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不逾 第30章

作者:法拉栗 标签: 现代言情

  钟屹仰头看她,眼里带着一点笑意,像是感觉不到她在掐他。

  “你想这样死在床上?”钟屹问。

  谭诺瞪他一眼,不知道他是在跟她说诨话还是怎样,毕竟他说什么话都是这副面不改色的腔调。

  但是他捏到的地方好像真的没那么难受了,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

  谭诺这样坐在他的身上,只好开玩笑地缓解内心的一点不自在。

  她开玩笑地说:“你以后没工作的话,还可以在街上放个凳子给人按摩,很专业,而且这张脸,肯定会有很多人光顾的。”

  钟屹闻言手上的动作没有停。

  “专业么?”他眼帘垂下,声音淡淡的,“那可能是遗传?”

  “嗯?”谭诺没有懂。

  钟屹看向她,过了几秒后,很平静地说:“我妈妈以前在日内瓦以按摩为生,只是不知道,按摩也可以遗传。”

  谭诺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

  “怎么这个表情?”钟屹笑了笑,“听她说一个小时40瑞士法郎,是不是还可以?”

  谭诺呆呆地点了一下头,又问:“可是,我不知道40瑞士法郎是多少。”

  钟屹算了一下,“差不多300人民币。”

  谭诺发自内心地说:“那真的很多钱诶,等我工作以后,一个小时可能赚不到那么多。”

  钟屹久久地注视着她,倏地皱起了眉头,像是陷入了某种互斥的矛盾中。

  许久,他像是在轻叹。

  “为什么这么善良?”他眼神复杂,声音有些轻,“这样不好,会让坏人有机可乘。”

  比如他。

  谭诺原本因为他提起他的妈妈,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听到钟屹这么说,她茫然地看着他。

  “可是我善良吗?”她摇了摇头。

  一点也不,善良的话,会以这样的姿态坐在男友朋友的腿上吗?

  没有这样善良的人。

  钟屹没再说话,凑过去吻了她一下,又一下。

  在谭诺目光的逡巡下,钟屹突然没办法再直视这道目光。

  他怕自己想要得更多,更多。

  比谭诺能给他的要多。

  到那个时候,要怎么办?

  钟屹收回目光,抱着谭诺躺到了床上。

  谭诺以为这一晚,她会和钟屹发生点什么,但是躺在他怀里的时候,她突然觉得,什么都没发生,好像更危险。

  “睡吧。”钟屹将谭诺禁锢在他的怀抱里、在这个即将结束的黑夜中,“晚安。”

  -

  谭诺是被孙庭誉的电话吵醒的。

  她睁开惺忪的双眼,就看到钟屹已经睁开了眼睛,不知道这样看了她多久。

  他的眼里有一点红血丝,但是看起来不像是一夜没睡。

  谭诺有点想问他什么时候醒来的,只是电话持续地在响,像一个不定时炸弹。

  她还是接通了电话,顺势起了床,往浴室走去。

  她还是没有办法坦然地在钟屹面前接孙庭誉的电话。

  孙庭誉说过会叫她起床,在国内的每一天,只要她第二天早上有什么需要早起的事,孙庭誉都会提前定好闹钟叫她起床。

  “是不是又睡到现在?”

  谭诺一边刷牙,一边回应他,“在刷牙了。”

  孙庭誉听出她在洗漱,便也不担心她一会儿会继续睡觉错过飞机。

  “记得行李箱的东西不要丢了,知道吗?”

  “好。”谭诺漱完口,挂掉了电话。

  “到时候我到机场接你。”

  谭诺顿了顿后,说,“好。”

  洗了个脸的功夫,她看到钟屹也站到了她的身旁在洗漱。

  谭诺站了一会儿,等钟屹洗完脸后,她问道:“你今天也要回尼斯吗?”

  钟屹擦干净脸后,没什么表情地垂下视线看着她。

  “你要我跟你一起回去么?”他问,“你不要吧。”

  谭诺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因为孙庭誉刚刚的那通电话不高兴,但是没有这个道理。

  “我没有要你过来,你不也是过来了?”

  “嗯,对。”他看着她,因为她撅起的嘴巴露出了笑意,很淡很淡。

  谭诺不知道他在笑什么。

  钟屹双手捧着她的脸,他的目光让谭诺有一种自己没穿衣服的感觉。

  “我在因为我不高兴?”他问,“还是因为别人。”

  谭诺根本听不懂他说的话,她想转身走,腰突然好酸像是抽筋了。

  “啊。”她没忍住扶住腰叫了一声。

  钟屹面上那副疏离的神情消失,他紧张地低头看她。

  “怎么了?”

  “肯定是昨天骑车太久,好酸。”

  钟屹闻言,抱着她坐到了盥洗池边,揉了揉她的腰。

  “这里?还是这里?”

  他的掌心有些凉,捧着脸的时候还好,覆在腰上让谭诺有点想躲。

  “别躲。”他的头发丝被洗脸的水沾湿了不少,现在就落在额上,这让他看起来有点像学校运动场上的男大学生。

  “我是因为痒才躲的。”谭诺因为腰间的痒意,忍不住笑,“我真的怕痒,不跟你开玩笑。”

  钟屹注视着她,吻上她有些湿润的嘴唇。

  谭诺没有躲开,“你怎么又开始亲我?”

  钟屹的唇离开,目光晦暗。

  “因为我是坏人啊。”

  他说着话,手扶着她的背,一点一点开始吻她。

  两个人的位置变换,从镜子前又到了床边。

  谭诺觉得自己此时就像一颗酸涩的浆果。

  但是再酸的浆果,在执着的人的手下还是会被捣出浆汁。

  他是彻头彻尾的坏人,在她身上做起坏事了。

  最后的那一刻,谭诺不知道是因为昨天下午骑了太久的车还是因为现在的运动,全身酸软着抽搐,她感觉到自己颈部的有一阵触感,只是麻痹的神经和无法动弹的身体没有办法抗拒。

  她又如钟屹所愿地在他喉/结处留了痕。

  分明的作恶的痕迹。

  躺下的时候,钟屹吻了一下她耳下的肌肤。

  他的声音很低:“这里有吻/痕。”

  谭诺却忽然惊醒,身体的酸软让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无力。

  “你说什么?”

  钟屹却没放开她,只是问:“不可以么?”

  无力以后是莫名的愤怒,谭诺一下子推开钟屹,站到床边穿衣服。

  “你故意的对不对?”她不喜欢这样。

  不喜欢这种计划被打破的感觉,脖子上的痕迹好像开始在心里生根,她似乎已经看到孙庭誉指着那里问她为什么要背叛的画面。

  她还没有做好准备,她还没有……

  空气里的柔情蜜意已散去,钟屹就这样看着谭诺背对着他穿衣服。

  他忽然觉得没意思。

  谭诺穿上裙子后,又四处找上衣。

  不是他给她买的外套,是孙庭誉准备好的她穿上一定不会过敏的外套。

  钟屹冷眼看着她手上的动作急躁又不耐,终于走到了她面前。

  他看到谭诺将衣领一颗一颗扣到最上,连扣错了一颗都不知道。

  钟屹一声不吭地将她的手拉开,又将她错扣的扣子解下。

  谭诺表情不太好看。

  “你做什么?”

  钟屹却箍住她的手,他眼神冷静,又透着一股死寂。

  “扣错了。”他嗤笑了一声,不知道是在笑他,还是在笑谭诺。

  谭诺无法理解地直视他,她的心好乱好乱。

  钟屹却不想面对这个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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