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春天更绿,比夏天还明媚 第8章

作者:叹西茶 标签: 情有独钟 轻松 现代言情

  林粟以为自己的动作做得不标准,正要接受指导,却听许苑问:“你的重心好稳啊,单脚站着也不晃,是有专门练过吗?”

  林粟怔了下,摇头回道:“没有。”

  “那你好厉害,我刚才试了下,都没办法像你一样坚持那么久。”

  许苑很能欣赏别人的优点,她的夸奖是真心的而不是恭维,只有无比自信的人才会真诚地对别人发出赞美。

  林粟能妥善地应对别人的恶意,却不擅长接受称赞,只能十分拘谨地回说:“谢谢。”

  “你的正步踢得很标准,一会儿我让其他人都按着你的动作来。”许苑冲林粟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来,

  林粟看着许苑的笑靥,突然就明白为什么孙圆圆会说她初中的时候就是很多男生心中的“白月光”。

  盛夏时节,太阳兢兢业业,天上不见浮云,连风都是燥热的。

  下午分列式方阵都在练习踢正步,重复一项训练内容既枯燥又疲惫,幸好教官还是比较人性,会掐着时间把他们带到树荫底下休息。

  休息时刻,所有人席地而坐,扎在一起聊天。分列式方阵的人是从各个班级里选出来的,今天之前彼此都不熟,但凑在一起训练了一下午,也有了点革命情谊,很快就热络了起来。

  林粟和左右的同学都说不上话,她不爱和人打交道,以前在南山中学,她在班上向来是独来独往的,显得孤僻。从小到大,她就只有李爱苹一个聊得来的朋友。

  她早习惯了在人群中单着,所以也并不觉难受。

  “林粟。”

  林粟正低头盯着地面上被树叶筛下来的光斑,忽听有人喊自己的名字,转过头就看到周与森在挥手示意她过去。

  她觉得很奇怪,明明周与森和她认识不过几天,话都没说过几句,但他却自来熟,不仅吃饭要叫上她,现在聊天也要叫上她。

  林粟看了眼坐在周与森身旁,表情冷峭的谢景聿,并不打算动弹。

  “过来啊。”周与森喊道。

  林粟轻摇了下头表明态度。

  周与森眉头一皱就要起身,许苑却先一步站起来,走到林粟身旁,抓住她的手把人从地上拉起来。

  “你们副排长的命令你敢不从啊?”许苑看着林粟笑盈盈地说:“你自己一个人呆着多无聊啊,过来一起坐。”

  林粟就这样被半拉着走到了周与森和谢景聿面前,许苑在周与森对面坐下,伸手拍了拍边上的空地,说:“坐呀,林粟。”

  人都被拉来了,再拒绝就显得不识好歹了。

  林粟挨着许苑坐下,对面就是谢景聿,她抬头就能看到他眉目清俊的脸,也难怪李爱苹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会说他长得像偶像剧里的演员。

  “踢正步比站军姿累吧?”周与森问林粟。

  “还好。”林粟看向周与森,还是没忍住问:“你为什么会选我来加入分列式方阵?”

  “选你很奇怪吗?”

  林粟点头,说:“班上有别的女生想走分列式。”

  比如李乐音,下午周与森让林粟出列时,她的表情颇为不忿。

  “她们不合适。”周与森说。

  林粟疑惑,“我就合适?”

  周与森点头,直白地说:“我观察你好几天了。”

  谢景聿和许苑听到这话,齐齐看向周与森。

  林粟微微蹙眉,倒没觉得这话暧昧,只是不解。她问:“观察我做什么?”

  “班上的女生里就数你军姿站得最标准,这么多天也没见你喊苦喊累,走分列式比基础训练累得多,她们不一定能坚持下来,但是你能。”周与森说得很笃定。

  许苑闻言,点头同意道:“林粟是很有毅力,定点姿势能坚持好久。”

  “她的正步也踢得很标准。”周与森扭头问谢景聿:“她们那排走的时候我让你看了,林粟是踢得很标准吧?”

  林粟抬眼,直接撞上谢景聿清冷的目光。

  周与森见谢景聿不答,就用自己的肩头碰了下他的,不满道:“喂,你不会就盯着许苑看了吧?”

  谢景聿乜他一眼,许苑眉头微皱,瞪着周与森,不高兴地嗔了句:“瞎说什么呢你。”

  周与森嘻嘻一笑,“真受不了你们两个。”

  没多久,休息结束,教官吹了哨子让所有人集合,新的一轮训练开始了。

  好不容易捱到了傍晚,总教官让所有学生围坐在一起学唱歌,他教大家唱一首《团结就是力量》,这首歌所有人耳熟能详,很快就学会了。多出来的时间,教官就让学生主动上前表演才艺。

  很多人对一中的学生有刻板印象,觉得他们都是只会读书的书呆子,但其实这里不乏才艺俱佳的人,他们自信张扬,不怯于展现自己。

  在教官的鼓动下,学生们积极踊跃地上前展示才艺,有唱歌的,有跳舞的,连表演相声的都有。

  林粟没什么才艺,她唯一能想到的自己会别人不会的技能就是采茶,这是生活逼迫她不得不掌握的生存技艺,不值得夸耀。

  场子热起来后,教官们也乐在其中,不知道是哪一位排长喊了声“实验班”,之后很多人就跟着起了哄。

  “实验班、实验班、实验班……”

