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法拉栗
钟屹指了一下方向,“那。”
“哦。”
谭诺拿到后,看着客厅两边的陈设,陷入了迷茫。
但凡他们在住的房间上贴个牌子,都不至于让她这么茫然。
她正想问,就看到钟屹倒完水后,径直进了右手边的房间。
谭诺安心地往与他相反方向的房间走去。
她只记得昨晚孙庭誉带她进的房间就是钟屹进去的房间正对面。
不过,她一推开门,还有些怀疑自己走错了。
谭诺记得自己走的时候把窗帘拉开了,但是现在,窗帘被拉得密不透风。
她打开一盏灯,光线没那么亮,是更适合夜晚入睡前的光线。
不过,谭诺看得出来床的位置没有什么变化,她试探着叫了一声:“孙庭誉?”
从前,他也有过这样,什么也没说地回国,就在她的卧室等着她发现他。
但是,没有人出声。
大约是保洁阿姨来收拾过了?甚至被套、枕套也换了新的。
孙庭誉跟她说过,他找了保洁阿姨来做日常清理。
他今天走之前似乎也在自己耳边说,东西不用她收拾,有人会收拾。
但是这也收拾得太干净了……
谭诺都不知道自己放在床头柜的日用品被收到哪里去了。
算了,还是等孙庭誉回来再问好了。
谭诺坐在床上,光线这么暗,她一看自己的胳膊,也能看得出来红得吓人,有一块甚至已经开始起皮了,她都不知道自己的后背变成什么样了?
谭诺先给胳膊涂了一点,透明的膏体一接触到皮肤,冰凉的触感终于让她没有那么难受,只是后背的灼人感疼得她难以忍受。
在石滩上的时候还没有感觉,现在那种疼很像谭诺只经历过一次的牙疼,就像是有人在拿针一下一下地在她背上扎。
她龇牙咧嘴地躺到床上,将身上的吊带裙还有上身的泳衣脱掉扔到了地毯上后,又在手里挤了一堆,往后面抹。
但是不论她从肩膀那里往下涂,还是从后腰开始往上涂,总还有一些她涂不到的地方。
谭诺泄气地瘫着,正想从床头柜抽张面巾纸把手擦干净,再给孙庭誉打个电话,问他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门在这时忽然被打开了。
谭诺瞬间将头埋进枕头里,昭示自己的低情绪。
“你怎么到现在?”她问。
会进这个房间的除了孙庭誉还能是谁。
脚步声在羊绒地毯上发出很沉闷的声音,孙庭誉没有说话,但是谭诺根本没心情去想他是不是因为看到自己后背被晒成这样,在不高兴。
“不要对我说教,快点给我涂药,我自己都够不着。”
谭诺的声音在枕头里传来,闷闷的。
孙庭誉也真的没有说话,安静地走到床侧,拿过被谭诺放在床上的药膏。
放在往常,谭诺可能会问孙庭誉,为什么不说话,不是说有东西给她,那东西呢?
但是她不高兴的时候,是绝对不会做那个先开口的人。
她将脸在枕头上又换了一边的方向,好让自己能够透气。
空气里只剩下透明的膏体从膏管中一点一点挤出的声音,谭诺很想让他动作快一点,但是她不想说话。
很快,床体凹陷了一点,身后的人一条腿半屈地靠在床上。
床有些矮,他胳膊再长,只是这样站着,也碰不到她。
谭诺终于又闻到膏体的味道萦绕着她,她描述不出具体的香味,很淡,就像是置身冰川会闻到的味道。
下一秒,颈窝后的皮肤上终于感受到凉意。
药膏本就在冷藏柜里放着,涂到身上自然带着一点沁凉,但是当身后的人手指的指腹顺着她还没涂过药的地方一路抚过时,谭诺只觉得孙庭誉今天的手也格外的凉,凉到她忽略了他指腹并不那么光滑,关节处还带着一点茧。
之前她过敏时,孙庭誉也曾替她涂过药,只是他体温偏高,药膏在他掌心下没多久就捂热了,但是今天,凉得谭诺很舒服。
舒服得她瑟缩了一下身体,无一声地哼了一声。
孙庭誉涂药的动作停了一瞬,但是很快,他又挤了一点,涂在谭诺后背还没有涂到的地方。
一下又一下、就真的只在涂药。
“涂好了吗?”谭诺趴在床上,想到今晚很可能要一直这个姿势睡,脸也皱了起来,“都怪你。”
“涂好了,”身后的人从床上起身,平静地回道。
谭诺在听到这个声音后,脑子一片空白。
根本不是孙庭誉的声音。
空气中一片寂静,谭诺猛地回过头,就看到昏暗的光线里,钟屹将手上的药膏擦干净后,又拧紧了药膏的管子放到一边。
慢条斯理地做完这一切后,他就这样靠在墙边。
见她看过来,他也只是回望:“为什么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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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考虑到以后,我的vb是:法拉栗-
第9章 chap9
在看清是钟屹后,谭诺只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停止了流动。
她慌忙地拉过身下的被子想要遮住自己裸/露的身体,刚刚为了方便涂药,她整个身上只穿了一条内/裤……
“怎么是你?我以为是……是我男朋友。”她磕磕巴巴地说着话,一时之间甚至忘记了孙庭誉的名字,“你怎么能不敲门直接进来?”
