地下了半个月,连日?不晴。一层秋雨一层寒,几?场雨过后,气温连降,冷得像是直接进入了冬天。
天气一冷,洗衣服洗头发就?成了个麻烦。
林粟找了个时间,仍然去后街那家理发店,把头发剪了。
现在周帅每个月都会把生活费打到她的新卡上,孙玉芬和林永田再没办法扣下她的钱,但?她还是很节俭,能省钱的地方绝对不会多花一分钱。
十一月底,连日?的阴云总算是散开了,虽然外头还是阴沉沉的,但?好歹不下雨了,也隐约见了点稀薄的阳光。
上午,第?三节课下课铃声响没两声,老师前脚说下课,周与森后脚就?站起?身,招呼班上所有人出去上体?育课。
这?段时间因?为天气不好,三班已经半个月没上过体?育课了,体?育老师都不需要找借口说自己生病,课就?被其他老师合情合理地“借”走了。
班上的人早就?憋坏了,巴不得能出去活动活动,因?此不需要周与森三催四?请,很快,教室就?空了。
上课铃还没响,周与森喊集合,同学们懒懒散散地排着队。这?时候不知道谁喊了句“谢景聿”,一下子,所有人都抬头看过去。
“你怎么来了?竞赛班今天又不上课了?”周与森看到谢景聿,惊喜问。
“翘了。”谢景聿说。
“啊?真翘课了?”
“嗯。”
“你不怕老孙削你啊。”
“顶多让他念两句。”谢景聿不以为意。
“果然被偏爱的有恃无?恐。”周与森一手揽过谢景聿,朝他挤眉弄眼的,问:“你宁愿翘了竞赛班的课也要来上体?育课,是不是想我了?”
“少往脸上贴金。”谢景聿瞥他一眼,把他的手从肩上抖落下来。
“是手痒了吧?”周与森嘿然一笑,转了下手上的篮球。
谢景聿不置可?否。
这?段时间他基本上都在竞赛班里做训练,一点闲暇都没有,又因?为下雨,算起?来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怎么运动了,再这?样下去,身体?都要生锈。
今天天气稍晴,他在竞赛班上做题做得心烦,与其没有效率地学习,不如翘了课,下来打打球,换一换心情。
体?育老师吹哨集合,周与森把篮球抛给谢景聿,谢景聿接过后随意地运了两下,抬头往班上同学看过去,目光很快就?锁定?了一个人。
他这?段时间没去班上上课,有阵子没见到林粟了,上回见面,她还是长发,这?次碰上,变短发了。
她和树木一样,天冷了,就?要落叶,减少消耗。
第43章
周与森领着全班做完热身运动, 体育老师又让跑了两圈,再练了会儿排球,就解散自由?活动了。
林粟带了本杂志出来, 解散后想找个安静的地方看书,许苑大老远地跑过来,说:“小?粟,我们班一会儿要考排球, 我戴着镯子不方便,先放在你这儿。”
说着,她就摘下手上的镯子,递给林粟, “行吗?”
保管个镯子费不了什么功夫, 林粟没有拒绝,接过后就揣进了校服兜里。
许苑走后, 林粟在操场树下的长椅上坐着看杂志,精读了一篇文章后,她估摸着要下课了,遂合上书, 站起身?准备去找许苑。
她往操场上张望了下,看到许苑和她的同学抱着排球往器材室走, 就跟了过去。
到了器材室门口, 林粟从?兜里拿出镯子?, 正要进去找许苑, 意外地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许苑说:“你们先回教室吧,我去找三班的林粟, 拿回我的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