  在众人一迭的起哄声中,许苑站起了身,昂首自信地站到了场中央。她把迷彩短袖的衣摆扎紧,勒出了小蛮腰,随后摆出了一个优美的舞蹈姿势。

  实验班的同学帮忙放音乐,许苑就随着乐声起舞。她跳的是民族舞,一舞翩迁,轻灵的舞姿显得她身段婀娜,极富韵味。

  许苑自信、大方,待人友好,仿佛天上皎皎的明月,她身上的光芒不会引人嫉妒,只会让人羡慕向往。

  林粟莫名想到了谢景聿。

  她此前从不认为他会是个恋爱脑,但此时此刻看着翩然起舞的许苑,忽然觉得也不是不可能。

第9章

  傍晚军训结束,周与森喊林粟一起去吃饭,林粟推说孙圆圆在等自己,拒绝了。

  解散的高一新生加上放学的高二高三生,食堂爆满。林粟不想把时间浪费在排队上,就先回宿舍洗了个澡,之后才错峰去吃饭。

  吃完饭,差不多要到晚自习的时间,她又想在收发室关门前去问问有没有自己的信,就掐着时间往学校后门赶去。

  因为着急,林粟走得很快,几乎是用跑的,结果因为惯性避闪不及,在收发室门口撞上了人。

  她把那人手上的一封信撞掉在地,反应过来后,她立刻蹲下身捡起来,一边歉然道:“对不起,我——”

  她的声音在看到对方的脸时戛然而止。

  谢景聿面色不豫,伸手直接抽走林粟手上的信。

  “抱歉。”再开口时,林粟的声音克制了许多。

  谢景聿了无情绪地扫她一眼,抬脚要走,忽又顿住。

  “周与森。”他开口。

  林粟抬头看向他,眼神不解。

  “那小子很蠢,别打他的主意。”谢景聿冷声道

  林粟的一颗心倏地往下一沉,莫名有种失重般的感觉,她绷着脸,暗吸一口气,用同样的语调回道:“你放心,我不会。”

  谢景聿的目光在她脸上掠过,似乎是冷哼了一声,极具嘲意。

  收发室的看管大爷要关门,林粟赶紧问有没有自己的信,大爷翻了翻,找到了一封没写班级的信递过去。

  “是这个吗?”

  林粟看到自己的名字,忙点头接过。

  拿了信,再回头,谢景聿已经不在了。她抿抿唇,匆匆赶到教室,把信件塞进了书包里。

  一中的晚自习从六点半上到九点半,三小时的时间看着很长,但被各科卷子填充后就显得匆匆。

  或许觉得时间不够用的只有林粟。

  高中的知识和初中的比起来,难度徒增,像是从三阶魔方直接进化成了五阶魔方,而她的知识基础甚至连三阶魔方都达不到。

  能考进一中的人都不是泛泛之辈,还没正式开始上课,林粟就认识到了自己和身边人的差距。一张卷子,她有一半的题目做不出来,还有一半不知道做得对不对,反观别人,总能很快做完卷子,再互相对答案。

  别的同学对军训怨声载道,但她觉得,比起站军姿、踢正步,晚自习的卷子更难。

第二节 课下课,班上很多人都起身走动。林粟就坐在位置上,全神贯注地盯着卷子上的一道物理题,眉头越皱越紧,都没察觉到有人站在了自己身旁,正低头盯着她的卷面看。

  “要我点拨你一下吗?”

  身边突然有人说话,林粟吓一跳,倏地抬头,就看到周与森笑得人畜无害。

  周与森问完,也不等林粟回答,直接拿过她手中的笔,在她的卷子上画受力分析图,又刷刷在边上写了几个公式。

  “懂了吗?”周与森问。

  林粟抿了下嘴,接过他的笔,防备地看着他。

  “有事吗?”林粟问。

  “没事,就是下课了来找你说说话。”周与森说得很坦荡。

  林粟察觉到班上的人都在有意无意地往他们这儿看,她不喜欢这种因为旁人而备受瞩目的感觉,就站起身,拿上杯子往外走。

  周与森跟在她后头,边走边说:“你有题目做不出来,可以问我啊,我的成绩虽然不如景聿,但是也不赖。”

  “真的,不信你问你同桌,我和她一个初中的。”

  “我最拿手的科目是化学,英语差点,不像景聿那家伙,从小双语教学,和她妈讲话还用英语,明明都是中国人。”

  “你和他认识很久了?”到了饮水间,林粟把杯子放在热水器上问。

  周与森愣了下,才反应过来林粟问的是谢景聿,遂答道:“和许苑比起来不算久,他俩父母那辈就认识,从小一起长大的,我和景聿是初中因为打篮球才熟起来的。”

  “你别看他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其实熟了就会知道他人还不错。”

  林粟颔首,不用周与森说,谢景聿在她心里也是个大好人,不,说是大恩人更准确。

  热水器的水跳到了100℃,林粟拧开瓶盖装水,又听到周与森问:“我看你在班上都不怎么说话,是不是还不适应?”

  “没有。”林粟回得简单。

  “那你怎么不和同学多交流?”周与森循循劝道:“到了新学校,就要多交几个朋友,这样校园生活才会更精彩。”

  这话真像是班主任说的,林粟听完直截了当地说:“我是来读书的,不是来交朋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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