意识到刚刚给她涂药的是钟屹,谭诺已经无法说出完整的一句话了。
钟屹自始至终只看着她的眼睛,并没有望向别的地方。
“因为,这是我房间。”他声音淡漠。
“你的房间不是在那边?”谭诺的身体再一次开始发烫,不同于晒伤之后的反应,“我昨晚看到你进了对面的房间。”
“那是我的书房。”他说。
谭诺的脑子懵到无法思考,她脑子已经是一团浆糊,但是不对,“那你刚刚——”
钟屹指了一下床边放着的东西。
谭诺看过去,发现是一套干净的居家服。
“我刚刚去更衣间,拿衣服。”他解释时看起来甚至可以称得上十足的耐心,“出了汗,我想洗澡换衣服。”
谭诺的脉搏还在为眼前的一切加速地跳动着,以至于她已经无法思考,但是她看钟屹的眼神,确实不像在撒谎。
“这是我的卧室,”钟屹说完这句后,顿了顿,才说,“你和孙庭誉的房间,在隔壁。”
谭诺的手紧紧抓着被子的一角,所以,钟屹的卧室其实是在他们的隔壁,而对面的两间是他的书房和更衣间,只是他昨晚回来之后就进了书房,这让谭诺误会了。
“我以为这是他的房间,我走错了……”幽暗的黄色灯光下,钟屹也能看出她耳朵的红已经不同于被晒伤的红。
“我知道。”钟屹看起来完全没有要追究的意思。
这栋房子买来时,每个客房都很大,买来后,钟屹按照自己的需求简单地做了改动。
谭诺迷蒙的目光再次望向钟屹,他的瞳孔在光线暗淡的空间内看起来有些幽深,就好像要将她吸进去,身体被涂上药的地方再一次发热,就好像他带茧的指腹还在那里抚过,一直没有离开。
窗外一阵风拂过,将厚重的窗帘微微地掀起一个角,这幽暗的空间内短暂地挤进了尼斯夏日的日光。
那道光就这样掠过床单、掠过谭诺的身体,蓦地将谭诺的思绪拽了回来。
她咬着嘴唇,“可是,你怎么能帮我涂药呢?”
她是他好朋友的女朋友啊。
房间安静了。
许久,钟屹望着她,眼神里是谭诺看不懂的情绪。
“你叫我,所以我帮了。”
“那是因为我以为进来的是孙庭誉。”她双手绞着被子。
谭诺在心里努力说服自己,或许是因为钟屹长期生活在这里,这样的亲密程度对他来说没什么。
但是,这根本解释不清。
他不是讨厌她吗?但今天的种种都在冲击着她的认知。
但是这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现在要出去,要离开她男朋友最好的朋友的房间。
“我要出去,你……”
钟屹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后,到浴室里拿了一条毯子。
“裹这个,干净的。”
放下后,他再一次进了卧室自带的浴室,关上了门。
谭诺终于得到喘息的机会,她手忙脚乱地用浴巾把自己裹好后,抓起自己的衣服就往门外走。
淋浴间的门,打开了。
钟屹在她身后将她叫住。
“谭诺。”
谭诺停了下来,但没有回头。
钟屹走到床边,将她遗落下的孙庭誉买给她的药膏捡了起来。
见她背对着自己,钟屹不在意地扯了一下嘴角,又走到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